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季對於天寒地凍的東北地區來說還遠遠沒有結束,黑夜來得總是格外提前。
天色很快黑定,冷風陣陣,從樹木上被冷風吹拂下來的雪花在空中搖曳着,一切似乎都在預示這個註定了無法平靜的夜晚。
十點半,韓烽準時出現在那間實驗室,非常熟練的用板部恆一送給自己的那把辦公室的鑰匙打開了房門。
片刻之後他又從裡邊走了出來,在黑暗的影子裡似乎有兩道身影,韓烽很清楚,那就是在暗中保衛着這間資料室的哨兵。
發現這些哨兵可並不容易,他們僞裝的很好,韓烽最初足足用了兩天的時間,甚至故意引誘他們露出破綻,才確定了他們的位置。
現在韓烽朝着他們走過去,招手,似乎是有話要對那黑暗中的兩道影子說。
兩個全副武裝,目光中閃爍着狠辣的日軍士兵從黑暗的角落裡跳了下來,他們是輪班值守的,輪班的時間是半個小時,這一點韓烽十分清楚,早就計算好了的。
此刻,從黑暗中跳下來的兩道人影就是剛剛換了班的,也就是說,韓烽從目前開始,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去完成自己的計劃。
這兩個日軍士兵自然是認識韓烽的,所有負責在暗中值班保衛資料室的日軍士兵都認識韓烽。
老主任甚至暗中對他們下達過命令,讓他們也注意保衛韓烽的安全。
此刻韓烽朝着他們兩個招手,這兩位日軍哨兵沒有懷疑,大步走了過去。
“近衛君,是有什麼事嗎?”其中一個日軍士兵問道。
韓烽道:“這一次實在是心中有了疑點,忍不住又來資料室查看一些資料,這大半夜的又打擾到你們的值班了,實在抱歉,所以想和來你們說一聲,道個歉。”
“不必如此,這是主任吩咐過的,近衛君您太客氣了。”那名負責開口的日軍士兵有些受寵若驚道。
“對了,你們兩個要不要進資料室待會兒?裡邊可比外面暖和多了。”
“不用不用,近衛君,您進去查看資料就好啦,我們繼續回去值班了。”那士兵連忙道,他們可是沒有這個權限進入資料室的。
“那就辛苦你們了,謝謝。”
“不用客氣。”
兩個日軍士兵並排往回走,閃着寒光的匕首從韓烽的袖口滑落,閃電般地從後背刺穿了右手邊日軍士兵的心臟,又同時拔出劃過左邊在聽聞動靜兒中扭過頭來的日軍士兵的喉嚨。
乾脆利落地幹掉兩人,這兩人甚至來不及發出什麼大的聲響。
韓烽迅速的將兩人拖到資料室裡,然後按照腦海中的記憶,將自己做好了標記的重要的資料快速的全部抽拿出來。
來的時候韓烽給自己準備了一個很大的揹包。
此時此刻他將準備好的資料往書包裡疊放的場景,竟是像極了一個偷竊的小偷,只是這個小偷幹事井井有條多了,居然不慌不亂地及將資料整理着疊放,以擴大可利用空間。
這些資料的數量能堆積出多大的空間,是否能裝得下自己專門兒找裁縫特製的這個揹包,這是韓烽早就計算好的。
誤差不算太大,韓烽準備的資料全部裝進了揹包,揹包還有一些空隙,他又隨便抓了幾份資料塞了進去。
揹包立馬鼓了起來,像是個小山似的。
緊接着韓烽將自己平日裡標新立異的穿着,和倒在地上的其中一名和自己年齡差不多、身材稍微矮一些的日軍士兵的衣服調換。
最後韓烽將辦公室裡的一盞煤油燈放在了最底層的空隙書架下的資料下方,離開一定的距離,按照推測,這麼遠的距離,當點燃的煤油燈的火焰的灼燒下,以使資料書的紙達到着火點,少說也需要十幾分鍾。
緊接着韓烽將資料資料胡亂地堆放一些,以確保火勢起來之後,整間資料室都無法倖免。
做完這一切,韓烽悄然無聲地離開了資料室,關上了大門。
十幾分鍾之後這裡的大火將徹底蔓延,而在這十幾分鍾之內,他得把身上的揹包在製藥廠附近的位置藏好,然後趕到防疫給水部繼續下一步計劃。
揹包不算輕,特製的揹包鼓的像是一座小山,裡邊裝滿了資料,背在身上,初步估計也得有四五十斤。
就這還是韓烽挑選的最重要的資料拿,很多資料都不得不嘆息着放下。
門口還有兩個守衛,早已經歪着脖子,靠着牆,被步槍撐着站着,這是韓烽早就料理好的。
一切按照計劃順利的進行着,韓烽揹着揹包很快來到製藥廠的側門口,只是剛剛走到半道,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什麼人?站住。”
韓烽慢慢的放下揹包,扭過頭來。
“小次郎,原來是你呀,嚇我一跳,我還以爲咱們製藥廠來了賊呢!”北原松下長舒了口氣。
原來是這個傢伙。
韓烽的目光之中殺機微露,鋒利的匕首再次從袖口滑下,匕首握在右手,隔着三四米的距離,朝着北原松下狠狠地擲了過去。
北原松下在驚駭中倒下,身體來不及抽搐兩下,便因爲被直接插入心臟,徹底死亡。
他的眸子裡似乎還透露着最後的質疑:
近衛次郎居然會殺他!
他彷彿在憤怒地咆哮,可惡,我可是你的債主好吧,你還欠我幾千日元沒還呢!
防疫給水部的守衛可遠比製藥廠研究室那邊兒嚴格。
韓烽藉着川穀的衣服,遮掩着腦袋,又有出入證證明身份,按照規定,在夜晚十一點之前歸宿,順利通過門口的守衛,進入了廠房內部。
外面是黑漆漆一片,廠房裡倒是有不少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