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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感覺有點玄奧 局長紅顏 青豆

另一個老女人也說,他們都舒服得很羅,拿着我們老百姓的血汗錢,在市裡吃喝嫖賭,只有我們自己在這個地方生存不下去了,要斷子絕孫羅。

像火上澆油,這時老百姓像爛窩的馬蜂七零八落、七嘴八舌地亂罵起來了。

就在此時,只聽得林文龍大喊一聲,鄉親們,別瞎掰、別扯淡了!馬書記不是來支持開工的,他真的是來幫助我們老百姓的!你們怎麼能不看對象亂罵一氣呢?

面對激憤的羣衆,馬書記依然保持着難得的微笑,他溫和地對大家說,理解,我完全能夠理解,不能較好地保護大家的生存環境,政府是難辭其咎的,我也是有責任的,老百姓有權力要求政府盡職盡責做好工作,不能執政爲民,不能造福於民,老百姓有怨言很正常,我們這些浮在上面吃國家奉祿的人,應該理解,應該爲自己的的失職感到愧疚。

鄉親們、同志們,我來遲了,但我們是真的來做工作的,是來維護人民羣衆的權利的,是來幫助大家解決問題的。現在我問你們一下,這家電解錳廠的排污口在哪裡,它對環境造成的危害有哪些,你們誰願意帶我去看一看?並給我們現場介紹一下情況。

馬書記沒有發火,他身後的愛官員們個個不敢做聲放半個屁,老百姓也不吵鬧了,安靜下來聽他說些什麼。聽到他說排污口、造成的危害、帶我去看看,給我介紹介紹時,有點不敢相信這是市委馬玉新書記,大家怔在了那裡,已是鴉雀無聲。

馬書記說再一次地說,那我們先到廠區看看吧。

他走了過去,老百姓自覺給他讓出了一條路來,讓馬書記一行進了廠裡。

幾個膽子大的老百姓也跟了上去,只見車間裡烏七八糟、烏區馬黑,因爲沒有生產,廠裡沒有什麼工人,老闆也不在家,馬書記來到了一個大水池邊,裡面是一塘紅褐色的水,那個手裡拿着砍刀的老農說,你們看看,他們什麼治污措施也沒有,直接從這個塘裡把水排到我們的河裡,這要害死多少人啦。

馬書記問他道,老同志,你叫什麼名字,住哪裡,這些年損失很大吧。

老人說,我叫什麼你莫要管,我就是一個深受其害的老百姓,我的田、塘都被它毀了,我的兒子因爲這事還被公安局關着呢。

馬書記說,你把你受害的具體情況講講。

那老農民就皮裡巴拉地說開來了。馬書記認真地聽他說話,不時問他一兩句,自然而然,馬書記與村民的關係融洽了起來。林文龍聽着馬書記與老百姓的談話,也知道了這家工廠的經營規模與生產狀況。

羅會家去弄來了幾把雨傘,給了馬書記、林局長、宋美人等,他們在老百姓的帶領下,又到工廠外查看了排污情況。

只見一個臉盆口粗的鐵沙鑄管從工廠圍牆內直接伸到了河裡,現在雖然不排污,但先前污水所經之處,水溝兩邊已寸草不生,一層老黃色的水垢鋪在那裡,一看就知道這家企業污染十分嚴重。

馬書記邊走邊看,邊問起了老百姓阻工的情況,人員被抓情況,執法部門人員受傷情況,他要求歐陽書記、李區長依法妥善解決問題,然後當着老百姓的面宣佈,這家企業污染問題沒有解決以前,我支持你們,不能讓他們開工。老百姓有權力監督,只要不搞破壞,公安機關不能因爲阻工再抓人,在法律允許的情況下,被關的老百姓也要儘早解除拘留。羣衆工作做不通以前,誰批准開工,一切後果由誰負責。

老百姓聽了十分高興,可區裡的官員們臉上卻有些掛不住了。

大家隨從馬書記一路走到了這家廠子的大門口,馬玉新拉着那個不願意說出自己名字的老農民說,老哥,你要是信得我過,你就告訴鄉親們,不用派那麼多人在這裡守着了,是我馬玉新說的,沒有解決好污染問題以前,這家工廠就不能開工,是關停、是整改、是搬遷,我們一定會尊重你們的意見的。

