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ter27

從嘉回宮之事還是被帝上所知曉, 原本再過幾日再進宮面聖的從嘉無奈之下只得稍稍歇整幾日之後便以珠冠朝服遞牌子求見帝上。

“回來這麼久了你不來看我這個老傢伙就算了,怎麼連你母妃也不看了,還得勞煩朕多番派人同傳, 奈何你這小兒竟然敢拿朕的旨意爲無物, 朕看你是怪朕把你支的太遠了吧。”李璟看着自己冷落了許久的孩子不由得心生感嘆, 甚至多了幾分調侃之色。

“我這不是想着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閒罷了, 怎敢拂了父王的旨意, 小兒以爲能瞞過父王的法眼,豈料父王慧眼識人竟早早察覺到我的行徑,看來在父王的面前小兒真真是獻醜了。”面對李璟的玩笑話從嘉甚是不自在的言道。

李璟看着從嘉那尷尬的神色頗爲好笑, 但又因着身爲一國之君的威嚴又不得不作出一副嚴肅的神色,好不自在如此這般顯得李璟那滿是皺紋的面容甚是猙獰, “嘖嘖, 看來你還是如昔日那般不諳世事, 朕一直以爲你是出淤泥而不染般的單純,看來朕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你是隨了你叔父那般放蕩不羈,不過你的這點小把戲豈能瞞過朕的法眼。”

“讓父王見笑了,從嘉這般性子全靠當初皇祖母的慧眼識珠,要不是皇祖母讓從嘉拜叔父爲師勤學武藝,從嘉也不會學的叔父十成十的像呀。”從嘉那玩世不恭的樣子也將昭孝王的風範學的很是逼真。

“你呀你, 看來朕還是小看你了。”被從嘉幾句話唬的有些措手不及的李璟呆愣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露出爽朗的大笑, 那模樣反倒讓從嘉有些心驚不知所措, “你這個孩子呀, 真要學你那叔父武林豪傑那般豪爽灑脫的性子也不是不可以, 但也不要真像他那般不問朝政把這偌大的國家丟給朕就跑了,真真是不厚道呀, 現在想到他朕都都疼。”

“怎麼的,這小子像我又怎麼了?我有什麼不好的,我看你這是羨慕嫉妒我白白得了小從嘉這麼個徒弟。要我說皇兄你這麼多年沒什麼政績,唯一成功的就是生了從嘉這麼個聰明伶俐的孩子,他不僅做事利索還極爲孝順,要我說皇兄你不認他的話我就認他做我的孩兒得了。”李璟那番抱怨的話炸的一個藍衣男子飛身從屋頂房樑處旋身而下半開玩笑似的說着足以氣死李璟的話,剛一落下的李景遂滿面笑容的一把摟住從嘉的肩頭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般看向從嘉,“好侄兒,真給叔父長臉,你要學我可就對了。可別長你這猴精似的父王盡使些見不得人的鬼把戲,論武功卻連三歲小兒都不如,你皇爺爺每每說到武學課都拿你父王開涮。”

“景遂。”被人說到痛處李璟頓時勃然大怒,一拍巴掌震得桌子抖了幾抖。

“你看看,有人被說到痛處生氣了吧,你還不信。”李璟的生氣並沒有影響到屋中的其他人,李景遂衝從嘉擠眉弄眼笑道,“看來你還是不瞭解你父王,這次可是我贏了快拿錢來。”

無辜輸掉一局的從嘉很是哀怨的瞅着李璟,心不甘情不願地從懷中掏出銀袋來賭氣似的扔給李景遂,“真是的,連小輩的錢都訛去,連點活計都不給我留。”

得到賭注的李景遂絲毫不在意從嘉的抱怨爽朗的道,“這可不能怪我了,要怪你就怪你父王好了。再說你也是因爲他才無辜受損失,你應該朝他要補償纔對。”

“好啦,我認輸便是。真是的,都年紀一大把的人了,怎麼還這麼愛以欺負小輩爲樂,真真是爲老不尊。”李景遂當衆調侃李璟父子倆引得父子倆一致對外共同討打他,從嘉雖有抱怨但還是不情不願地將自己的錢袋子交予李景遂。

李景遂的那番話也讓高坐在帝位上的某人尷尬,他不自覺地冷咳一聲,看着殿下那二人的互動有些不甘地道,“三弟真是好愜意,想來三弟近來財錢上有所緊張,如今當着朕的面這般明搶嘉兒的錢銀,只是可憐我家嘉兒爹不疼娘不愛,又要被心黑的叔父剝削的孩子,看得朕也動了些許惻隱之心。”

“這都被皇兄看出來了,我表現的有那麼明顯嘛?”被兄長看出些許異樣的李景遂故作耍寶樣大聲喊苦。

“三弟,”李璟看李景遂那番耍寶的樣子無奈地翻着白眼,“你我兄弟之間這麼多年的兄弟之情可不是假的,朕豈不知你平日裡的爲人性情,原本朕以爲你只是不願理會朝政只喜遊閒散漫的生活,如今看來反倒是朕錯了,你這鬼機靈可是比當年還要更勝一籌呀,伸手要財都變相的要到朕這裡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朕剋扣你的份銀呢。”李璟半開玩笑似的打量着李景遂似有所思地爲從嘉開脫。

