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珺雲很快拿來了裝着溯顏丹的盒子,無聲的跟慧心慧文比劃了一下,讓二人瞭解一下太后目前的情況,免得等下子突然見到的時候會因爲表現得太過震驚而惹得太后發怒。
而太后一拿到盒子就手忙腳‘亂’的找出鑰匙將其打開,但在看到那瓶溯顏丹靜靜地躺在盒子中後,卻沒了勇氣伸手去拿,慫恿着喬珺雲道:“雲兒,你幫哀家將東西拿出來,哀家有些手抖。”
“哎!”喬珺雲沒有任何猶豫,拿出觸感細膩的羊脂‘玉’瓶後,在太后忐忑的目光下扒開了塞子,她有些遲疑地問道:“皇祖母,既然這‘藥’有問題,那麼是不是應該召個御醫過來看看啊?”
“那可不行!”太后沒有絲毫考慮的就喊,但看到喬珺雲不贊同以及擔憂的眼神,就撫了撫自己滿是褶皺的老臉,傷心道:“哀家這幅樣子怎麼能夠見人,再者說了,之前皇上都對外宣稱哀家能夠變年輕是天降福祉。如果被人知道哀家變得比以前還蒼老,說不定會讓她們以爲哀家是用了什麼妖法的!”
喬珺雲的眼睛微微一瞪,輕聲安慰着道:“您這是想岔了,雲兒是要找御醫來,御醫可是知道您用了這等神‘藥’的啊!聽說那日我癇症發作後,就是孫院首把脈查出根由的,說不定也能幫助到您的。還有啊,之前秀姑不是也吃了溯顏丹嗎?雲兒這就派慧芳姑姑走一趟,看看秀姑是不是也同樣的情況。如果不是的話,就帶回來讓孫院首分辨一下您吃下的溯顏丹失效的緣由也好!”
太后被勸動,微微顫抖着身體不住的點頭道:“好,好。雲兒你這就派人去將孫院首請來,還有秀姑!把瓶子給哀家拿着,讓哀家自己來拿着......”
看太后神神叨叨的模樣,喬珺雲‘露’出擔憂之情,將瓶子遞過去之後,就再次鑽出了帷帳。低聲吩咐慧芳去找秀姑回來。另外又讓福公公傳召孫院首隻說太后身子不適需要診治。等將這一切安排好,她只是隔着帳子跟太后說了幾句話後,就示意慧心慧文好好看着,自己則是去了秀雲殿找霍思琪,讓她也在這個緊急時候‘儘儘孝心’。因爲偏殿被喬夢妍佔了,所以霍思琪在宮中留宿就只能住在之前拾掇好的秀雲殿。也不知道獨具一宮主殿,是不是如了霍思琪的心願.......
當到了霍思琪居住的秀雲殿之後,喬珺雲發現霍思琪竟然還沒起,伺候的蓮心和蓮蕊正有些不安地在殿內轉圈圈。她一見頓時不悅道:“你們兩個在這裡轉悠幹什麼,思琪妹妹怎麼還沒起!”
蓮心一看到喬珺雲就有些慌張的跪了下去。急切道:“郡主恕罪。不是我家小姐不想起。只是昨夜晚膳的時候,我家小姐喝了一小杯果酒。用完晚膳之後就覺得有些頭暈,還以爲是酒上頭。可是今個早上奴婢去叫我家小姐起‘牀’,她卻怎麼叫也不醒沒有任何反應。現在奴婢也沒了法子。不知道小姐現在是醉酒不醒還是另有什麼問題。還請郡主幫忙做主,請個御醫來看看吧!”
喬珺雲一聽到霍思琪喝了杯酒,就微微皺了下眉頭。但看着蓮心蓮蕊一副六心無主的模樣,只能扶額道:“彩果你帶着蓮蕊跑一趟,追上福公公將情況說一聲多請個御醫來。我這就去看看思琪妹妹,你們兩個做丫鬟的也真是的,主子都出了這種事情爲什麼還不去跟皇祖母或者我說呢。若是本郡主今個兒沒過來,你們還就這麼硬熬了?”
