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2章 柯南：秦！你是我的神！
隨着村裡派出所的警察掏出鑰匙，將別墅的門打開，衆人邁步進入了這個塵封一年之久的案發現場。
從外面看，村長家的別墅是相當氣派。
但是進入屋內，裡面是遍地狼藉。
各種玻璃製品被打碎在地，抽屜和櫃子也被全部打開，看起來像是剛剛經歷過洗劫似的。
可是望着上面蒙着的一層灰塵，衆人才意識已經過去一年了。
而在客廳和走廊之間，一雙明晃晃的鞋印映入了衆人的眼簾。
“這個就是‘兇手’的鞋印嗎？”
秦智博指着地上的印記，問道。
“嗯。”相貌陰翳的派出所警察點了點頭，“這是穿着鞋的兇手踩到了在樓梯上遇害的村長夫人的血跡，然後在房間裡來回走動留下的鞋印。”
由於案件已經過去了一年之久，這鞋印沾染的血跡已經徹底變成黑色，連同樓梯上的一灘血跡。
“好慘啊……”一向心善的毛利蘭感慨一聲。
村裡的一位中年人也對着客廳四周，做出阿彌陀佛的手勢。
幾人在客廳裡稍微逗留一下，就順着“兇手”的足跡，往二樓走去。
而人羣之中，柯南走在最後面，神色凝重地瞅着地上的鞋印。
一年前，他也曾走過這個地方，看到這慘烈的現場，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將兇手繩之以法。
但是隨着他對案件的深入調查，越來越多的線索都指明並不存在所謂的“兇手”。
當意識到這點之後，他的心情反而是更加沉重的。
因爲這對村長夫婦還留下了一個小兒子，萬一那件事情公開，小兒子肯定會受到村裡人風言風語的影響。
他爲了讓活着的人儘可能舒服一些，這纔在案件細節上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動。
如今故地重遊，他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情去面對。
如果是現在的自己，會選擇怎麼做？
如果是秦智博的話，又會怎麼做？
……
衆人追隨着“兇手”的鞋印，一直來到二樓的陽臺。
經過一年的日曬雨淋，鞋印本身倒是沒有褪去。
鞋印一路延伸到陽臺扶手的邊緣，而後再往回折返。
這時，村裡的派出所警察再次站到旁邊來解釋，指着欄杆下方的空地說道，“當時村長的屍體就在這根欄杆下面，死因是跳下去時扭斷了脖子……”
佐藤美和子也來到欄杆邊，向下看去，高度差不多有四米，如果角度不適合，倒也有可能摔死。
雖然屍體早就入土爲安了，但如果按照腦補的畫面和村裡警察的描述，這樣的現場倒也一目瞭然。
佐藤眼神沉重，呢喃着道：“從現場的痕跡來看，兇手像是先用兇器殺掉村長夫人，這一幕又恰好被村長撞見。”
“然後兇手將村長追到這裡，村長在驚嚇之中慌忙從陽臺上跳下去，摔死了……”
佐藤的話音剛落，後面的屋田誠人就立刻叫囂起來。
“看！我就說這是強盜殺人案！”
旁邊高木趕緊拽了一下屋田誠人被銬着的手臂，這才制止他繼續說話。
這時，毛利小五郎端着下巴，轉頭看向村裡警察，“一年前那個偵探小子是怎麼說的？”
雖然工藤新一沒有將案件全部真相在村子裡公佈，但警察至少是要告訴的。
“……”村裡警察思索了幾秒，剛要張口，卻被秦智博擡手製止了。
“警察先生，先不要說出來……”
秦智博轉過頭看向衆人，“既然這次是重啓調查，那就不要被先入爲主的觀念所影響，大家看到什麼就是什麼。”
“我想這樣才能最大程度上保證公平性，不是嗎？”
秦智博的做法比較講究，這也引起了幾名村代表的默許。
柯南聽後倒是一愣，秦智博這是打算自己調查出整個案件的真相嗎？
雖然這起案件本身並不複雜，並且自己之前已經告訴了秦智博結果，但手法和動機等都沒有說。
可如果要重頭開始調查的話，即便是秦智博，短時間內也不好在過去一年的命案現場裡得出結果吧？
當年自己面對新鮮的案發現場，可是足足調查了一天時間呢……
……
接下來，衆人在村警察的帶領下走馬觀花，在每個“兇手”光臨過的房間裡溜達。
