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大哥與小弟的通知方式
組織來電？
秦智博環視了一圈，走到警視廳停車場的角落，這才接起電話。
“喂？”
“爲什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電話另一邊，傳來的是琴酒冷酷的質問聲。
“剛纔附近有人，找了個安靜的地方。”秦智博的語氣不卑不亢。
“哼——”琴酒冷哼一聲，說道：“明天晚上11點，閒橋車站附近的銀座商店東側的巷子。”
“知道了。”
嘟嘟嘟——
秦智博這邊剛答應下來，琴酒那邊的電話就立刻掛斷了，好像是怕被反追蹤到打電話的地址。
不在電話裡說明任務內容，並且採用最簡明的語言，也是琴酒一貫的作風。
秦智博在心中默默打開導航儀，尋找琴酒所說的地方。
在偌大的電子地圖上，閒橋車站也位於東京都內，正好處在東都地下鐵的沿線，離米花站有四站地。
只不過在電子地圖上，閒橋車站的地名文字顯示是半透明狀態。
這說明該公共場所正處於施工狀態，可能無法正常通行。
正在施工的車站？
琴酒不會是想搞恐怖襲擊吧？
在秦智博的印象裡，很多國際恐怖組織就喜歡炸一些正在施工的地點，既能散播恐b主義，又不至於把當事國惹毛。
不過仔細一想，這與黑色組織低調的行事風格不太相符。
黑色組織追求的目標，好像是一種更古老的、更原始的.恐怖。
羣馬縣，深山。
一輛披着銀裝的黃色甲殼蟲顫顫巍巍地行駛在山路上。
阿笠博士和柯南這一老一少坐在主副駕駛位上，臉上的表情都是憂心忡忡。
爲了這次的“交易”能夠順利進行，首先要確保的就是對方不知道板倉卓被害的消息。
否則對方只要知道板倉卓被害的消息，自然不會傻到與一個“鬼魂”進行交易。
好在板倉卓的案件發生是在傍晚，按照警視廳的習慣，至少要等到明天早間新聞纔會公佈這條信息。
但爲了以防萬一，柯南還是在耳朵上掛着便攜式收音機，時刻監聽着收音機。
處於現在廣播熱門第一的實時新聞，是搶劫了一家珠寶行的寶石大盜，目前兩人正在羣馬縣逃逸。
寶石大盜？
在聽到這個詞彙的第一時間，柯南眼神一變，還以爲又是那位老對手——怪盜基德。
但一聽對方是兩人，瞬間又像射出足球腰帶的皮球一樣泄了氣。
普通的寶石大盜，並不能勾起柯南太多的興趣。
況且現在是與疑似黑色組織對決的關鍵時刻，雖然寶石大盜正在羣馬縣逃逸，但這種時候也沒必要做義警了。
柯南抱起雙臂，嚴肅着一張面孔，討論道。
“其實我最在意的是日記裡的最後一句話我們不但能當上帝，也可以當惡魔，因爲我們要逆轉時間的洪流，讓死者復活.”
“博士，你說這是不是在說灰原製作的藥物？”
阿笠博士一聽，向來不信僞科學的稍微側目，否定道：“這怎麼可能？你們又不是殭屍”
柯南：“.”
其實讓柯南聯想到灰原哀爲組織效命時所開發的A藥，也是因爲灰原哀曾說過相似的話。
在灰原哀棄暗投明的不久，發生了一起足球場劫持事件。
在那次事件中，灰原哀曾意味深長地說過“人是沒有辦法違抗時間的洪流的，如果硬是要將時間扭曲的話，必會遭到懲罰.”