蓮心目送着蓮蕊走出去,就連忙跟着喬珺雲進了內殿。走到‘牀’邊掀開了帷帳,低聲道:“小姐她昏睡不醒很奇怪,因爲她往日裡的睡眠有些淺,有些時候還不等奴婢叫起就已經醒了的。”
喬珺雲看霍思琪睡得十分平靜,就輕聲喚道:“思琪妹妹。時辰不早,你該去給皇祖母請安了。思琪妹妹......”來回叫了好幾遍,聲音漸漸放大,但是霍思琪卻仍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這是怎麼回事......”喬珺雲自言自語着,伸出手‘摸’了‘摸’霍思琪的臉頰,微微覺得她的體溫有些偏低。半晌也只能無能爲力的說道:“看來必須得等御醫來看看了,蓮蕊你先在這邊看着你家小姐,皇祖母那邊還有些事情,如果有了新情況你就立即派人過去找我。切記,現在蓮蕊不在,你萬萬不可以離開思琪妹妹的身邊。”
蓮心這纔想起之前喬珺雲說讓蓮蕊去追福公公,當即更加緊張地問道:“郡主,可是太后娘娘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前奴婢似乎聽到有人叫喊的聲音......”回頭看了仍舊昏睡的霍思琪,爲難的說道:“還請郡主與太后娘娘說一聲,我家小姐現在是真的起不來‘牀’,不然的話肯定早早就去請安服‘侍’太后娘娘了。”
“放心吧,好好照顧着她。”喬珺雲凝重的點了點頭,覷了霍思琪一眼後就大步離開。她心中極度不安,想着還不知所蹤的喬俊彥,無論再如何下決定也不敢將喬俊彥的危險告訴給恆王。倒不是擔心喬俊彥會出事情,而是因爲恆王他們絕對是不知道喬俊彥有問題的,那麼一旦知曉她的哥哥沒死,肯定會懷疑她隱瞞實情的。雖說這是真的,但她可不敢牽連到還懷着身孕的姐姐。那麼,現在就只能想辦法破壞喬俊彥的勢力,不能讓他對自己等人造成威脅。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上次半夜出宮的路上她聽到了幾個名字,有了引頭後面的大魚自然就容易釣出來。但問題是,喬俊彥的手段極其奇詭,萬一他再整頓旗鼓重來,那她和姐姐就絕對再沒有力量抵抗。此事牽扯到謀朝篡位,一個不穩當就會功虧一簣。
目前來說,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喬俊彥,然後用法子‘弄’死他,讓他再也蹦不起來,自然也就不會讓奪皇位之爭中再出現什麼變故。至於恆王會不會成功,並不是喬珺雲首要關注的。因爲她發現,就憑着喬俊彥剩下的這些有問題的‘藥’丸,就足以讓太后母子頹廢惶恐不安下來。到時候‘精’神頭出了問題,喬珺雲看着能夠護住她們姐妹的人登上皇位即可。篡位雖難,但也並不真的難。
喬珺雲認爲張蝶語幫了自己太多,而自己根本沒有什麼能夠幫助她的。既然如此總會虧欠太多,想着清澄對於宮外的情況也極其清楚,她就下定了決心請清澄幫忙找。只要是鬼,自然可以如入無人之地那般在皇都中隨意搜索,鬼對人類的陽氣‘陰’氣乃至於血脈都很容易分辨。既然哥哥沒了,‘肉’身卻被人奪走,那麼只要讓鬼按照與自己相近的血脈氣息尋找就絕對沒有問題。
至於清澄會要的報酬是否沉重。只要喬珺雲能夠將這些後顧之憂與仇恨都解除。那麼又有什麼是不能付出的呢......
當喬珺雲帶着孫院首走進內殿的時候。帷帳之內突然響起了太后急切的呼喚聲:“雲兒,雲兒你在哪!你快來給哀家看看,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喬珺雲的腳步一頓,隨即倉促走到‘牀’邊。正想着鑽開帷帳的時候,太后卻突然從內一把將帷帳拉開!她沒時間去聽殿內人發出的低低驚呼聲,她只看到了太后手中拿着一顆白‘色’的‘藥’丸。與原本太后服用過的溯顏丹顏‘色’完全不同,她不免疑‘惑’的問道:“皇祖母,這是什麼東西?”
