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2章 時空閉環
如果說今天這一幕對柯南有什麼意義，那就是將過去經驗積累起來的世界觀給徹底顛覆了。
之前無論是平行世界、外星人米·戈、精神生命體伊斯人，好歹還可以用科學來解釋。
畢竟科學沒有規定外星人一定長得像人類。
可是眼下這隻彷彿“狼”一樣的骷髏生物，它的存在與“科學”完全不沾邊！
這甚至是對科學的褻瀆！
但這並非是眼下要思考的。
黑框眼鏡下，柯南那雙圓瞪的雙眼盯着廷達洛斯獵犬，大腦完全陷入呆滯狀態。
身體掙扎着想動，卻彷彿中了定身術一樣，雙腿只能原地打顫。
這並非出於恐懼。
因爲此時此刻，就連製造恐懼情緒的那一部分大腦神經，也完全被眼下這極大的震驚給僵住了。
木屋內，秦智博也透過廷達洛斯獵犬那骷髏般的中空軀體看到了木屋門口站着的柯南。
他還是看到了……
不過這種關鍵時刻也顧不上許多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讓獵犬注意到柯南的存在。
否則以廷達洛斯獵犬的習性，會追殺每一個目擊過它的人類。
而現在，廷達洛斯獵犬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還沒有發現柯南。
必須趁現在……
秦智博用力盪開廷達洛斯獵犬的勾爪，揮動守誓劍朝着那顆陰暗、狹長的狼頭砍去。
守誓劍的劍身再次錯過廷達洛斯獵犬的身體，連帶着秦智博整個人也莫名穿到了廷達洛斯獵犬的身體後方。
這怪物果然能免疫物理攻擊……
不過在它攻擊的時候，身體似乎是必然實體化的？
由於事前獲得的情報太少，秦智博無法完全弄清楚廷達洛斯獵犬的身體特性，也沒有時間弄清楚了。
他已經跑到小木屋門口，卻連想都沒想，反手將木屋門關上。
嘭！
薄薄的一層推拉門，將門外的柯南與門內的危險隔絕開來。
這一變動也讓大腦宕機的柯南登時清醒過來，趕緊伸手去拽門。
然而，秦智博已經在裡面將門栓插上了。
“喂！”
“開門啊！開門！”
柯南在門外用那雙小拳拳不斷捶打着推拉門，但裡面的秦智博背對着房門，默不作聲。
現在的他沒辦法將廷達洛斯獵犬引出去，讓兩個人一起面對被獵犬追殺致死的風險。
對面的廷達洛斯獵犬靜靜懸浮在空中，腹腔裡依舊不斷變形、重塑着各種噁心的形體。
在那張狹長的下頜與上頜之間，一條細長的中空吸管緩緩伸了出來。
這絕對不是簡單的裝飾品，而是具有攻擊性的器官。
如此惡趣味的長相，讓秦智博想到了異形，也是從嘴裡伸出東西的怪物。
只不過相比異形，廷達洛斯獵犬的力量和速度都不算太強，比一般成年人高一些的水平而已。
如果受害者想要拼死反抗，或許是可以支撐一段時間的。
但正如廷達洛斯獵犬本身的特性，它們可以隨意入侵帶“角”的空間，並且免疫物理攻擊。
它們能將受害者活活折磨死，像非洲大草原上的鬣狗一樣，不斷消磨獵物的體力，直至獵物失去抵抗的體力和鬥志。
所以，必須想辦法在這裡殊死一搏。
才幾秒鐘的時間，他的腦海裡就制定了一個戰術。
他猜測，廷達洛斯獵犬的身體並非是一直免疫物理攻擊，那具身體的物理免疫還是存在冷卻時間的。
或者是在虛實之間來回切換，這樣才能發動實體攻擊。
雖然他沒有從廷達洛斯獵犬的形體變幻發現這種狀態轉換的開關，但至少提供了一個解題思路。
如果用扔出去的撬棍先“騙”掉獵犬的免疫攻擊，再讓守誓劍的攻擊接踵而至，說不定會奏效。
秦智博有一種感覺，廷達洛斯獵犬的身體實際強度並不高，否則沒必要免疫物理攻擊。
甚至有機會一刀將其解決。
秦智博從系統裡掏出【物理學聖劍——撬棍】，先朝着廷達洛斯獵犬的身體投擲過去，同時身體前傾，手持守誓劍向其發起衝鋒。
