湖邊有一處木臺,只能從墨傾閣一處閣樓旋梯而下。木臺旁系着兩條精緻的木船,可在湖面泛舟直達對岸水榭樓臺。
這時,一陣簫聲悠揚,在這夜色當中越顯清冷飄渺。
她擡頭順着簫聲傳來的方向望去,喃喃似嘲非諷:“這皇宮中,有人看穿生死不足爲奇,難得有如此超然物外的心。”
聽這簫聲,只是一普通人而已。
能生在後宮的如此悠揚而奏,不是宮妃便是皇子。不論願不願意,就算有心躲避,也難逃一切紛紛擾擾。
且此人,真的就如此淡薄?
難得心生好奇,她飛身循着簫聲傳來的風向而去。視線所及越來越蕭條偏僻,朗朗簫聲越加顯得飄渺。
終於,掠上一道宮牆,高高而上的俯視。她看到了那破落的小院,銀色月輝下,一身白色清靜儒雅的身影。背對着她,一身淡然出塵氣息。
看不清臉,但只背影,就知男子卓絕清雅的風姿。可惜的是,座下的輪椅,顯露男子不良於行的缺憾。
簫聲飄渺,似有種魔力。顧輕染經不住輕嘆:“很厲害!就連我,都不禁被這簫聲所感染。”
作爲普通人,簫聲居然能感染到她。作爲修士,心志均是堅定非常人所能及。
這皇宮居然有如此厲害之人,顧輕染扭頭看向與她並排站在牆頭的夜宸軒,問道:“他是誰?”
心裡已有九分的猜測,其實並不在意夜宸軒的回答。
不良於行,又能居於這皇宮之中的,除了那位鮮少在衆人面前路面的六皇子還有誰。
只是這六皇子,也不是傳聞中的那麼簡單。
“夜少風!”沉默,片刻,夜宸軒道。
顧輕染一怔,愕然側頭,只見夜宸軒冰冷的銀面,月光如水,更像染了一層寒霜。
簫聲未斷,顧輕染已失了情緒。
“走吧,出來這麼久,也該回去了!”第一次,顧輕染與夜宸軒一起,走在前面。
等兩人走遠,院中簫聲頓停。
院中的白色身影扶着輪椅轉過身,擡頭恰好看的是顧輕染和夜宸軒站過的牆頭。
一道黑色身影也從一旁的屋子走了出來,望向和白衣男人視線同樣的方向。片刻,忍不住問道:“殿下,這顧大小姐,似乎真的不簡單!”
夜少風只是看着顧輕染消失的牆頭不語,倒是另一道人影拿着薄毯出來,將毛毯蓋在夜少風身上後,說道:“這顧大小姐或許真的有辦法也不定,總要試一試。”
顧輕染與夜宸軒一前一後回到前殿,似那風頭出得太過,一進去便衆人矚目。
只是剛坐下,就有人發了難:“顧大小姐這一去將有半個時辰,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久久未回。”
“只是月色太美,湖光涼亭忘了時間罷了!”顧輕染目光含笑望去,見只是一大臣之女。記得並未有過交集,甚至未見過面,哪有這麼大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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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目光掠過他人,並未見她與人目光有過交集。演戲,絲毫看不出痕跡未免也太真,看來只是被人設計不知怎麼被拿做了槍使。
如顧輕染所料,又有人似關切地說道:“顧小姐是不是迷路了,我剛纔出去看見顧小姐在墨傾……啊!”
驀然想起什麼,臉上虛僞的關切不見,有些驚慌道:“不對不對,應該是我看錯了!”
可這語氣,反倒讓人更加的篤定。顧輕染這是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那驚呼聲雖不大,在這殿中卻尤爲突出。夜明寒注意到了,一看事與顧輕染有關,問道:“染丫頭,怎麼了?”
顧輕染站起身,垂眸,看着那些暗含幸災樂禍的目光,勾起脣角一笑,道:“這位夫人似見我去了墨傾閣,壞了規矩,被嚇住了!”
她就這麼承認,殿內紛紛愕然。
墨傾閣的特殊,不止是北玥的人,就連南璃和天元都有所聞。她居然大膽承認。
更出乎他們意料的是,夜明寒絲毫未氣,反而笑道:“你是軒兒的未婚妻,又是和軒兒一起去的,不算是擅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