太后沒有說話,只是眯着昏‘花’的雙眼,在外面光亮的藉助下,輕輕捻了一下手中的白‘色’‘藥’丸,那‘藥’丸就突然‘亂’成了一團。這時衆人才發現。拿東西並不是‘藥’丸,而是用什麼方法團成一小顆的紙條!太后哆嗦着手將紙條展開,但卻看不清上面的極其細小整齊的蠅頭小楷,一時間又氣又急道:“這是誰‘弄’得,哀家放在盒子裡的‘藥’瓶爲什麼打開一倒。卻出來了這麼個東西!是誰將哀家的‘藥’換了!”
喬珺雲連忙將那張紙條拿了起來,不管太后狠狠地拽住了自己的裙襬,深深的吞嚥着口水,將紙張拉的極近。當看清上面的字後忽然微微顫抖了起來,可心中卻是不知道該是喜還是怒。
太后頓覺不妙,不自覺的掐住了喬珺雲的大‘腿’,猙獰着一張老臉喊道:“上面寫的是什麼!”
喬珺雲吃痛的皺緊了眉‘毛’,顧不上有些詞彙寫的很是大膽忌諱,忍着痛念出了紙條上面寫的話很是通俗的話語:“第一顆‘藥’是真的,用過之後‘藥’效將永不消退。不過我想像是你們這種將命看得比什麼東西都重要的有錢人,一定是會惜命的讓人試‘藥’吧?告訴你吧,你個......白癡將仙丹給了一個用來試‘藥’的奴才!至於第二顆‘藥’,功效按照你的體質來看,‘藥’效持久不過最多半個月。當你看到這第三顆‘藥’丸也就是信息的時候,我可以很開心的告訴你,剩下的‘藥’丸全部都是隻有十天之久‘藥’效的。根據我賣給你了八瓶,一瓶裡面只有五顆‘藥’丸,其中包括每瓶一顆無效的紙團。現在算來還剩下三十顆‘藥’丸,能夠讓你.......我看看,它們讓你有三百天的時間能夠追溯回二十年的青‘春’時光。最後一個好消息,這‘藥’並沒有副作用。最後一個壞消息,別想着其他瓶子中的第一顆也是永久‘藥’效的‘藥’丸,因爲那顆本來擁有永久‘藥’效的‘藥’丸,在七日之後就會失效,變成只能讓你享受十天的時效‘藥’丸。好好享受吧。”
“怎麼可能!”太后瘋了一般的將紙條搶了過去,憤怒道:“這個冷江,竟然敢如此的設計戲‘弄’哀家!還真以爲哀家是好欺負的嗎,來人,去將皇上請來,把那些破‘藥’也都給哀家帶來!”
喬珺雲也不想在太后現在沒有理智的情況下上前勸阻,只是走到孫院首身邊詢問道:“孫院首覺得紙條上面的話可信嗎?這事情也太過荒謬,而且這種‘藥’真的就沒有一點兒副作用嗎?”那麼爲何太后服用的溯顏丹失去‘藥’效之後,太后會更加蒼老呢?
孫院首沒想到竟是發生了這種事情,但想着當初確定‘藥’丸沒有問題的並非是自己,所以還算是理智。沉‘吟’了半晌道:“老臣沒有看到過溯顏丹,所以並不能確定‘藥’效是否有如此神奇。不過聽這紙條上的話......老臣斗膽一句,此‘藥’很有可能是爲某些人量身定做的。像是太后娘娘並不清楚情況貿然用了之後,很可能會發生一些預想不到的症狀。而且,此‘藥’也不能貿然繼續服用,還是分析出其中究竟有哪些‘藥’材與真實的‘藥’效之後,再做決定較好。”
太后驚惶的抓着喬珺雲。等着渾濁的雙眼似乎在求證一般:“雲兒,你說這上面說的是不是真的?一定是真的吧?如果哀家找到冷江的話,你說他還能做出永久‘藥’效的溯顏丹嗎?”
“這......雲兒不知,還是等秀姑回來再說吧。興許這上面寫的都是假的啊。”喬珺雲反握住太后的手,淚流滿面,“皇祖母,這‘藥’你可真的不能再吃了,萬一這是害人的東西可怎麼辦!”
太后不語只是哽咽不止,與喬珺雲抱住兩廂無語默默垂淚......
