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打了個哈欠說:“我瞌睡了,我先去洗澡睡覺。”
顧一城喉嚨裡發出了一聲拽拽的“嗯”。
心底卻有好多小人在咆哮。
她睡覺?
她睡覺去了?
她怎麼睡覺去了?
不是要談離婚嗎?
不對,她說要洗澡,說不定洗完澡就要和他談離婚了。
繃住,繃住!
顧一城在沙發上一動不動,臥室的門沒關,他能聽到浴室裡的水聲嘩啦啦的在響。
她在洗澡。
也不知道要洗多久。
顧一城口有點幹,大概是喝太多酒的緣故,他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乾了,扶着飲水機的他眼睛微微眯了眯,神情從恍惚變成了咬牙切齒的決絕。
要不然他趁她沒出來先走了好了。
這樣她就沒機會提離婚。
他決不能再給她提離婚的機會。
這女人越來越蹬鼻子上臉,老是拿離婚來威脅他,不就是覺得他不會離婚麼。
顧一城越想越憤憤然,他幾步走到門前,想要離開呢,可又一想,這個地方她剛來,晚上睡覺指不準還會害怕,他要是走了,萬一她因爲這個生氣又提離婚怎麼辦?
他絕對不給她提離婚的機會。
猶豫了片刻,顧一城又坐回了沙發上,乾脆躺在抱枕上當着自己睡着了。
他睡着了,她就不可能再提了。
他爲自己的機智默默在心底點了個贊。
手邊的手機一直在響,這大半夜能給他發信息的就那幾個狐朋狗友。
顧一城沒去看手機,甚至連眼皮都沒動一下。
做戲要做全套,他得裝睡,免得那女人偷看發覺他的小動作。
言歌洗澡出來的時候,因爲這裡沒有備她的衣服,她乾脆在衣櫃裡找出了一件顧一城的白襯衣。
顧一城比白藍高有多半個頭,襯衣穿在言歌這嬌小纖細的身上簡直像是罩了個袍子,倒是不用她再找內內穿了。
顧一城沒有在臥室躺着,言歌愣了愣,出了臥室就看到沙發上睡熟的顧一城。
這男人,估計借酒澆愁喝了不少。
但他這麼個姿勢躺沙發上睡覺,且不說會不會着涼,明天起來肯定會腰痠背疼。
言歌走到他面前去拉他胳膊,結果拉了幾次都是挺屍不動。
言歌無奈,只能去浴室裡將毛巾打溼給這傢伙擦了擦臉和脖子,又把臥室的枕頭拿出來一個放沙發上,把他挪平躺好,給他蓋了塊小被子,這才自去了臥室睡覺。
一直到言歌睡着,顧一城都沒有進入夢鄉。
不過,他覺得自己應該是睡着了。
要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奇妙的經歷。
她竟然幫他擦臉了?
而且動作還可溫柔。
怎麼可能呢?
一定是他在做夢。
肯定是做夢!
言歌第二天清醒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她瞪着陌生的天花板發呆了片刻,揉了揉不太舒服的肚子,出門。
結果就看到顧一城還在沙發上挺屍。
這傢伙,喝了多少酒?
廚房裡沒有開過竈的痕跡,只有冰箱裡放了很多水果啤酒,以及一些速凍的食物。
都不是言歌想吃的,所以在廚房裡轉了一圈後,她又走出來到了顧一城的沙發前,擡手去拽顧一城衣服:“起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