許多老百姓大聲說,要它搬走。馬書記就笑了,他向大家揮了揮手,才上了自己的小車。關掉這個嚴重污染的小廠,對馬書記沒有什麼影響,對區裡的一些人來說損失就大了。

林文龍一直跟在馬書記的身後,老百姓後來得知他就是市公安局局長,對馬書記也就有了一份敬畏,罵他們的事就沒有了。

馬書記頂着大太陽,冒着臭老汗,與老百姓一起查看電解錳廠的污染情況,與老百姓直接面對面地交流信息,傾聽老百姓的意見,當馬書記上車時人們都向他行了注目禮,當他們的車子開動之時,村民中突然爆發出了一陣掌聲。

林局長想不到馬書記能夠這麼平易地與老百姓勾通,表現出了一份難能可貴的品質。而在危難之時,他能站出來爲馬書記擋駕,馬書記心裡也高興,對林文龍就有了一個比較好的印象。

宋美女也跟着他們一路冒汗,把馬書記與林局長深入現場辦公的鏡頭攝製了下來。

晚上由馬書記做東,在老城大酒店的琪琪包廂內擺了一桌,由市委秘書長林小松通知了市長唐仁標、市人大主任張萬鬆、公安局長林文龍、向陽區委書記歐陽紅兵等人。

大家正在閒聊之時,馬書記與林局長下向陽區考查、鄭副市長系自殺的新聞,在當天的老城市晚間新聞節目上,快速向全市人民播放出來了。電視上的馬書記說,這個電解錳廠的污染問題沒有解決好以前,誰批准開工,一切後果由誰負責。

表達了市委以人爲本,治理污染企業的重大決心。圍在飯桌邊的他們聽了心裡十分爽快,紛紛拍馬書記的馬屁,說在馬書記的帶領下,我們老城市還有什麼事情不能幹好呢?歐陽書記當着市委主要領導的面,給電解錳廠的幾個老闆打通了電話,讓他們在沒有解決好污水排放問題以前,千萬不要開動機器,現階段也絕對不要談復工的事。

拖了兩年多的電解錳廠污染環境問題,在馬書記的親自關懷下,與當地民衆緊張的關係,就這樣十分輕鬆地緩和下來了。

林文龍今天也去了現場,心裡十分同情那些村民,從老百姓那裡聽到了黃建明、李啓明、劉其明他們合夥開錳礦,直接排污害民的事件後,他對被關的羣衆也有了一份同情。得知當時發生抓人衝突,並沒有多少民警受到了傷害,只是發生過一點肢體碰撞和拉扯,於是他也打電話給羅會家,讓他把仍被關押的那兩個村民給放了。

大家在酒桌上再次談起了這個廠的污染問題,唐市長說,馬書記能爲民作想,心繫百姓,在那麼熱的天氣裡,能深入基層與老百姓交心通氣,真正的是人民公僕。來,我們向馬書記學習,大家敬他一杯!

馬書記微笑着對他說,唐老兄,你瞎扯亂談,我要不是被上面將老子一軍,我也不想去捅那個馬蜂窩。

看來,市裡的一二把手之間,說話辦事仍舊沒有什麼忌諱。林局長便說,馬書記,你真的吃得下苦,今天中午那太陽毒着呢!

馬書記說,你們幾個不也是一樣地跟着走了過來?曬點太陽算什麼,做大事的人,關鍵時刻不含糊才行。

林文龍點着頭,他發現宋麗娜與馬書記,在外面並沒有表現得有任何親熱與過份之舉,他們甚至沒有多說半句閒話,可他們竟然是關係,林文龍感覺有點玄奧。他孃的市委書記這頂官帽,真是一件鎮美寶頂啊。如此光彩奪目的小美人,一般的人看一眼都會打飽咯,可她義無反顧地跟了五短三粗的他!

