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醫師弄死的時候也快到了,顧清絕一直缺一個契機,或者說缺一個可以搞死醫師的理由。儘管醫師的變態令人髮指,但顧清絕很能忍,光這一份胸襟就比很多男兒強,可見將來會是一個做大事的人。
羽靈時刻防備着顧清絕,就怕他發狂之下,一掌把自己拍死。
顧清絕如今的狀態就像是動物園的被注射了亢奮劑的動物,一直在崩潰邊緣徘徊,隨時搞不好有殺人的舉措。哪怕羽靈研製的止痛藥能夠讓人24小時只能跟鐵人似的,哪怕刀劍相向,也會面不改色。可耐不住醫師拿他做變態試驗啊。
終於有一天,月黑風高,醫師在研究成果即將成功,正喜滋滋的打算從兜內拿出錢去某個地方去狂吃一番。冷不防被顧清絕下了毒手,鼎鼎有名,叱吒江湖幾十年的醫師就死在顧清絕的手裡。
“滴答,滴答!”
一縷月光透入窗,他踏水而來,腳下,朵朵蓮花,鮮血滲透牆板,畫面格外滲人,恐怖。
他的指甲內殘留着從醫師身上刮下的皮,一雙柔嫩的可以掐出水來的手上沾染了血。
一頭烏髮,在微風中搖曳,脣角上微微勾勒出一個弧度,畫面拉長,分不清是苦笑還是狂笑,亦或者心灰意冷的笑。笑沒有滲透眼底,眼中猶如六月雪一般陰寒。
羽靈急匆匆趕來,看到他,腳步便頓住了。
該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不是不想阻止,一旦阻止了,後果不可預料。
羽靈曾幻想過,如果在顧清絕跟她第一次碰面之時,她就幫顧清絕一把,將醫師殺死。那麼事情是不是還有挽回的地步?
假設,顧清絕被她救下了,那他的武藝、醫術,毒術該怎麼辦?天地間,大概沒有一個驚才絕豔的人了。
都說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沒有經歷一番風雨的洗禮,怎麼會有今後的成就。
哎,可惜的是成長的代價太大了,好好的英俊少年遺傳了醫師那陰晴不定的性格,以後更會變本加厲,殘害世上的生靈。
對此,羽靈只想說,一切都是上天註定的啊,跟她沒有半點關係的啊!
“你在害怕。”他雙目通紅,縱使身上沾染了鮮血,也難以抹去風華。
“不,我不怕。”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不怕,殺了我,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一個人了。”
凝結在脣角的笑容霎那間綻放,猶如杜鵑啼血,又似百花盛開,美雖美矣,卻莫名讓人心碎,神傷。
“你說的對,殺了你,只有我一人孤孤單單活在世上了。”他斂眉,沉思。“我在想,你會不會有一天也殺了我?”
“不會。”
“爲何?”
“因爲我欠了你一條命。”
他說道:“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必知道,我會護着你的。我發誓。”
驀然,他笑了。“你拿什麼保護我?”
“我想,時間會證明一切的。”皎潔的月光倒映在泉水上,煙籠寒月半籠紗,夾雜着一絲清冷,又含有着神秘。她看向他的側臉,上面還殘留着血的溫熱。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掏出懷中的絹布,擦拭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