溫儒明剛開始並不清楚事情是否嚴重,只是聽說太后身子不適。雖然覺得不上朝並不好。但聽到太后要那些‘仙丹’和秀姑。也只能帶着一肚子的疑問向着養‘性’殿而去。這一進養‘性’殿可是好,殿內傳來的‘抽’泣哽咽聲讓他心驚不已,還以爲太后是不行了,纔會如此慌‘亂’的。可是再一看御醫們都不在。走了進去也只看到孫院首一個人,頓時悲傷都轉化爲了疑‘惑’。
眼角餘光瞄到溫儒明的龍袍一角之後,喬珺雲就給太后拍了拍後背,附在她耳邊輕聲道:“您別哭了,皇舅也帶着秀姑過來了,他一定會幫助您的。您千萬別哭,哭壞了眼睛就不好了。”
聞言,太后果然漸漸停止了啜泣聲,但是在擡起頭後看到仍舊年輕貌美、身姿婀娜的秀姑之後。是又悲又怒道:“爲什麼......誰知道那‘藥’只有第一顆是真的真‘藥’!”
溫儒明乍一看清那個滿頭‘花’白頭髮的老‘婦’人時,頓時一驚,待得看清其容貌不由得驚聲尖叫:“母后!您這是怎麼了!”
喬珺雲流着淚一臉悲愴的說道:“皇祖母今日醒來之後,忽然發現自己變成了這個樣子。從溯顏丹的瓶子裡又倒了一顆出來,結果卻發現是一張紙。皇舅。你看看這上面寫着的東西吧。”她將被太后丟在‘牀’上的紙條拾起遞給了溫儒明,續道:“冷江這‘藥’似乎是爲其他人準備的,可問題是似乎所有的‘藥’都只有第一顆是真的,他根本就是設下了一個陷阱!”
當溫儒明讀完紙條上的字後,頓時心神恍惚連紙條掉在了地上都不知道。他身子微微晃了晃,好在秀姑就在旁邊扶住了他。他茫然的看向秀姑,喃喃道:“這該怎麼辦,‘藥’是假的......”
秀姑當着太后的面也不敢表現得太過分,只能哀傷的說道:“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太后娘娘與您的身子,都是奴婢的錯,本以爲是爲太后娘娘分憂試‘藥’,誰能想到被奴婢吃下的‘藥’纔是真的呢......都是奴婢該死,奴婢萬死不辭,只求太后娘娘的身子不會受到任何損害。”
溫儒明茫然間聽了秀姑這番話,一時間也是複雜萬分,半晌才道了一句:“這件事情怎麼能怨你呢,當時吃了‘藥’的有那麼多人,現在......一定要找到冷江才行。”不然的話他可該怎麼辦。如果不是今日因爲太后而提前發現的話,到時候自己的能力再次不行恐怕要受到更大的刺‘激’!
就在這個忙‘亂’的時候,蓮蕊又跑了過來痛哭流涕道:“太后娘娘!皇上!我家小姐似乎不行了,御醫剛一來給小姐把脈,發現小姐的脈象極其微弱。似乎是......似乎是不行了啊!”
“怎麼可能!”喬珺雲猛的站起來問道,見太后自己一個人哭得難受,頭痛的扶額道:“皇舅,皇祖母這邊還請您照顧一下,萬萬記着不要讓皇祖母再用那些不知道有沒有毒的‘藥’物。蓮蕊肯定不會空口白話,我這就過去看看,皇舅還是趕緊將所有的御醫叫來吧。若是出了事情的話......唉,無緣無故怎麼就出了這麼多事情呢!”
溫儒明緩過神來,又聽說霍思琪快要不行了,頓覺荒謬不知所措。如今聽了喬珺雲的提議自然是連忙應承道:“那你趕緊去,秀姑你親自跑一趟御醫院,將御醫都喊來,務必要保證思琪沒有任何問題!孫院首,母后這邊暫時有朕看着。既然沒有什麼旁的情況您就過去看看思琪吧。請您一定要救下思琪,這病來得突然恐怕還有什麼齷蹉,麻煩您了!”
“皇上言重,這是老臣應該做的。請您將那些‘藥’收好,萬不要讓太后娘娘再服用。”孫院首不放心的又囑咐了一句以後,滿心凝重的跟着喬珺雲去了偏殿。
太后兀自垂淚痛哭,聽到溫儒明說她這邊沒事情就將孫院首派給了霍思琪,一時之間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兒,總歸是難受的很,也覺得有些不舒服......