其中二樓的一個類似陳列室的房間遭到的破壞最爲嚴重，裡面的陳列擺設東倒西歪了一大片。
秦智博看着這些擺設，發現其中一個櫃子上面展示的大部分是村長獲得的榮譽。
除此之外，還有一張村長年輕時在運動場上比賽的颯爽英姿。
“這個村長年輕的時候是個運動員？”秦智博問道。
這時，站在房間門口的一名村裡人說道：“是的，村長年輕時還差點兒站上奧林匹克的賽場……”
“是什麼項目？”
“這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加上村長也不常提起，早就忘記了。”
秦智博看着這些獎盃，還有一大堆金獎牌。
只不過這些金獎牌被拔掉了緞帶，獎牌本身還留在這裡。
而在櫃子旁邊倒着一尊棕色的仁王像，秦智博剛要擡手去拿，毛利小五郎就先一步撿起了仁王像。
可是他剛一拿起來，手就往下沉了一些。
“這東西好重啊……”
“不過雕工還蠻細緻的，看上去挺漂亮的。”
這時佐藤湊到旁邊，疑惑道：“我記得仁王像不都應該是兩座的嗎？好像叫什麼‘哼哈二將’之類的……”
村裡警察解釋道：“一年前，哈將就連同村長夫人的珠寶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原來如此……”
毛利小五郎瞭然地點點頭，剛要把雕像順手放回原處，門口的現任村長就趕緊道：“小心一點！這個雕刻很貴的。”
毛利小五郎眼珠子一瞥，“這玩意兒能有多貴？”
村裡警察面無表情道：“這是江戶時代著名雕刻家的作品，按照目前市價的話，一尊至少要在500萬円以上……”
“5、500萬！”
毛利小五郎吃驚地張大嘴巴，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差點兒把雕刻品直接摔在地上。
等拿穩後，他纔不可思議地瞪着雕刻。
別看這玩意兒就小小的一個，居然價值一臺泡過水的福特野馬敞篷車呢！
把一輛敞篷跑車拿在手上是什麼感覺？
當然是沉甸甸的啦！
毛利小五郎小心翼翼地把雕刻品放在原處，生怕給磕碰了一點兒，否則衆目睽睽之下，他可賠不起。
而毛利小五郎剛將雕刻品放下，秦智博就隨手將其拿起來。
仔細一看，確實雕得不錯，和以前碰到的雕刻大師創作的“洋菩薩”有的一比。
不過在題材上，“洋菩薩”完勝。
“也就是說，你們村裡人大多數都知道這個雕刻作品的價值很高？”
現任村長點點頭，“是的，這是日部最得意的藏品，幾乎每個來他家裡做客的人，應該都有被介紹過。”
秦智博將雕刻品放回原處，又掃了一眼旁邊的獎牌。
如果是知道雕刻品價值的人，要拿就會直接拿一對，畢竟少拿一個就是漏掉500萬的鉅款。
而且成對的藏品如果有一對的話，那麼價值就不是1+1=2那麼簡單了，而是遠遠大於2。
所以，“兇手”應該是個不清楚藏品價值的外行，有可能只是因爲不確定雕像的價值，就隨便拿了一個。
可如果是不懂行情的外行，旁邊的這些金獎牌爲什麼不拿？
金獎牌雖然不是純金的，但在這個知識還未普及的年代，肯定很多人都會下意識以爲金獎牌是金子做的。
黃金只要溶化之後，也比雕刻品和寶石更容易出手。
而且這些獎牌掛在脖子上緞帶都不見了……
“好了，這個房間看完了，去看看其他房間吧。”
衆人往下一個房間走去，推門進入，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碩大的工藤新一海報。
“好大的新一啊……”
毛利蘭感嘆一聲。
佐藤和高木等人看着誇張的巨幅“新一”，也是楞住了表情。
只見海報上的工藤新一撓着後腦勺，笑容張揚，神似破案後得意忘形的毛利小五郎。
很明顯，這裡就是“小黑子”屋田誠人的房間。
看到是自己的房間被公開處刑，屋田誠人忿忿地哼了一聲，將頭扭向別處。
秦智博環視一圈，屋田誠人的房間倒是沒有被入侵的痕跡，除了蒙上一層灰塵，一切還是老樣子。
他剛要扭身出去，就看到柯南站在海報前，雙手插着兜，擡頭看着牆上的“自己”。
這海報居然比現在的他還大……