撬棍像是一根長矛，徑直撞在了廷達洛斯獵犬的腦殼上。
噹啷一聲脆響，撬棍墜落地面。
秦智博心下一驚，這次攻擊居然沒有免疫？
難道是……
這時，秦智博已經衝至獵犬的面前，手持守誓劍再次向那顆狼頭下方的細頸砍去。
在劍芒到來的一瞬間，那串骨骼突然轉化爲空虛的黑氣，導致劍身再次穿了過去，沒有任何命中的感覺。
一招落空，秦智博連忙暴退數步，後背重新靠住木屋的推拉門。
他面色嚴峻，握住劍柄的手指略微搓了搓。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怪物是會預判哪種攻擊會給自己帶來傷害的……
比如撬棍的投擲攻擊，它可以選擇用身體硬解下來。
可守誓劍的攻擊，它卻每一次都用物理免疫能力避開。
這說明守誓劍的攻擊確實能奏效，但問題在於根本無法切實砍中它……
秦智博眉頭緊鎖，將劍身橫在身前，轉爲防守姿態，同時思考可以使攻擊奏效的對策。
而此時的廷達洛斯獵犬似乎也不急於進攻，身體靜靜懸浮着，一雙碩大的勾爪在黑暗中磨得發亮。
突然，秦智博想到了工藤伸壹臨死之前，是將遼丹攥在手裡。
如果犬伏知晃想要殺死工藤伸壹，他的辦法應該就是趁半夜的時候潛入工藤家。
因爲工藤伸壹無法出臥室，他就可以將點燃的煤爐悄悄放進房裡，用一氧化碳在睡夢中將其慢慢殺死。
但實際上，工藤伸壹放入煤爐的動作破壞了房間內的規則，製造了“角”，才使得廷達洛斯獵犬有機可乘。
也就是說，在一氧化碳殺死工藤伸壹之前，廷達洛斯獵犬就已經先出現了。
又因爲工藤伸壹的意志在長久的折磨下已經很脆弱了，所以當看到廷達洛斯獵犬出現在自己身邊，就被嚇得心臟驟停，直接死掉了。
可是在他死亡之前，又爲什麼拼死抓着遼丹？
難道他是想繼續逃走？
秦智博的目光掃了一眼廷達洛斯獵犬身後的地板，上面橫七豎八躺着三個人。
分別是服部平次、犬伏幸姬、犬伏知晃。
雖然不知道他們三個爲什麼躺在這裡，但廷達洛斯獵犬從始至終都沒有看一眼這三個更加唾手可得的獵物。
這也就是說，廷達洛斯獵犬並非是渴求食物。
它是在享受追逐獵物的快感。
而遼丹可以將人的意識轉換到其他時間上，從某種程度上，算是一種逃避手段。
因爲廷達洛斯獵犬會一直追逐逃走的獵物，哪怕僅僅是意識。
這樣纔算是狩獵啊。
恰好守誓劍也可以在僅有意識的情況下發動，這是在幻夢境已經驗證過了的事實。
或許可以嘗試一下……
想到這裡，秦智博果斷掏出兜裡的遼丹，一口吞到嘴裡。
遼丹表面有一層堅硬的外殼，但稍微而用力咬合就能咬碎。
咬碎的瞬間，一股清涼感頓時侵入口鼻，直衝天靈蓋。
彷彿墜入混沌的恍惚感在秦智博的腦中盤旋。
天旋地轉之間，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好像要起飛了。
再次回過神來時，秦智博赫然發現自己已經浮在數十米高的空中。
遠遠的，他望見了城堡一樣的犬伏宅邸、林間道路盡頭的懸崖、細長蜿蜒的河流。
他還望見了在自己的腳下，幾束手電筒的光圈在沼澤周圍徘徊。
定睛一看，是毛利小五郎等人打着手電筒下車來查看。
是毛利他們也來了嗎？
不、不能讓他們去小木屋那裡……
但很快，秦智博發覺了一些異常。
那輛車上下來的不僅僅是毛利小五郎、毛利蘭、遠山和葉，竟然還有柯南、服部平次、山村操……以及自己！
衆人在知晃的指示下，用手電筒向着沼澤方向打光。
這是……
秦智博震驚地瞪大雙眼，這分明是昨天晚上衆人一起來查看小木屋時的場景！
腳下的衆人朝着小木屋進發，唯獨知晃獨自留在車裡。
不過他也並不安分守己。
等其他人都走到沼澤附近時，他立刻下車，在附近的草叢裡找到事先藏好的道具——一串用鋼琴線拴着的打火機。
