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俊凌頓了頓,繼續說道:“他們即便想要張宇傑死,也是最終談判之後的事。”
“真有意思。”樑東天用力捏住了旁邊桌子上的一隻茶碗:“我第一次發現自己想要某個人死也是這麼困難的一件事。”
“舅舅。”袁俊凌與樑東天在一起的時候,極少使用“舅舅”這個稱謂,大多時候都是用“您”來代替,以保證自己不要被所謂的血緣關係衝暈了頭腦,以便時刻都保持冷靜的思維。但當他使用“舅舅”這個稱呼的時候,那代表他要說一些肺腑之言了。
“你說。”樑東天也嚴肅起來。
“其實您大可不必這樣煩惱。明天晚上就是最終談判的期限了,談判一結束,不論他是否被定爲叛徒,只要您一聲令下,新香市裡多的是人想要他的腦袋。”
“所以您只需要稍安勿躁,就讓那個小子再多蹦躂一天好了。”袁俊凌的發言很簡短,卻很有力。
樑東天嘆了口氣,他也知道袁俊凌說的很有道理,也是目前最可行也最安全的方法。
“可我總是覺得很不安心。”樑東天的手微微有些顫抖起來:“我總覺得那個小子不太簡單,或許真的會對我造成什麼威脅。”
袁俊凌欲言又止,他有些理解樑東天。一個五十多歲的半百老人,叱吒風雲了半輩子,突然被一個毛頭大的小夥子放倒在地上狠揍了一頓,還被迫拍下了視頻,那種心理上帶來的衝擊力和自卑感,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
張宇傑就是樑東天心中最大的一塊夢魘。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一日不除,終生難安。
袁俊凌很想說些什麼安慰樑東天的話,卻不知道該怎麼說。而實際上此刻應該是樑東天安慰他,畢竟他受了重傷,還在牀上躺着。
“如果你實在很擔心。”袁俊凌最後像是下定決心一樣說道:“要不就讓零出手吧。”
“零?”樑東天慢慢回憶起了這個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