就在柯南眼神恍然之時，突然感到肋下有一股力量輕輕將自己托起。
回頭一看，竟然是滿臉笑意的秦智博。
“看不清吧？”
“來，叔叔抱着你看……”
在秦智博的助力下，柯南與那張海報上的“自己”離得更近了。
柯南瞪大眼睛，看着海報中的自己。
羞恥！
太羞恥了！
如此近距離觀看下，柯南透過“自己”的眼神，看到了一種清澈的愚蠢。
纔不過是破了幾個案件，雜誌媒體稍微誇兩句，就得意忘形地擺了這個poss。
但實際上，那個時候的自己作爲偵探只不過是剛剛起步，遠遠沒有媒體誇讚的那麼厲害。
想到這裡，受不了的柯南趕緊拍了拍秦智博的手臂，“秦叔叔，放我下來吧、放我下來吧……”
秦智博這纔將柯南放下來，結束了對柯南的“精神拷打”。
……
在屋田誠人的房間旁邊，就是村長家小兒子的房間。
相比屋田的房間，這裡的書本少了許多，也沒有巨大的“對柯南寶具”，主要是些兒童玩具。
這些玩具之中，一個擺在地上的套圈玩具吸引了秦智博的注意。
這種套圈玩具呈十字形，“十”字的四個端點，以及中心的一個點都印有環數，最高就是中間的“10環”。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目前這上面一共套着9個環，如果要湊成100分的話，顯然還少一個環。
看着地上的套環玩具，秦智博的大腦突然彷彿有什麼被串聯起來。
缺少的套環、獎牌缺少的緞帶、剩一個仁王像……
消失的兇器、兇手的血腳印……
原來如此。
秦智博嘴角微微一笑，已經明白了作案手法。
……
看完了二樓全部的房間，衆人又回到二樓一上來的客廳裡。
“現在從種種現場痕跡來看，像是普通的強盜殺人案……”
佐藤率先端着下巴，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雖然村長殺人然後自殺的結論是工藤新一說的，但她並沒有被左右，而不敢說出自己的判斷。
而佐藤的判斷，往往就相當於高木的判斷，兩人是一回事。
毛利小五郎這時也粗着嗓子說道：“要是不知道那個偵探小子當年在現場看到了什麼的話，確實很難得出夫妻一起自殺的結論……”
“如果是自殺的話，消失的兇器和贓物都去哪裡了呢？”
“所以有沒有可能是那小子推理錯誤呢？”
毛利小五郎說起話來更加直白，完全不顧及未來女婿的名聲。
此話一出，旁邊的屋田誠人表情瞬間高潮，大吼道：“看吧！就是工藤新一的推理錯誤！”
“這分明就是有人殺害了我的父母！”
五名村代表也是面面相覷，似乎心裡已經有了如何向村民公佈的真相。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對工藤新一非常不利。
柯南也低垂下腦袋，這麼多人，居然沒有一個懂自己。
就算現在他想開口解釋清楚，也解釋不了。
除非麻醉毛利小五郎，像平常一樣公佈真相。
可是事到如今，一個只會對活着的人造成傷害的真相，還有公佈的意義嗎？
就在這時，秦智博站到人羣中間，輕咳一聲。
“咳……各位先別急着那麼早下定論嘛，我來說一下我的看法。”
“其實在進入陳列室之前，我的想法和各位一樣，可能是那個自命不凡的小子推理錯誤了……”
“但是在陳列室，還剩下一個的仁王雕像，是我認爲的第一個疑點。”
“如果是熟悉雕像價值的人，肯定會將兩個雕像打包帶走，這樣價值會更高。”
“如果是不熟悉雕像價值的人，爲何不把旁邊的金獎牌帶走呢？卻只是扯走了獎牌上面的緞帶……”
“第二個疑點，就是村長家二少爺的房間裡，套環玩具少了一個套環。”
“從房間的整潔程度來看，二少爺不是一個丟三落四的孩子，可是卻偏偏少了一個套環。”
“再結合‘消失的兇器’，我們可以做一個大膽的假設。”
“會不會是‘兇手’利用這些不起眼、也沒什麼價值的小物件，製作了一個可以快速處理掉證據的裝置呢？”
聽到這裡，柯南的眼神忽的一亮。
秦！
你是我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