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音竹的心裡也是百感交集,吳狄曾經救過她,若非他及時出手,那天晚上的結果不堪想象,雖然凌音竹已經不想再去回憶當初,可是吳狄在她心中卻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所以她才問吳狄,他們還有機會見面嗎?不知道是天意弄人還是緣分使然,自己竟然跟吳狄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再度重逢。
凌音竹很感激吳狄,這是她此生最大的遺憾,就是自己的父親臥病在牀而她卻無能爲力,但是現在看來,這已經不再是幻想。
吳狄給凌龔施針之後,凌龔的臉色變得更加的紅潤異常,顯然是心情跟身體,都是一片大好。
“我這腿已經有了知覺了,而且大部分都已經能夠感覺到酥酥麻麻的感覺了。你可真是神醫啊,吳狄。”
凌龔雖然已經沒有昨天那麼激動了,但是心中依舊還是壓抑着喜悅,以至於不會太過於失態。
“龔叔,您甭客氣,神醫我可當不起。而且我跟音竹是朋友,這一次沒想到我竟然直接到了你們家,實在是有些難以置信。”
吳狄笑道。
“是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孫洋洋陰陽怪氣的說道,撇撇嘴,收拾着手頭的銀針。
吳狄看了孫洋洋一臉,這丫頭怎麼處處跟自己做對呢,好像凌音竹跟自己得罪了她是的。
“洋洋姑娘這話說的對,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說明咱們有緣分啊。”
龔叔的話,讓凌音竹也是頗爲害羞,這話說的有兩層意思,難免不讓凌音竹有所羞澀。
“快別說了,待會飯菜都涼了,吳大夫,洋洋姑娘,快點準備吃飯吧,這都十二點了。”
龔嬸張羅着飯菜。
“好,忙了半天,也該吃飯了,要不然累死累活的,有人可是心疼你呢。吳大院長。”
孫洋洋笑眯眯的說道,吳狄瞪了她一眼,這死丫頭,沒大沒小的,竟然開始跟自己這個院長開起玩笑來了,通過了解孫洋洋也是知道吳狄根本沒什麼架子,所以說話纔敢這麼放肆。又是同齡人,她早已經把吳狄是院長這茬兒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是啊,吳大哥,你爲我爸忙前忙後累成這樣,就算被人不心疼你,我還心疼你呢。”
凌音竹嘴角帶笑,一半真一半假的話,這一聲吳大哥,叫的也是甜到了吳狄的骨子裡,讓龔叔龔嬸都是一臉茫然,偏偏氣的孫洋洋臉色蒼白。
吳狄心道這兩個女人這是要爆發一場世紀大戰嗎?
這頓飯吃的吳狄也是相當的嚴肅,不敢有片刻的怠慢,孫洋洋給自己夾一塊雞肉,凌音竹必定也夾一塊,凌音竹給吳狄夾一塊魚肉,孫洋洋勢必效仿,搞的吳狄碗裡的菜一直都是滿的,雖然他很能吃,但是吃到最後,也已經是撐得不行。兩個女孩卻還是鬥得不亦樂乎。
吃完之後,吳狄就打算出門去,拿了些藥材,不過他還短了一盤的飯菜。
“吳狄,你難道沒吃飽嗎?”
龔嬸詫異的看着吳狄,要是沒吃飽飯,那她可就罪過
大了,人家孩子幫自己家不遺餘力,連飯都吃不飽,這怎麼說的過去。
“不是不是,你誤會了龔嬸,我之前在村尾看到一隻流浪狗,我看着相當的可憐,所以就想弄點飯菜去喂喂它。”
吳狄笑着說道,關鍵時刻,白斬你就當一回狗吧。
“哦,原來是這樣啊,估計不知道是哪裡跑的野狗吧,我們村的狗,一般都是很友好的,人吃的雖然都不太好,但是狗卻是餓不着的。”
龔嬸說道。
吳狄狂汗不止,按理說,白斬也應該算是你們村的……狗吧。肥水不流外人田。
“吳大哥,你這是要去哪啊?”
“喂狗,村口有條流浪狗挺可憐的。”吳狄嘆息道,一副極爲同情小動物的表情。
“真的嗎?我最喜歡狗了,吳大院長,我跟你一塊去吧。”
孫洋洋還沒等凌音竹開口,已經捷足先登,跟上了吳狄。
“我也去,我最喜歡小動物了。”
凌音竹也不甘示弱。
“你們到底是同情心氾濫,還是想要把我往死裡整啊?”