孫院首給霍思琪診過脈之後。帶着一絲萬幸的說道:“幸好老臣曾接觸過這種毒‘藥’。具體的等會兒再說。老臣先爲霍小姐下針‘逼’出毒素,以免毒素入腦,使得霍小姐再也難以醒來。”
聽說孫院首有辦法有把握,喬珺雲實實在在的鬆了一口氣。隨即焦急道:“那趕緊吧,只是如果要在思琪妹妹身上下針的話,最好還是避諱些等待醫婆過來吧,不然的話對她的名聲......”
“郡主想多了,老臣只要在霍小姐的頭上與手腕上下針即可!”情況緊急之下,孫院首粗略表明了一下自己的意圖之後,就打開了隨身攜帶着的針包,準備給霍思琪下針解毒。
喬珺雲看着那一排排的銀針只覺得腦袋發暈,但霍思琪現在情況不妙。她也只能硬撐着頭皮在這裡等着。趁着這個時候,她就對彩香說道:“你去跟姐姐說一聲情況,讓她去看看皇祖母可以,但是如果覺得身子不適一定要立刻回去休息。”這個時候她不免有些埋怨自己,雖然喬夢妍住在宮中這麼久沒有出一點事情。但是太后和自己一出事,卻總是要喬夢妍跟着擔心的。
好在因爲知道太后是仇人,所以喬夢妍即便聽到太后出事不但不會嚇得受驚,恐怕還會覺得心情舒暢。喬珺雲不得不感慨,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兩刻鐘之後,幾十個御醫們都聚集在了秀雲殿。當孫院首爲霍思琪把脈發現毒素暫時停止了繼續對她的身體與大腦侵蝕之後,衆人才算是鬆了口氣。說實話,幸虧孫院首來得及時,因爲其餘的御醫們只有兩個知曉此種毒,但卻並不知道解毒方法。
這麼會兒功夫,被派去按照‘藥’方抓‘藥’的彩果也跑了回來。孫院首確定‘藥’沒有任何問題後,喬珺雲就讓慧芳親自去熬‘藥’,以免中途再出點兒什麼事情。
這個時候,喬珺雲也算是有時間思考會是誰忍不住對霍思琪動手的。至於溫儒明雖然不想立霍思琪爲後,但肯定也做不出這種在宮裡下毒牽連到前朝的事情。那麼,兇手肯定就在那些宮妃們之間了,即便是孫良敏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她視線凌厲的看着孫院首:“之前看您幫着不敢問,現在您可以說妹妹她是中了什麼毒嗎?在宮裡就發生了這種事情,牽扯甚大啊!”
孫院首‘摸’了‘摸’額頭上因爲緊張的滲出的冷汗,沉聲道:“應是沉夢朵,此‘藥’產自南海小國,數量稀少不說,且很少流傳到我大溫國這邊。老臣會得知也是因爲當年曾去過南海小國,偶爾曾近距離的接觸過這種毒‘藥’。此‘藥’神奇之處就在於連着根莖生長的時候散發着奇異香氣,但一旦將‘花’摘下來之後,就幾近無味且時間越久,原本深紅偏紫的顏‘色’也會漸漸變得透明。這種‘藥’一旦磨成粉,撒入酒菜這種後,便無‘色’無味。更爲奇特的是此毒不同於其他,不會造‘成’人立即斃命或者毫無所覺的慢‘性’中毒。”
“沉夢朵......難道之前妹妹她沉睡不醒就是中毒的徵兆嗎?”喬珺雲驚詫不已的問道,見孫院首沉重的點了點頭,回頭看着仍舊沒有任何反應的霍思琪,擔憂道:“那妹妹她服用下了您開的‘藥’之後就能醒過來了嗎?沉夢朵不會對她的身體造成什麼影響吧?”
孫院首長嘆了一口氣,在喬珺雲陡然收緊神情之後,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這個老臣也不敢確定,當年曾在南海看到過一個例案。有一位中了沉夢朵的患者,因爲沒有及時被發現救治,只不過多睡了一天一夜之後,就在夢中頹然消逝。在他死之前纔有大夫爲他診脈。竟是發現他的心肺衰竭,就是這種沉夢朵的毒素造成的。老臣不敢確定霍小姐中毒多久,因此......”
