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他才反應過來,站在不遠處一臉驚訝的看着我,對視許久,只見他臉色通紅,半晌,尷尬一笑,指了指門口的方位,道:“那邊,怎麼樣了?”
我這纔想起來外面還在進行着一場大戰,我們兩人對視一眼,連忙再次趴到門邊,只是一眼,我立即張大嘴巴,一臉不可思議的盯着外面的事情。
原本這戶人家的院子裡打掃得還算乾淨,而此時卻是流滿了鮮紅的血液,男人不住在地上磕頭,連帶着身後的女人孩子也是這麼做,腦袋磕在地上被磕破,血液汩汩往外流着,不多時,整個院子便成了一股血海。
即便是這樣,那老人依舊負手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的場景,神色冰冷,彷彿面前的東西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
不知何時,我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有陣風從門縫裡吹進來,夾雜着院子裡的血腥味,打在身上,既噁心又讓人覺得渾身發涼。
那老人忽然把頭擡起來,正對着我的方位,一時間,四目相對。
我心中一緊,胸口快速跳動着,整個身體都是僵直着,根本說不出話來,就這麼持續了好長時間,只見他嘴角忽然往上一揚,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正對着我,我只覺得自己身體一陣發涼。
等我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那老頭卻是已經轉過身去,俯視着男人,一股無形的威嚴自周身散發出來,給我一種跟夢裡一樣的感覺。
“行了,這件事情就先這樣,你帶着的他們先下去吧,記住,這樣的事情,我不想再發生第二次,知道了嗎?”
一聽這話,那男人立即再次重重磕幾下頭,血流似乎在一瞬間停住,連忙招呼後面的人起來,或許是因爲缺血的緣故,他們每個人都臉色蒼白,帶着一股死氣,給人一種很可怕的感覺。
而院子裡的血海也跟着這羣人的離去瞬間消散了去,只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然後瞬間恢復正常,所有人都回到了院子裡不同的房間,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算命先生將老頭讓到房間裡,正如普通的待客禮儀一樣,只不過,看過了剛纔的事情只覺得眼前的情況有些詭異。
不多時,男人再次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手裡拿着刀子和牛肉,快速切着。
從這個方位我能明顯的看到,這個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牛肉,而本來就是一塊血紅色的石頭,只是花紋跟肉的太過相像,所以我纔會一時認錯。
只不過,這東西到底有什麼用處,遇土即化,又能輕易的引起這個男人的憤怒,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關押我跟算命先生的房間裡也都恢復成了之前模樣,所有的血肉和蛆蟲都在一瞬間消失,就連我們兩個人的衣服也都恢復成了之前的樣子。
我們兩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眼前的事情應該怎麼應對。
大抵過了半個小時之後我們才被帶出去,坐南朝北的正房,裡面的裝修依舊華麗,只是不知何時正對面多了一隻太師椅,而老頭正端坐在上面,家主男人緊跟在後面,同樣端正身子坐着。
那老頭見我過來,冷冷的掃視我一眼,“這位小兄弟,你可還記得老夫?”
我尷尬的點點頭,只是不知道他所說的記得是指何時,然而,不等我反應過來,身後忽然出現幾個壯漢,幾個人忽然用力在我和算命先生的腿窩處一踢,我們兩個瞬間跪下去正對着面前的老頭。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心中一緊,隨意大聲質問道,然而,卻只聽得一聲冷笑,隨後便是一聲厲喝,“說!你來我清平莊是何目的!”
被人這麼質問,我一愣,有些茫然的擡起頭,卻見老頭眸中滿是戾氣,無形的威嚴自周身散發出來,直接打在我身上,生生髮疼。
而與此同時,那男人也是端正身體坐在一側,只不過身體正在忍不住發起抖來。他也在害怕這個老頭,或者說,實在害怕老頭說的話。
“我們兩個入夜迷路,不過是來借宿一宿的,卻不想大哥卻是將我們關押,我倒是想知道,你們到底是有什麼目的?”我梗了梗脖子,毫不客氣的回覆道。
從之前這男人的說發來看,他是要等着這老人來了之後一起來吃我的,反正結果都是一樣被吃,我沒必要再對他們低聲下氣。
顯然,那老頭沒想到我會這麼大膽的說出來,先是愣了一下,不過隨後便是一聲冷笑,所有的戾氣全都退去,轉而換上一臉不屑的模樣。
“你覺得,你不說就沒事兒了?”
