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看到沈寄靈在模仿自己,沈白卉一口氣堵上喉嚨,又因爲這裡人太多,不好發作:“你給我等着!”
自從沈寄靈被禁足之後,她感覺自己這個胸大無腦的姐姐一夜之間就開竅了,無論自己怎麼給她挖坑,她都能反過來把自己氣得半死。
沈寄靈笑了笑,她這個妹妹,真是又菜又不服輸。
到了午時一刻,在衆人盼星星盼月亮之下,終於把皇帝和季驍兩座大神給盼過來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愛卿平身。”由於剛收復了失地,皇帝的心情顯然不錯:“這次宴會主要是爲了慶祝我天朝大軍的凱旋歸來,以及成功收復失地,今日,諸卿不必拘謹,儘管開懷暢飲。”
一些官方客套話,沈寄靈心思不在此,她的眼神到處亂瞟,很快就看到了剛剛和皇帝一起進來的那個男人。
可能是她的眼神太過專注,對面終於發現了她。
男人冷冽的眼神掃過來,沈寄靈一看到男人也看到了自己,爲了給未來夫君一個好印象,她對着他揚起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結果,對面的男人眼裡好像,閃過了一絲厭惡?
沈寄靈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兩人今天也只是第一次見面啊,他無緣無故討厭自己幹什麼?
她百思不得其解,難道這個男人也和其他人一樣,在外面聽到了自己的流言,所以還沒有見過面就討厭她了?
她心裡倒吸一口氣,這可不好辦啊,這個男人可是自己這次的任務目標。
要是兩人相看兩厭的話,自己還怎麼完成這次的任務?
看着百官大部分都在圍着皇帝或者季驍,沈寄靈面帶微笑,心裡卻有點着急。
她現在急需一個藉口去接近季驍。
沒想到,很快就有人把機會送上門來了。
“將軍也像老大不小了吧?臣好像記得還有兩個多月,就到季將軍25歲生辰了吧?”
酒過半巡,有個大臣突然問起這件事。
季驍點了點頭。
“像季將軍這樣的年紀,別人家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吧?我聽說你府上連通房丫鬟都沒有?”還是剛剛那個同僚,是個武官,可能酒喝多了,說話也有點豪放。
話音剛落,便引得不少朝臣哈哈大笑。
季驍挑了挑眉:“姚副官,你喝多了。”
其實他當初及冠的時候,母親也有想過要爲他尋一門親事,不過那時戰事吃緊,他的父親臨危受命,卻在戰場上不慎受傷,還繼續帶着部隊誓死拼搏,從那場戰役裡殺了出來。
不過由於沒有及時接受治療,他父親還是沒能熬過去。
他的母親聽到這個噩耗後,這些年也鬱鬱寡歡,後來把自己關入了佛堂,一心向佛,不問世事,也再沒有關心過他的情感問題了。
季驍擡眼看了一眼上方,那裡,皇帝高高在上的坐着,和左右的嬪妃不知道在說着什麼。
算算時間,也應該差不多了吧。
他垂眸,盯着手裡的酒杯,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
男賓這邊的騷動,自然也傳到了女賓這邊。
沈白卉一聽,又緊了緊自己的帕子,雖然她也不喜歡季驍這個大塊頭,但她沒有沈寄靈這麼蠢,她知道,季驍現在的是一個熾手可熱的人物,誰家女兒要是得了他的親眼,岳家藉着他的勢,從此平步青雲也不成問題。
但沈寄靈居然想爲了兒女情長就放棄了這一塊香餑餑。
而父皇,在賜婚的時候也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
真是可笑,明明自己纔是嫡公主,好處卻全給她拿了去。
“既然衆卿都這麼高興,朕也有一件好事要說給你們聽,來福!”
“嗻~”來福福了福身子,接過聖上早就擬好的聖旨,宣道:
“朕之皇長女承平公主沈寄靈,令妃上官氏所出,安儀嘉禮,聰慧機敏,德仁孝順,今有從一品威武大將軍,昔日鎮國大將軍季望安之嫡長子季驍,文武雙全,德才兼備,有驅除韃虜之功,深得朕賞識,故今決定,令吾愛女承平公主沈寄靈下嫁於季驍,交由禮部擇日大婚。
另賜東城駙馬府一座以示天恩,望其夫妻和睦揚宗室之美德。
欽此!”
話音剛落,原本就肅靜的大廳,陷入了更加詭異的安靜之中。
皇上,你說大將軍有收復失地,驅除韃虜之功,我們信,但是你說長公主安儀嘉禮,聰慧機敏,德仁孝順,你是要逼着我們當瞎子嗎?
出乎意料的,季驍的表情倒是平靜的很,聽完聖旨後,他立刻畢恭畢敬的跪了下來領旨:“臣,謝主隆恩!”
與他一起跪下的還有沈寄靈:“兒臣謝過父皇。”
看着沈寄靈沒有當場開罵,皇帝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要是這個時候她讓自己下不來臺,可就尷尬了。
畢竟這樣的事,他這個女兒可不是沒有做過。
他高興的拂了拂他本就不多的鬍鬚:“既然你們都對這一門親事沒有異議,那就讓禮部儘快把日子定下來吧,季愛卿這些年爲了守護朕的江山,也一直拖着自己的親事,再拖下去,朕都於心有愧了。”
他的話讓百官深深汗顏,他單身您愧疚,把你劣跡斑斑的女兒吹上天,然後拉紅線,您就不愧疚了嗎?
但這些話沒有人敢說出口。
看着兩人有了光明正大接觸的理由,沈寄靈也不用遮遮掩掩了,她直接從她的席位出列跪下:“父皇,兒臣想求一個恩典。”
一看沈寄靈這架勢,皇帝還以爲他對這門親事還是不滿,怕她當着百官的面發作,他擡手輕咳了一下:“承平啊,還有什麼事,待會你來御書房再和我講吧!”
沈寄靈想了想,也行。
季驍挑了挑眉,這情景,倒是和自己想像的有些許不同。
他本以爲依照長公主的性子,這個時候就應該直接鬧開了,沒想到,她居然還答應下來了?
看着百官各人神色不同,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忿忿不平,有人向他投來同情的眼光,季驍沒有理會,他拿着聖旨,昂首挺胸地走下階梯,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