“去將這邊的情況告訴給皇舅。”喬珺雲只能讓一個小太監去傳話,這種情況雖然比預想中的要好,但是未知的即將引起的後果,還是讓她不得不謹慎。萬一霍思琪出了什麼問題,她雖然本來就與霍家的關係不和睦,但是也禁不起因爲沒能將霍思琪救治好的責任擔在自己的身上......
在秀雲殿忙活了將近兩個時辰,什麼都沒吃連水都沒喝一口的喬珺雲,剛剛病癒自然經受不住。實在撐不住的回了養‘性’殿休息。而秀姑則是被溫儒明派到了霍思琪身邊看着。喬珺雲也算是完美的將擔子‘交’了過去——雖然該忙活的她都處置妥當。但能夠擺脫霍思琪那邊的事情,還是讓她覺得輕鬆不已。
喬珺雲回了養‘性’殿自然要去看看太后,但是當她剛剛走進正殿,卻震驚的看到了那個坐在鳳椅上的美‘婦’人。雖然之前就猜想過太后撐不過年輕二十歲的‘誘’‘惑’力。但是也沒想到她竟然在不過半天的時間內就再次服下了溯顏丹。她震驚的表情自然被太后收入眼中,早上還處於暴怒狀態的太后,此時此刻‘露’出了美麗溫婉的笑容喚道:“雲兒肯定累了吧,哀家想着這麼些事情不處理不行,所以......你放心吧,哀家之後又請來的御醫確定了‘藥’中無毒,反正還有那麼多,還是先維持着暫時的狀態吧。”
對於太后並不經心的解釋,喬珺雲只能勉強笑着道:“雖說如此。但是皇祖母還是小心爲妙啊。實在不行等抓到冷江之後......”
“好了,不提這事!”太后不想聽人說起此事,因爲一說這事兒她就會想起早上時候自己蒼老猶如六十老‘婦’的模樣。她維持着溫聲細語道:“跟哀家說說,思琪丫頭那邊究竟怎麼回事?你皇舅將早朝推遲了一個時辰,現在還沒下朝呢。等一會兒哀家傳召霍夫人入宮。有親人陪着,想來思琪丫頭也能很快地恢復起來的。”
喬珺雲面‘露’苦笑,艱澀道:“皇祖母還不完全清楚情況,思琪妹妹中了毒,據孫院首說是南海那邊傳來的沉夢朵,據說能使人在睡夢中使得五臟六腑衰竭,很是恐怖。皇祖母,此事您一定要細查啊!還有蓮心說思琪妹妹昨日是喝了一個果酒之後就覺得暈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杯果酒的錯,不知道您喝了沒有?”
太后的表情登時變得‘陰’沉無比,追問道:“你既然回來肯定就說明思琪丫頭沒有危險吧?哀家並沒有跟思琪丫頭一起用膳,你不必擔心。至於此事牽連重大,你確定思琪丫頭中的是南海那邊的毒嗎?再者說,誰敢給思琪下毒,真真是膽大包天不要命了!來人,給哀家細細追查下去,看看昨日經手思琪丫頭膳食的有哪些人!”
見太后反應如此大,雖然合情合理但喬珺雲卻覺得隱隱有些不對勁兒。遂試探着問道:“皇祖母,您看是不是要讓人警惕一下,萬一有這種毒‘藥’的人心懷不軌的話......”
“哀家知道沉夢朵。”太后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喬珺雲愣了神,太后兀自續道:“這種毒‘藥’......哀家曾聽南海前來進貢的使者說過,這種‘藥’較爲珍稀,且因爲‘藥’效太過狠辣,所以從不往溫國上貢亦或者流傳。但這次既然能被人偷運進宮中,想來一定是‘花’了大功夫從南海那邊‘弄’過來的。唉,你也知道思琪日後是什麼身份吧,想來後宮中的‘女’人都知道所以才斗膽謀害的。”
喬珺雲微微點了下頭,小心翼翼的說道:“雲兒知道您的意思,您是想讓思琪妹妹坐上那個位置。但是......但是思琪妹妹纔多大啊,讓她趟入這潭渾水之中是不是不太好啊?”