我沉着臉,靜等着他把話繼續說下去,依舊沒對他的問題做出任何迴應。
空氣中瞬間染上一種尷尬的氣氛,我不說,而那老頭也不再問,算命先生一直站在我一旁,我清楚的看到他正在瑟瑟發抖。
然而,事情遠非這麼簡單就結束,僵持了十幾分鍾之後,那老頭最後也終於失了耐性,對後面招招手,一時間,十幾個壯漢一同涌到房間裡來。
回頭看去,我這才發現院子裡此時已經站滿了人,每個人都拿着自己裡的農具站在一旁,像看敵人一樣看着我。
而這些人根本就不是這個男人家裡,而是村子裡其他的人,其中有一些在我們第一次敲門的時候還看到過他們。
這個老頭有這樣的威懾力?
“咱們清平莊已經好長時間沒有過這種事情了,但現在即將出現,我想說的是,大家不要害怕,他還在我們手上,只要將他制服趕出去,我們就一定會恢復到往常的生活,大家都明白了嗎?”
只見那老頭站在高處,表情中是一臉正義的模樣,很容易便將周圍羣衆煽動起來,所有人都在惡狠狠的瞪着我,隨時都準備着要將我趕出去。
不過,我知道事情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從一開始這個老頭就沒有要放我離開的樣子,不然的話,他當時在村頭偶遇到我的時候就會直接將我趕走,而不是等到現在。
這裡面一定有其他的不可告人的目的纔對。
“不知,這位老先生何出此言?我自認爲來此之後並未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事情,我說的可對?”
聽我
這麼說,那老頭並沒有絲毫慌亂的模樣,眼神中依舊是一抹不屑,繼續說各種詆譭我的話來煽動羣衆,而大家在他的煽動下逐漸變得更加暴躁起來,從一開始說要將我趕走到後來生活要讓我受盡酷刑,刑罰也是越來越嚴重。
算命先生本來也算是靠着一張嘴吃飯的,但現在的情況實在是太過特殊,他一直僵硬着身體,站定在我身邊,口中支支吾吾許久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在他們的爭吵中我知道,這個老頭就是這個村子裡的村長,而且之前做過對村子有益的事情,所以纔會得到這麼多人的愛戴,而現在我的出現就是跟他當年爲村子裡做的那些事情有關。
而有關這件事情我卻是一無所知,似乎我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一樣。
“關起來!關起來!”
一直到最後,外面所有人都是激情澎湃,大聲喊着要將我們將我們關起來的話,我咬着牙,緊握雙拳站在原地,大腦快速旋轉,思索着如何才能從這些人中離開,然而,結果卻是失敗的。
找尋了一圈都沒得到什麼結果,最終他們還是衝過來講我跟算命先生圍住,眼看着就要把我們兩個人關押起來。
“喂!你們不能這樣!”
明知道這樣無用,但眼下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這個男人還說要聯合這個老頭一起吃了我,你們都不分好歹的嗎!”
我本以爲說出這個所謂的秘密會讓這些人大吃一驚,看透這兩個人的真面目,然而結果只能是讓這些人變得更加狂躁和憤怒,不由分說的朝我這邊靠過來。
尼瑪,這些人怎麼還都這麼護短?
院子裡再次變得慌亂起來,所有人拿着傢伙就往我跟算命先生這邊衝,我看準機會,一個閃身繞開他們,可算命先生卻遠遠沒這麼幸運,他很快便被抓住。
人實在是太多,即便是我有再厲害的躲避技巧都只是徒勞,直到最後,我只覺得自己身體被什麼東西猛地撞了一下,然後我身子一歪,快速往前面倒過去。
一切都來的太過突然,以至於我根本就沒能看清楚眼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只聽周圍人突然發出陣陣的慘叫,每個人的身體都像是一個紙片一樣快速往後飄去,重重落在地上,一連發出數聲咚咚的響聲。
血色瞬間再次染遍這整個院子,又在很快的時間內消逝去,所有人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樣,揮舞着工具再次朝我衝過來。
如果說一開始我只是覺得他們白老頭煽動起來是非不分,那麼眼前的事情也實在是太過詭異了一些,他們竟然跟這家的那個男主人一樣?
一股不安的感覺在胸口越演愈烈,而且,這些人好像是受到了什麼攻擊一樣,會是誰?
我下意識朝那老頭的身邊看過去,如果是要對村民們掩飾什麼真相的話,那麼他有理由這麼做。
然而,我卻見他同樣眉頭緊鎖,一臉憤怒的看着面前的場景,顯然,這樣的變故在他意料之外。
那麼,會是誰在幫我?我深吸幾口氣,漸漸往後面退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