違抗時間的洪流是什麼意思？
究竟又是遭到什麼樣的懲罰？
以上，灰原哀這個老謎語人都沒說。
其實不僅如此，很多有關於黑衣組織的秘密，灰原哀也沒有交代，讓變大心切的柯南是既着急、又無奈。
有的時候，柯南真的想大聲吶喊一句。
謎語人滾出米花！
但若是仔細回味灰原哀和女人的話，也能感覺到二者的話是有不同的。
在與板倉卓對話的神秘女人口中，最重要的地方是最後那個“死者復活。”
從字面上理解的話，女人及其背後勢力想辦到的事情貌似是世界科學家共認的一項禁忌。
死者，是不能復活的。
正如連續的線性時間不可違逆。
但如果換一種思路呢？
柯南突然想到在飯店房間裡，秦智博曾脫口而出的另一個英文釋義——長眠者復甦。
如果令死者復活不可能，那麼令長眠者復甦還靠譜一些。
柯南記得自己在科學雜誌上看過，美國一個叫“羅伯特·艾丁格”的學者曾提出一個瘋狂的假想。
假如將人體封存在充滿液氮的容器裡冷凍起來，那麼等到未來科技發達的時候，就很有可能將被冷凍的人復活。
羅伯特·艾丁格不僅是提出這樣的假想，並且已經建立了機構，開始接受冷凍人體的委託。
只不過礙於誰也無法確定未來的科技能發展成什麼樣子，這家機構目前只管“凍”，不管“復活”。
針對這項技術，學術界也對此進行了廣泛討論，既有認同、也有反對。
俄國某家公司，認爲大腦的運作類似於計算機的硬盤驅動，裡面的內容是可以冷凍和存儲的。
未來科學家可以從冷凍的大腦裡讀取數據，連接並植入新的載體中，可以是人體或者計算機。
這麼一想的話，女人關於“死者復活”的話，以及她想獲得的板倉卓開發的軟體，似乎就剛好聯繫起來了。
設想一下，假如這項技術真的實現，那倒是一項非常偉大的技術。
人類關於長生的執念，從中國古代的秦始皇時期就可以追溯。
當年的徐福東渡現在的日本海，求取海外仙丹來長生，走的是藥物長生路線。
之後的相當長一段時間，長生基本都是走藥物路線，直到近代外科手術的發展，又多了一些其他路線。
比如19世紀初期，曾有一位美國大學的醫學生，進行着“藥物+外科手術”的死者復活術研究，在當時造成極其惡劣的社會影響。
後來這位醫學生莫名失蹤了，有人說是死於實驗意外。
而他的經歷也在幾十年後被拍成B級恐怖片，搬上了大銀幕。
不過據說在二十多年前，有一對科學家夫婦重新着手進行幾十年前那位醫學生的研究，因此遭到曝光。
在如今科學界正規化的局面下，這種做法自然是離經叛道，同時還違背倫理。
這對夫婦因此遭到了科學界的驅逐，連名字都沒有留下。
但這對夫婦有一個是日本人.
——以上，都是柯南在某本偏趣味向的科學雜誌上偶然看到的。
趣味向的內容，主要是爲了吸引讀者，嚴謹度上會差一些。
比如最後提到的被科學界驅逐的夫婦，憑什麼裡面就非有一個日本人？
爲什麼不是美國人、德國人？
天底下哪有那麼巧的事情啊？
柯南覺得，真實情況應該是雜誌編輯認爲在結尾加上個日本人，會增加本國讀者的代入感。
讀者看完後會感嘆一聲“原來如此”、“我們日本人可真厲害！”
但眼下，這些趣味內容倒是給提供給了柯南很多的思考。
誠如女人所說，她們既是上帝，也是魔鬼，復活術的應用也是雙刃劍。
人類社會之所以能夠維持基本平衡，靠的就是生老病死的交替，達到不斷洗牌、不斷淘汰的目的。
一旦這種平衡機制被消滅，很多科幻小說裡描繪的高壓社會就很有可能形成。
財富越積累越多，再也不會流到其他人手上。
壞人只要有了財富，也能一直存在。
死者復活，確實是一項既能充當上帝，又能成爲魔鬼的技術。
如果女人的目標真是這種死者復活，那她的背後是某個救死扶傷的大機構？
柯南搖了搖頭，覺得未必。
如果是正規機構，研究就應該光明正大，而不是以犯罪的方式進行。
這種不擇手段的行事風格，讓柯南更願意相信，這一切行動背後的支持者是個壞人。
壞人一旦擁有這項技術，後果將不堪設想。
所以，板倉卓說的“爲了全人類的福祉”，其實是這個意思？
正在柯南頭腦風暴的時候，甲殼蟲的顛簸逐漸減弱，直到徹底停下。
一棟別墅屹立在車窗外的風雪之中，漆黑的門窗裡飄出死寂且令人不安的氣息。
車內的阿笠博士和柯南觀望了一會兒，發現沒什麼動靜，這才下車。
走到別墅的正門口，柯南根據白天看日記的記憶，推理出鑰匙的藏匿處，成功將其找到。
推開別墅的門，略微腐朽的氣息在木質結構的別墅裡瀰漫着。
柯南不是帝丹三傻，沒有選擇開燈，而是摸黑走到客廳的電腦桌前，一眼就看到光明正大擺在桌子上的信封和軟體光盤。
打開信封，裡面是一張大額支票。
根據板倉卓的日記，支票和未完成的軟體，是要一起交給對方的，這也是不想對方狗急跳牆，追查他到國外。
也就是說
“看來這就是那夥人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的系統軟體，不過他們應該也想不到，這東西就大大方方地放在這個地方.”