沒有那頂光鮮的官帽,鬼相信他能有這份魅力!今天晚上宋美女並沒有在場,而與馬書記十分要好的琪琪姑娘也不在這兒了,高個子小李還在。林局長又想到了那次與馬書記、唐市長、唐喂貓、王二胡在這裡吃花酒的經歷。他也知道,自己在宋美女身邊的尷尬,可能已被老馬哥看出來了,自己以後可能會有些麻煩了。

也就是那天晚上,鄭副市長突然被別人槍殺了,此時此刻,林文龍的心裡感到了一份驚奇。怎麼會那麼湊巧,鄭副市長之死與我林文龍、與他馬書記,在冥冥中是不是會有一定的關聯呢?他的死,與他會不會有着不可分割的內在聯繫呢?

林文龍對自己突然有這樣的想法、這樣的感悟,竟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馬書記會是那個幕後黑手嗎?他真的不敢往深處想。我的工作他是真的那麼支持嗎?他與儲少良的關係倒底怎麼樣?要看透一個官員真的不容易呀。好在他不動聲色,也沒啥衝突與不妙的關係。

飯後,林文龍抓住了一個機會,他悄悄地告訴馬玉新,馬書記,3.04滅門案的三個犯罪嫌疑人,雖然被我們轉移到了省裡,但昨天還是死了,省刑警總隊發來了快電,讓他們的親人去認領屍體去了。工作已做得差不多,應該不會有什麼不穩定的事故發生。

馬書記認真地看着林局長,然後微笑着說,相信你們已做好了充分準備,儲少良那邊不會馬上有什麼動靜吧?

林局長說,目前還沒有,如果這個案子照目前這個事態發展下去的話,相信儲海天馬上就會露面的。

馬書記點着頭,依然顯示着輕鬆地問,最近你們省廳不會有什麼動作吧?儲少良這邊的情況進展如何?

林文龍說,那是省廳紀委在做吧,他們目前好像還沒有做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

馬書記說,你們要想盡一切辦法維護社會穩定,現在這個時候,正是各種社會矛盾十分突出的時期,人們的思想活躍,社會問題層出不窮,人民羣衆對現政府特別是領導,有一種天然的牴觸情緒,你們的工作任務艱鉅啊。有什麼新情況要及時彙報,對出現的新問題要及時研究解決。

林局長點頭同意了馬書記的意見。通過與馬書記談話,他就是查言觀色也難以將其看透,馬書記真的就是馬書記,他孃的老狐狸,不簡單呢。因爲馬書記說還有事,酒足飯飽之後,他們這一桌便各自散了。

出了老城大酒店,林局長想起了鄭副市長之死,竟然由市政法委牽頭,做出了這樣一個西里糊塗的自殺結論。這個結論的得出,是不是包括檢察院的辦案人員在內,那些與該案有牽連的所有犯罪嫌疑人的嫌疑,都自行解除了呢?鄭秋仁死亡一案,公安機關還用得着查下去嗎?這樣宣佈,我們是不是隻當它是一種破案的策略?

一般來說,只要案子定性爲自殺案件,公安機關就沒有再立案查下去的先例。林文龍清理了今天與馬書記的談話,他們沒有談起過鄭副市長的案子,也不知他的態度,但他感覺到了,馬書記肯定不想讓公安機關再查這個案子了,只要他想查清楚的話,他就一定會有一個說法與交待。可是他不說,他避免提起這個案件,就說明市裡的主要領導人,不想查清楚這個案件。

他們是不是真的怕撥出羅卜帶出泥呢?只要不再追究,因爲死無對證,鄭秋仁背後的那個天大的貪污受賄案,也就能夠有驚無險地突然中止。這樣以來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其結果當然就是,所有與鄭副市長有牽連的腐敗分子,差不多都因此而獲得了一次全新的解放,他們可以大大地鬆一口氣了。

林局長想到這裡,他心裡不免倒抽了一口涼氣,他認爲,這正是鄭秋仁爲什麼死亡的真正緣故。他知道,關於鄭秋仁死亡之迷的傳言,不會因爲一個自殺結論而嘎然中止,那是絕不可能的。這一結論在電視上公開來後,民間的傳說與議論會多出一陣子的。

當然,隨着時光的快速流失,這些謠傳以及那個真正的謎底,會被沖淡洗白,變成永遠被淹蓋的真象。想到這些,他便在車上打了常文傑的電話,常支呀?鄭秋仁被槍殺一案,這樣定性公開後,你們還打算查下去嗎?