吳狄心中想到,不過他卻不敢說,因爲他實在是害怕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傷害了她們,要怪只能怪自己太善良了,吳狄如是想到。
吳狄端着飯在村尾等了半天,兩個女孩也是寸步不離的守在吳狄的身邊,尼瑪這是看人還是看狗呢?吳狄內心罵道。
“你們倆趕緊走,我上去跟那條流浪狗玩的可開心了,你們倆一來,那流浪狗都不敢出來了。趕緊回去。還有那麼多人要你去看病呢,洋洋,還有你音竹,這段時間龔叔需要好好照顧,你回來了,也讓龔嬸歇歇。”
吳狄聲色嚴厲的說道,此時此刻,孫洋洋跟凌音竹全都是臉色一變,都覺得自己有點太過於任性,竟然忘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都不好意思去看吳狄,針尖對麥芒,冷哼一聲,分別轉身離去。
吳狄被無情的‘拋棄’了,連句暖心的話都沒有。不過這也正是吳狄心中所想,這兩個姑奶奶,還是趕緊讓她們各忙各的,否則鬥起來難受的是自己。
吳狄長舒了一口氣,趕緊走進了白斬的院子裡,年久失修的老院子,遍地雜草,大門虛掩,這裡就連平時愛玩耍的小孩,也都不會來這裡的。因爲大人們對白家人有種天生的恐懼跟敬畏,所以誰都不願意得罪白家,所以也就警告孩子,不要去白家的地方。
“你來了。”
白斬並沒有睜開眼,淡淡的說道,正在打坐調息。
“嗯,這是我給你帶來的飯菜,吃點東西吧,白斬前輩。人是鐵飯是鋼,一代宗師也是需要吃飯的。”
“你這傢伙倒是會說話,呵呵,只是不知道你說這流浪狗的飯,會不會被我搶來了呢?”
白斬睜開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吳狄。
吳狄尷尬的笑了笑,這傢伙還真是順風耳。白斬也沒有多說,心中卻是一暖,雖然只是一餐飯,可是在他心裡,這是幾十年來第一次有人送飯給他吃。雖
然吳狄的話有些難聽,但也是爲了掩人耳目,白斬還沒有矯情到那種錙銖必較的地步。
白斬也不客氣,拿起飯菜吃了起來。吳狄在一旁生火,爲白斬熬起了藥。
“白斬前輩,其實我有時候真的很好奇,你們白家爲什麼會衰敗至此呢?按照你們村裡人所說的,似乎當年你們白家是村裡的大戶,怎麼會逐漸凋零至此呢?”
吳狄眉頭一皺,沉聲問道。
“這麼多年以來,白家人才凋零,而且守護古墓之人,也是越來越少了,白家現在估計只剩下白晨跟幾個老不修了,年輕一輩,也只剩下白碧落一人而已了,所以他纔會將白家所有人都寄希望於此。”
說起這些,連白斬都是忍不住感覺到了一絲悲涼,似乎不願意提起這段往事。
“四十餘年前,白晨的兒子,也就是我的侄子,曾經深入荒山大澤,遊歷天下,最後回到家中的時候,帶回來了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我那侄兒也是生的一表人才,一代天驕,實力冠絕白家,無人能及。本來已經被定爲白家家主,守護傳承。可惜啊,那女子竟然是一個妖女,我那糊塗侄兒被其矇蔽,我白家年輕一代,有十二人,全部都死在了她的手中,原來他潛入白家是有所目的的,而其原因,也是不言而喻。最終被我們白家一位長老所發現,那一夜,堪稱是慘絕人寰啊。”
白斬臉色鐵青的說道,回憶起來,也是相當的痛苦。
“那一戰,蒼天變色,鬼哭狼嚎。所有年輕一代的子弟,被屠殺殆盡,那妖女實力強絕,哪怕是我那天驕一般的侄兒,也是遜色她一籌。最終我白家慘死三十二口,除卻幾位長老與我那不孝侄兒之外,沒有一個人活下來。那妖女實力絕倫,可是最終,她卻也是對我那癡情侄兒動了凡心,在絕望之下,我那癡情侄兒以死相逼,最終兩個人全都是殉情而亡。從此白家便是徹底的沒落下來了。”
白斬咬牙切齒的說道,對於那妖女,可謂是恨之入骨。
“白家興亡,也全在此人,若非她爲了尋找我白家的守護,也不至於如此。自此之後,白家便是徹底的隕落了,再也不復當年之威風。”
“看來,那妖女果然非比尋常。那白碧落是?”
吳狄詫異的問道,白碧落又是怎麼回事呢?按說這些事情應該發生了很久很久了。
“那白碧落,便是我那侄兒與妖女的孩子。當初妖女死去的時候,孩子也纔剛出生不久。按理說,白碧落應該是三十八歲,可惜他卻生長極慢,開始村裡人都以爲他是侏儒,可是漸漸的發現,他並不是長不大,而是長得太過於緩慢了,年近四十,卻還是一副少年摸樣。實在是太過於讓人震驚,正因爲如此,他是白家唯一的孩子,唯一的繼承者。我想白晨對於白碧落,也一定是又愛又恨吧。禍不及子女,雖然當初那妖女殘殺無數的白家青年,但是白碧落卻的的確確是白家的子孫,更何況現在白家只剩下這唯一的一個傳承者了,若是連白碧落都隕落,那麼他們這些老不修的,纔是真正的心灰意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