“傻孩子你懂什麼,不過你能在跟思琪丫頭不對付的情況下,還如此關心她就證明你是個好孩子!”太后‘摸’了‘摸’面‘露’尷尬的喬珺雲的額頭,對着慧心使個眼‘色’讓她們都退了出去。等到殿內只剩下了喬珺雲與她之後,太后才輕聲道:“只有進入皇宮對於思琪丫頭纔是最好的選擇。你要知道霍家乃是朝中重臣,能夠相媲美的家族根本就沒有。而身爲真命天子的皇上,也只有出身尊貴的思琪丫頭才能相匹配。雲兒你知道哀家是如何才能保證穩穩的拿捏住後宮中的掌宮之權。而沒有被皇上喜愛的孫良敏奪去管理宮務之權的嗎?”
喬珺雲緩緩的搖了搖頭,反問道:“是爲什麼呢?可是宮裡的妃嬪有這麼多,而且又全都比思琪妹妹的年紀大,她那麼大點兒怎麼能夠管住她呢!”
“嘖,這就是你沒有想通。”太后笑得有些得意,絲毫不見對於正安危不明的霍思琪的擔心,“哀家之所以能夠統管後宮,自然是因爲哀家的母家也就是霍家足夠興盛。而孫良敏雖然是尚書之‘女’,且明理大度,但仍舊是鬥不過哀家的。至於思琪年紀小又怕什麼。哀家還年輕得很。幫她統管着宮務的時候也能慢慢的培養她。至於那些野心勃勃的妃嬪。哀家可是從來都沒有把她們放在眼裡。”
喬珺雲的嘴巴微張,似乎有些驚訝,呆呆的點頭道:“原來如此,皇祖母您想的果然是周到。只要有您幫助扶持的話。思琪妹妹終究是能夠讓那些宮妃們服服帖帖的。可是唯一的問題......我覺得思琪妹妹有些時候容易鑽牛角筋不說,對待一些低位的妃嬪們的態度也並不好。恐怕現在那些妃子們對於思琪妹妹的觀感並不好啊,您看是不是應該好好想些辦法?”
“這個就無需你多管了,有哀家在呢。”太后爲喬珺雲攏了攏碎髮,溫聲道:“只要你記得霍思琪纔是日後的中宮皇后,除了齊嬪與梓兒之外,你最好還是不要與其他妃嬪多接觸。不然的話,萬一有人想要藉着你做些什麼可就不好了。還有,如果日後你與思琪在一起的時候。她有什麼並不妥帖的言行舉動,還要你幫着多轉圜纔是。”
喬珺雲聽得不怎麼高興的撇了撇嘴,但見太后的神情很是正式,也只能微微點頭道:“雲兒知道了,只要思琪妹妹不故意跟我作對的話。我也是會幫助她。不,我會幫助的是您不是她。”
不管喬珺雲怎麼說反正算是應了下來,太后滿意的笑笑道:“好,有云兒向着哀家,哀家甚是欣慰。夢妍剛剛纔回去休息,你沒事的話就過去看看吧。讓你擔心忙碌了一早上,累了的話就趕緊回去休息吧。哀家會追查沉夢朵這種毒‘藥’的,哀家一定會保護好你跟夢妍的,你別擔心。”
聽得太后的保證,喬珺雲狀似輕鬆的呼出了一口氣,又關心了太后幾句之後,就告辭離開。
等喬珺雲一走,太后的臉‘色’就再次‘陰’沉了下來,等慧心慧文還有暫時留在正殿的慧萍走了進來,才‘陰’滲滲的說道:“當年哀家不是下過令,讓人將沉夢朵都毀了的嗎!爲何!爲何現在這種毒‘藥’還會出現在宮中!去,讓人趕赴南海徹查此事,若是讓哀家知道了是誰將這種毒‘藥’下給思琪的,我定要她九族來償!”
太后一怒帶來的自然不會是喜事,當自以爲此‘藥’無人能解的下毒者,被太后查出來之後,不光是她自己,就連她千般萬般寶貝的公主,恐怕也要跟着被牽連。不爲別的,只因爲沉夢朵牽扯到了多年前的一樁往事,而這件事情絕對見不得光。太后決不允許這種‘藥’物流傳開來,哪怕是當年並沒有留下任何容得他人懷疑的痕跡......
ps:
新書掌‘門’無良還請各位多多支持——且看當身爲‘女’孩不自知的趙大寶,在以爲自己是太監的情況下,如何走上‘假採‘花’賊’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