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白昭雪就打車去了近郊的一傢俬人醫院。
等在婦產科的門口時，白昭雪雙手暗中捂住自己的肚子，心裡一陣發怵。
看着從手術室裡被一個年輕男子抱出來的女孩，臉色蒼白，神情悲痛，她忍不住打
了個寒戰。等一下，她是不是也會這樣？將腹中一團血肉生生地從肚子裡摧毀，那種無法想象的痛苦，怎麼承受？
更何況她是一個人，根本就沒有人會來扶着她，會來心疼她。
想着自己和那個男子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可能，心裡的害怕忽然又集聚成了勇氣，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她應該儘快做出決定。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她快要失去耐心時，檢查室的房門終於開了。
“20號，白昭雪。”
她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站了起來，在那一瞬間，她明顯感覺到腳有些發軟。
“什麼情況？”
“我，我懷孕了。”
“檢查過了嗎？多久了？要流掉嗎？”
“是的，要流掉。”
白昭雪小聲地應答着，心裡像被貓抓了一樣，手腳頓時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放了？
“那先去交費吧？要做檢查後再做人流。”
女醫生看她的眼光有些奇怪，她走出來後才發現就她身邊沒有男士陪同。
白昭雪退出醫生辦公室，思緒有些混亂，她有些木納地掛號，交費，直到醫生問她，
是做無痛人流還是做普通的人流手術時，她纔有些清醒過來。
“無痛人流和普通的人流手術有什麼區別嗎？”
她低着頭，小聲地問。
“無痛人流就是在靜脈麻醉下進行的人工流產，就是在吸宮流產手術的基礎上，
加上靜脈全身麻醉，手術中沒有痛感。而且無痛人流使用的是一種新型、安全、有效的靜脈注射全身麻醉藥。手術者經靜脈給藥，約30秒可進入睡眠狀態，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大約3分鐘，便可完成手術， 30分鐘後就可以自行離院；普通人流比無痛人流痛苦一些，費用方面比無痛人流要低一些……。”
醫生耐心地解釋着。
白昭雪卻聽得心驚肉跳，可是她沒有任何退路。
“我選無痛人流”，
她咬緊下脣，強忍着淚意。
“好，先把褲子脫下來！”，
手術室裡的女醫生命令着。
“脫褲子？”
她有些驚訝地重複着。
“對，褲子脫完後，把雙腿分開放在手術體位架上”，
女醫生隨即又補充了一句。
看着那個高高的架子，白昭雪無法想象自己把兩腿架上去，把自己最隱密的
地方暴露給醫生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她有些猶豫地看着那個架子，半天沒有動作。
“快點，後邊的人還排着隊呢！”
女醫生看着白昭雪半天沒動，有些不耐煩地催促着。
“我不做了！”
白昭雪突然丟下一句話，轉身跑了出去。
一走出醫院大門，白昭雪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她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扼住了
脖子，感覺無法呼吸。
母親的手術費用還沒有解決，她卻又遇到了這一難題。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正在這時，她包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