“我這等雕蟲小技還是瞞不住大哥。”滿是江湖氣息的李景遂打小便受到太皇太后的寵愛,原本生性就驕慣如今離宮這麼多年原先的性子已然不見更多的只是散漫淡然性格灑脫。如今面對已是帝王的大哥也只是小心翼翼地掩藏住自己原本的意圖以玩笑話迴應李璟的問話,兩兄弟一來一去之間又過了幾招。

“行了,你們離宮這麼些年咱倆再也沒見過面,如今你二人難得回京,咱們幾人就好好敘舊錶面上很霸道私下裡對自家人還是很溫和的。”李璟還是敗下陣來先告饒求情。

葭萌宮——

維貴妃一早聽聞從嘉回京早早地備好了從嘉最喜愛的茶油酥,內閣裡維貴妃用琅銅釀壺溫着由麒麟山採集而來的雪水,只待從嘉來葭萌宮後便可飲用。

維貴妃身着白色狐裘絨衣,手持書籍依靠在窗邊的橫椅之上,細細地品味着書中的精髓,門堂裡來來回回穿梭的僕從讓原本暖融融的室內顯得有些寒涼。

“母妃。”

維貴妃聞聲連頭都不擡只顧着看自己的書,只無意地迴應道,“回來便回來了罷,有門不走偏偏跳脫到房樑上,難不成你叔父就教了你一些□□術。”

“那哪能呀,要是這些年我只學到這些東西,叔父可不得把我踢出師門。”從嘉打小什麼都不怕唯獨懼怕維貴妃這般愛理不理的樣子,在他看來這簡直比讓他跪佛堂還可怕,他不待維貴妃再說些什麼急衝衝地從房檐上一躍而下。

“呀,小主子你可得小心點,你這可要把嬤嬤嚇出毛病來呀。”剛一進屋門的趙嬤嬤猛然間看見有一道身影一下子墜到地面上嚇出一身冷汗,待她穩定身形看清那人身影后方纔往前走了幾步邊查看從嘉身上有無傷口邊數落道,“你怎麼能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呢,要是傷到你這小胳膊小腿什麼的可不是要讓娘娘擔心,你說你這麼久都不回來一趟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吧,又要做出這樣危險的動作,你說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讓人不省心呀。”

“趙嬤嬤,你就由他去吧,他都那麼大的人了腿長在他自己身上,再說他一個大小夥兒願意去哪兒做些什麼事都由他自己說了算,咱們豈能管得住他。”維貴妃言語間看似淡漠實則充滿了寵溺之態。

“母妃,孩兒再也不這樣了,你就饒了孩兒吧。”習慣了維貴妃這般姿態的從嘉敏銳地從她的神色中讀出了些許溫怒,心知自己又做錯了事的他擺出一副討好的樣子以求維貴妃能夠原諒自己。

“說的好聽,可你都做了些什麼事就你自己清楚,我可不敢再聽信你的那些鬼話了,誰知道你說的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維貴妃對從嘉示好的舉動並不以爲然,甚至有些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

“原來我在母妃心中竟是這般印象,看來我做人還是太失敗了,竟然連自己最親近的親人都不相信我,看來我的罪過可真大呀。”聽到維貴妃竟是這般看待他,從嘉假模假樣地捧着自己的心房做痛苦狀大吐口水。

“行了,你也別在這演戲了。你隔一段時間便會來這麼一出,你不厭煩我都看煩了。”維貴妃顯然對從嘉的這般活寶舉動不甚感冒,她絲毫不溫柔地將一盤茶油酥放置在從嘉手中語意不善地道,“快吃吧,要是連這都堵不上你的嘴我便將你掃地出門,免得擾了我這一片清淨之地。”

從嘉看都不用看便已明知維貴妃丟給他的必定是他的必定是他平日裡最愛吃的小點心,喜上心頭的他更是肆無忌憚地給予維貴妃一個熱情的擁抱,“還是母妃最好,知道我就好這一口便早早地做好茶油酥等我回來,真是勞煩母妃了。”

“免了,謝我就算了。你還是謝謝你趙嬤嬤吧,要不是她你還能吃到茶油酥嘛,”因着從嘉的感激維貴妃心中無限感慨,但她還是口是心非地強撐着。

維貴妃這般略帶傲嬌的小模樣反倒讓在場的衆人默默竊笑,趙嬤嬤與從嘉對視一眼心中明瞭維貴妃的諸多小心思,從嘉遵從維貴妃的話語拱手朝趙嬤嬤行了一大禮,笑言道,“是小孩無知了,即是嬤嬤所做之物小孩便在此先謝過嬤嬤了。”

“哪裡哪裡,小主子言重了,能爲小主子做些可口的吃食可是老奴應做的,小主子這般謙讓可就折煞老奴了。”趙嬤嬤連忙擺手推辭。

“嬤嬤你就接受他這份謝意吧,我養育了他十多年還沒聽到他對我說一字半語的感恩話語呢。”趙嬤嬤跟隨維貴妃三十多年,維貴妃早已待她如親人般已然沒有半點主僕之間的生分,現下看她這般唯諾內心多少有些難受不自覺地出言調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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