常文傑是一個受過專門培訓的有着強烈責任心、事業心的特殊衛士,追求正義與真象,依然牢固地紮根於他的血液之中。真相沒有大白於天下的時候,他仍然固執地認爲,自己有責任查清這一案件,他一直想探究案件背後那神秘莫測的秘密。

於是對林局長說,這個案子哪裡是什麼狗屁自殺案件,我們與檢察院的人都認爲,是明顯的他殺案件,我們應該查清楚才行。當然還查不查,你們黨委定吧。

林文龍說,檢察院不是定了自殺嗎?他們還有不同意見?

常支說,他們反貪局的那個楊玉清,一時就無法從鄭秋仁死亡案的陰影裡走出來,他的頭腦中老是不由自主的還在想這個問題,他曾幾次對我說,鄭副市長約見他時,還盡力想要他爲其開脫,他根本就不是想自殺的人!他還說既然市委書記、市長等人在他之後還與鄭秋仁見了面,那麼他們又談了些什麼?

除了這兩名領導,當天晚上,他還與誰見過面?他手邊的手槍真是他的嗎?如果不是他自己帶進去的,哪又是誰帶進去的呢?那致命的一槍,真的是他自己開的嗎?還有多少領導人私藏了槍支?他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們私下裡感覺這樣下結論,簡直是扯的彈,我心情難受得要命!

林文龍說,你現在把他約出來,我們到得月樓下的茶座見見面吧。

鄭副市長死亡一案,不論是自殺還是他殺,都不歸檢察院管轄。公安機關就是不立案不查處,檢察機關也不可能出面,真正來進行什麼法律意義上的監督,只是楊玉清深陷該案的泥沼中,太想弄清楚其中的緣委,太想洗清自己的聲譽了。

他與常文傑多次談起過這個案子,表現出了特別濃厚的興趣,這時聽得常文傑說,林局長想找他談談鄭副市長的案子,便迅速趕到了得月樓的情緣茶座,與林文龍、常文傑兩位警官見了面。林局長自從把鄭秋仁之死,與馬書記暗暗地聯繫上了以後,他的心裡便期待能得到一點點證明,可他知道,這種想法無論如如何也不能對任何人說出來。

林文龍對常文傑、楊玉清說,鄭秋仁那個案子已定了自殺,你們兩個都有不同意見,我也與你們一樣有點看法,下一步該怎麼辦,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常文傑說,這個案子的疑點是顯而易見的,我們通過調閱鄭秋仁當天的電話通話單,得知他死前曾經給許多人打過電話,他最後打的那個電話就是給老楊你打的。可上次做問話筆錄時,你卻沒有向我們提起這個內容。你想一想,你們當時談了些什麼內容?

楊玉清一聽,馬上明白了過來,公安機關還在懷疑我。你們認爲我故意隱瞞了重大問題!你們認爲我有作案時間、作案條件。但我的作案動機是什麼,我爲什麼要除掉他?我是爲了那一筆不見了的現金麼?看來我必須得跟你們講清楚才行。

楊玉清輕輕地坐在了林局長的對面,對林局、常支他們說,就鄭秋仁死亡一案,你們已數次找我談過當天的情形。我可能是沒有將當晚發生的所有情況,對你們講清楚,現在我想起來了,應該是有那麼一回事

當時我已經睡了,因爲心中想得很多,特別是鄭秋仁要給我10萬元現金,我卻沒有收,睡在沒能睡踏實。他後來又給我打來了電話,我確實接了。他是向我要陳局長的電話號碼,因爲我們陳局交待過,不要輕易把他的電話號碼告訴給案件的當事人,我因此沒有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