他沿着公路的另一側斜坡，將打火機按照20cm的間隔一一放置好，再將打火機的氣口全部打開。
做完這些，他又重新跑回大路上，吹響狗笛。
狗子從不遠處的林子裡跑出來，特製狗衣、燒着的炭塊仍然在身上。
而接下來就是戲精環節了。
他假裝被“火焰魔犬”追逐的樣子，並在追逐中被撲倒。
實則在脫離衆人視線的地方，用打火機將自己的手臂燎着了。
這一連串的操作手法雖然複雜，但在如此直觀的演示之下，再繁瑣也變得十分容易理解了。
正在秦智博注視着在草地上哀嚎尖叫的知晃時，突然看到就在不遠處的林子裡，一道身影正靜靜佇立着，觀望這一切。
那是……
秦智博稍微飛下去一些，這纔看清人影的身份。
竟然是犬伏幸姬。
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記得那個時候幸姬是留在犬伏城的，並沒有跟過來……
突然，秦智博想到了原因。
難道幸姬也服用了遼丹？
遼丹的效果是讓人的意思穿越回過去，幸姬很可能也是藉助遼丹，回到了過去。
自己看到的並不是幸姬本人，而是她的意識站在那裡，注視着這一切。
如果是這樣的話，真兇難道是……
就在這時，詭譎的黑霧自下方的陰暗草叢中瀰漫出來。
一顆狹長的狼頭從中緩緩探出來。
秦智博看到了這一變化，立刻意識到是廷達洛斯獵犬追過來了。
它果然不會放棄自己盯上的獵物。
秦智博瞥了一眼下方站着的衆人，內心有些掙扎。
雖然不知道這些人能不能看到自己和獵犬，但自己不能犯險嘗試。
於是，秦智博再次邁開腳步，朝着遠方飄去。
而此時，下方的幸姬正緊緊盯着專注於演戲的知晃，全程沒有注意到半空中的異狀。
直到某一個瞬間，她的視線瞟了一眼上方，看到了那一團夜空中漂浮的黑氣。
黑氣之中，彷彿有一隻飢渴的“狼”形生物。
頓時，她被嚇得花容失色，下意識發出一聲驚叫聲。
而半空中的廷達洛斯獵犬也轉過頭，一雙細長猩紅的眸子狠狠瞪着幸姬。
不過它並沒有立刻轉移目標，而是繼續朝着秦智博的方向追去。
……
另一邊，秦智博仍在飄着。
他的身體是半透明的，雙腳踏空，彷彿登臨仙境一般。
在其頭頂的天穹上，就連星辰都隨着腳步的踏空斗轉星移。
原本暗淡的夜空中，太陽竟猶如時光倒流一般，從西邊的地平線上緩緩升起！
這種意識行進的方式非常特別，很多時候都無法自主控制方向和速度，只能被動朝着某個方向飄着。
這也許是出於心中對過去的一些執念，服用遼丹的人執着於過去的某件事，就會穿越到發生那件事的時間和地點。
只不過，就連秦智博自己也不確定自己究竟對哪件過去的事情抱有執念。
很快，答案揭曉了。
秦智博飄在通往犬伏家的林間道路上，看到一輛麪包車從遠處緩緩駛來。
他一眼就分辨出，這是毛利小五郎來這裡時租的那輛車。
這裡好像是……
他再回頭向身後一看，正是道路盡頭那數十米高的懸崖。
自己竟然穿越回了還沒到犬伏家的時候？
記得當時車裡的衆人因爲討論案件而分心，沒有注意到路邊的指示牌，導致差點兒把車開下懸崖裡。
幸虧有一個人在關鍵時刻提醒了自己，這纔在墜崖之前將車剛好剎住。
這個人到底是誰？
秦智博靜靜漂浮着，打算通過這次機會一探究竟。
車子勻速通過下方的道路，很快便駛到了距離懸崖幾十米的地方。
然而直到這時，無論是路邊還是林子裡，都沒有出現人。
倒是在車子後方的幾十米處，騎着電瓶車在犬伏幸姬在遠遠追趕着。
可即便是距離看上去最近的她，似乎也來不及了。
眼看麪包車距離懸崖邊只剩下二十多米的距離了。
不好！
秦智博心中一凜，迅速朝着下方飄過去，同時大喊。
“看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