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王香晴又找到替身了,之前氣息很弱,現在氣息又強了,她在迅速恢復中,不知道在算計什麼,我很擔心。”
韓菲撐着臉,“您現在不能殺生,就算找到她,也不能殺了她,聽鏡之說,你過了今年就度仙成功了,是真的嗎?”
九陽師傅搖頭。
韓菲追問,“怎麼了?不能度仙成功嗎?”
九陽嘆息道,“沒有殺人,但我情劫過不了。”
“情劫?你的情劫難道是暮雪?”
“嗯。”
韓菲忍着笑,“九陽師傅,這個情劫能過去嗎?如果過不去會怎麼樣?”
“情劫其實是所有劫中最難過的,因爲只要是人,都有七情六慾,而這七情六慾中,男女之情又是最難過的,要放下心中所愛,要放下感情,牽掛,真的很難。”九陽真人難得嚴肅,臉色沉重,看來也是極爲難。
韓菲笑道,“要我說,不成仙也好,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只羨鴛鴦不羨仙,你何必要自己找苦吃呢?當個凡人不好嗎?”
九陽師傅搖頭,“如果可以選擇,我確實不想繼續修仙了,我們從入道的那一刻起,便註定了要走這條路,如果不修仙,我們就無法擁有強大的法力,沒有強大的法力支撐,身體會迅速的衰老,我們便早就死亡了。”
韓菲點頭,“那能不能停在這裡,就現在這樣挺好的,又不是神仙,又不是凡人,你們可以活很久很久,一直幸福下去。”
“哪有那麼好的事情?”九陽師傅難得開口說這麼多話,便索性全說了,“修道之人,每隔幾年,會經歷一次劫,這個劫要用強大的法力支撐,如果修行的人一直停滯不前,那麼,這個劫很可能就成了死劫。”
韓菲聽得也是心驚,“這麼說,只能進步,不能後退,也不能不修,那你這情劫影響很大嗎?”
“一切都是未知,我不知道,我無法算出自己的命運,但我感覺,自從我接受了暮雪,我的心便一直在她身上,很難再積中精力修仙,法力一直沒有進步,我不知道下一次的劫什麼時候來,如果來了,我很可能抗不住。”
九陽師傅說得很輕鬆,但韓菲聽得出來,他其實挺心急的。
“既然修行對你來說這麼重要,爲什麼你一定要逼着蕭王統一四國呢?這跟你的修行有關係嗎?”
“萬事皆有因,我……”
韓菲看他欲言又止,忍不住繼續追問,“大師所說的因是?”
記憶慢慢退回到很多年之前。
那時的九陽法力高強,暮雪還是個剛剛長大的少女,身姿妖嬈,她的美,總是輕易的讓身邊所有景色暗然失色,九陽自從收養了她,便看着她長大,看着她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動人。
而暮雪對他也很依賴,成天師傅長師傅短的跟在他身後,問這問那,給他枯燥的修行生活,增了一筆色彩。
他嘴上沒說什麼,但心裡是十分喜愛她的。
那一天,暮雪第一次進入了雙生道,激動得抱着他,又笑又跳,“師傅,我終於來到這個地方了,您說,只要能進入這裡,但算入門,對嗎?”
“對,你很聰明,領悟力很強,這個地方是所有初級修行者都要來的地方,是幾個世界的交界處,很重要。”
“太好了,那這個地方都有什麼用?”
“雙生道,是二條通往不同世界的時空道,左邊是南帝,右邊是另一個世界,一個你從未涉足的世界,最好不要過去。”
“是一個什麼世界呢?”暮雪越發好奇。
但九陽真人怕說太多,她更想去,所以搖頭,“別研究了,你以後只要在這裡修行就好,晚上,你的靈魂在這裡修行,事半功倍!”
暮雪答應了,但她並不聽話,趁着九陽師傅不在,她便一個人偷偷的溜到了另一個世界。
第一次落到地上,是晚上,當時只看到縱橫交錯的公路,像一條一條的大蛇,蜿蜒曲折的窩在地上,一直伸出無盡的遠方。
而這些公路上面,還有很多奇怪的鐵盒子跑來跑去,速度極快。
暮雪忍不住好奇,便走上了公路,可就在此時,一輛黑色小車突然拐彎衝過來,暮雪嚇得不知所措,眼看着車子快要撞上她,司機便將方向盤狠狠一打,車子嘩的一下撞到了圍欄,半個車子掛在懸崖邊。
暮雪嚇呆了,她都不知道怎麼回事,但鐵盒子裡面似乎有人!
她慢慢的靠近,便看到一個男人趴在方向盤上,腦袋上面全是血,而副座上,一個女人也撞得頭破血流,暮雪一看就知道二人都死了。
而車後面,有一對朋胞胎,一個重傷,只剩一口氣了;還有一個,情況還算穩定。
暮雪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雖然她是個修行的人,但她從未殺過人,她知道,是自己任性,不聽師傅的話,跑過來才造成了這樣的事,這麼多人死了,都是她的錯。
暮雪不敢吱聲,偷偷的跑了。
但九陽已經算出了這件事,第一時間趕到事故現場,因爲是半夜,還沒人發現這個事故。
他將重傷的孩子抱起來,悄悄的帶回了南帝。
韓菲聽到這裡,還是一頭霧水,“九陽師傅,你爲什麼要抱回那孩子?那可是現代人啊。”
“我知道,但那孩子以當時的醫學水平是救不活的。”
“哦,那後來呢?”
“後來我想盡辦法,傾了半生的修爲,總算救活了孩子,但我一個修行的人,根本養不了一個奶娃,暮雪也只是一個少女,更是什麼都不懂,我也不想讓她有心理負擔,所以便一個人擔了這件事,爲她抗了天譴,當時差點沒抗住,受了很重的傷,也是因爲救我,暮雪又學了邪術,一切都是因果循環。”
韓菲還是不懂,“那這個你救活的孩子是誰?”
九陽師傅看着她,半響才道,“蕭王!”
韓菲驚訝不已,她倒是聽奶奶說過,蕭默玉的父母車禍雙亡,但當時他不在車內啊,也沒聽說他有個雙胞胎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