柯南將軟體和支票先放到一邊，轉身坐上椅子，打開電腦。
即將午夜十二點，按照板倉卓日記所說，這是他們之間確定下次見面的時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電子郵件的頁面在某個瞬間突然發生變化。
一個倒計時10秒鐘的進度條彈出，上面還有一個輸入密碼的空白框。
見狀，柯南和阿笠博士都大吃一驚。
抓着鼠標的緊張小手，一時間不知所措，只能滑動。
等反應過來，10秒鐘已過，剛發的電子郵件就自動刪除了。
“可惡！”
“他們早就設定了不立刻打開郵件，就會自動刪除的設定！”
到這時候，柯南才明白爲什麼就連電子郵件的聯絡方式都要提前約定好時間。
柯南這邊震驚着，忙與阿笠博士討論這種情況有沒有技術方法能解決。
可阿笠博士在電腦技術上並不十分柯學，也表示自己無能爲力。
“要是這時候有諾亞方舟的話，就好了”
諾亞方舟，雖然是人工智能，但得益於其深度學習的算法機制，可以做到很多黑客才能做到的事情。
就在柯南無比緊張地思考該如何應對下一封電子郵件的時候，身後的座機電話響起。
叮鈴鈴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猶如一首招魂曲，催動這一老一少投去驚恐的目光。
“不好意思，主人現在出去了，如果”
座機的自動答覆結束，電話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喂？怎麼了？”
僅僅這一聲疑問語氣，就讓柯南的瞳孔瞬間放大。
不會錯！這就是伏特加的聲音！
與板倉卓對接的果然是黑色組織！
在如此嚴峻的時刻，押中寶的柯南竟然嘴角上揚，露出面對挑戰時的不屈笑容。
電話另一邊的伏特加仍在催促。
“你應該就在那裡吧？”
“你別躲在裡面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
伏特加的語氣突然一厲，不悅的語氣已經透露出一絲殺氣。
柯南額頭留下一滴冷汗，隨即取出衣領裡的蝴蝶結變聲器，憑藉着白天對視頻裡板倉卓聲音的記憶，加上絕對音感，迅速調整上面的轉盤。
調整完畢後，他立刻拿起電話聽筒。
“不好意思啊，這裡太暗了，我一時間找不到電話在哪裡。”
“我想別墅的電路大概是被外面的風雪給吹斷了吧，導致我剛纔沒有打開你發的郵件.”
板倉卓的聲音通過蝴蝶結傳出，加上柯南若無其事的口吻，竟然騙過了伏特加。
“誰叫你要在那種鳥不拉屎的山裡面的？”伏特加恍然一下，“不對啊，既然已經停電了，爲什麼剛纔會轉到電話錄音呢？”
柯南沒有絲毫停頓，再次嫺熟地解釋道：“這裡下雪天經常會發生停電的狀況，所以我用的都是那種安裝電池的電話機。”
“原來是這樣啊.”伏特加一臉憨樣的接受了這個解釋。
接下來就是決定交易地點了。
由於柯南剛說了停電的狀況，無法接收電子郵件，伏特加只能通過電話告訴交易地址。
“我只說一遍，你給我聽清楚了。”
“你應該知道正在施工的閒橋車站吧？那裡現在和東都地下鐵合併的更氣派了”
“明天凌晨十二點，你就到最下面一層投幣式鐵櫃的0032號前面等着我。”
“到時候你可別忘記把那個重要的軟體帶過來.”
天台上，伏特加磨磨唧唧地通知着交易地點。
如果琴酒就在旁邊，肯定會非常失望。
這小弟，白跟着自己這麼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