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誰?”挑高了眉毛的東方天曦看着少年,少年容貌清秀,一張稚嫩的臉上倒是顯得好奇無比,而東方天曦則是睨了他一眼之後翻了翻白眼:“你到底是誰啊?”
少年原本臉上的盈盈笑意一瞬間怔住了,他指着自己然後非常吃驚的開口問道:“姐姐,你真不認識我了?”
聽到他這頗爲吃驚的聲音,東方天曦終於恍然大悟的開口說道:“我想起來了,你是修習空間之力那老頭的弟子,我是說這聲音有些熟悉。”
少年見東方天曦終於忍住了自己,這下臉上也有些歡喜,伸出手拽住東方天曦:“姐姐,你叫什麼名字,我叫玉瑞,好高興認識你,你是我第一個出來認識的人呢。”叫做玉瑞的少年笑容是從心發出來的。
看着他那個模樣,東方天曦倒是忍不住有些奇怪:“你老師呢?”
“對哦,老師呢?”少年終於後知後覺的想起了被遺忘的重大事情,他好像是打算關心下老師的……
他環顧四周,居然沒有看到老者的身影,這下忍不住有些驚慌了:“老師,老師……”
雖然他也知道自家老師不太待見他,要不是他爹給了老師十萬靈石,拜託老師帶他出來見見世面,老師是絕對不會帶他出來的。
眼看玉瑞都要哭出來的模樣,終於耳邊傳來細微的聲音:“玉瑞,雖然我是受你父親所託,帶你出來歷練,但是我發現你在我身邊,一直以來都沒有成長,你習慣的依賴爲師,這兩人也是當年爲師相當尊崇的人,就將你留在他們身邊歷練,爲師就先一步去叱吒城了。”
說完這句話的老者甚至連背影都不留給唯一的弟子瞻仰,直接不見了蹤跡,而直接被拋下的玉瑞就這樣癡傻了一般站立在原地,然後傻傻的看着東方天曦。
東方天曦可沒心情關心這位小朋友此刻悲傷的心情,倒是衝着凰月招了招手:“凰月,你們怎麼來了?”
“你以爲我想來啊,還不是從水鏡之中看到你這邊出了問題,我們這段時間在布萊恩的領地,果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這句話果然沒錯。”
“布萊恩?”
“魔族如今的三王,魔族可能對中州大陸乃至是天風大陸都有其他的想法,魔族這三王當年都是寧陌手底最強大的三大將領,當年寧陌被封印,這三人自立爲王……”
凰月眉頭微微一皺,輕聲的說起來,時不時看向身側的百里容凌。
心中仍然有些感嘆,當初她,扶搖,還有帝嵐三人,在那孤寂的萬年歲月之中,就是最靠近的存在,誰也想不到萬年之後的彼此會走上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寧陌又是誰?”
突然之間腦海之中出現太多不屬於自己基因的人物,東方天曦忍不住臉色微微一變,顯得有些茫然,看向凰月的目光之中帶着斑駁的好奇。
凰月苦笑一聲,她怎麼忘記了,天曦雖然就是扶搖,但是扶搖與她想法從來不一樣,扶搖認爲,人一旦寂滅了,就該永遠的遺忘過去,而新生的天曦,既是自己,又是扶搖。
人生每一次的重生都是有着自己註定的宿命,例如這一世的天曦,所以扶搖從不會用過去來影響自己。
“寧陌就是當年魔族唯一的王,當年傳聞魔族大祭司曠野不承認寧陌的地位,導致整個魔族當時暗中很多人不滿寧陌,而如今魔族一分爲三,大祭司卻在這個時候告知整個魔族,只有寧陌才能夠讓魔族踏入前所未有的輝煌,所以如今不少的人追尋着寧陌的腳步而去。”
“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東方天曦眨了眨眼睛,一臉的清冽,凰月微微一怔,看向東方天曦那雙清冽的眼神,她纔想起面前這個人已經不是數萬年之前那個悲憫衆生,以天下蒼生爲已任的扶搖,而是凡事隨心的東方天曦。
她低垂下頭,柔柔一笑,笑容之中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感情,好像有些悲傷,又有些欣喜。
原來逃不過過去回憶和宿命的一直是她,而非扶搖。
“是的,跟我們毫無關係,這一世的我是憶顏,而不是凰月。”
如今的她不過是區區一個靈尊,而非當年踏入神境,被世人敬仰,高高在上的凰月上神,所以她根本沒有必要將一切攬上身。
“不管你是憶顏還是凰月,對我而言,我都不會鬆開你的手。”
手心傳遞過來的溫暖,她轉過頭,看着迎晨至始至終沒有變過的眼神,她微微一怔,突然之間笑了,這笑如春花一般的燦爛,居然生生讓迎晨移不開眼睛。
我這一生,只愛過一個人,從她牽着我的手開始,我就沒想過要放開,所以,凰月,不管生生世世,還是永生永世,只要讓我在能夠看見你的地方恣意綻放,就是對我而言最大的幸福。
“我不是聖母,也不是救世主,我的心沒有那麼大,我能夠做的無非就是看着身邊的人幸福而快樂,就足夠了。”
東方天曦直直的看向凰月,然後彎腰將地面上的百里容凌扶起來。
“我警告你,下次再出現這樣的幺蛾子,後果自負。”
看着一臉雲淡風輕,笑的溫暖的百里容凌,東方天曦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覺,都不知道到底是氣還是惱怒。
反觀百里容凌倒是吃定了東方天曦的脾氣,就是不住的衝着她眨眼。
“你就是拋一萬個媚眼,我暫時也不會原諒你的,你自己給我好生的反應,至於你身上的神力,暫時被我封住了,反正你本來就有修武,平常人也傷不了你。”
東方天曦非常淡定的將幾根銀針直接詞語百里容凌的腦部,而百里容凌則是苦笑一聲,乖乖的被扎針。
他可是清楚天曦的性子,這次鐵定是生氣到了極點,如果這個時候他開口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他還是乖乖保持沉默的好。
他看着那個女子嘴裡說着惡狠狠的話語,但是手中的每個動作卻都是輕柔無比,生怕自己受到任何的傷害。
“你的身體狀況沒有想象的好,但是也沒有我想的差,我沒辦法滅掉帝嵐的魂魄,但是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可以讓他永遠的消失的。”
東方天曦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半點的溫柔,冰冷到猶如三千里海拔高度上吹過來的雪風,凰月生生打了個顫,她回頭過看向東方天曦,眼神之中第一次有了覺悟,面前這個人真不是當年那個凡事可以爲了他人犧牲自己的扶搖。
而是如今的東方天曦。
當年的帝嵐與扶搖之間的感情歷經萬年,可是如今的天曦說着要讓帝嵐消失,甚至沒有半點的遲疑和心軟。
“別這樣看着我,我是東方天曦,我不是扶搖,也不是帝嵐心心念唸的女人,我覺得自己挺好的,也不想變回那個所謂的扶搖,而你們不要每次都將扶搖加築在我身上,我只要面前這個男人,其他人的生死與我無關,我也不是什麼救世主,輪不到我去爲每個人操心,我的前半生就是太多管閒事,忽略了某個人,才導致這樣的情況出現。”
東方天曦伸出手撫上百里容凌消瘦的臉頰,這張臉依舊是俊美到讓合不攏腿的程度,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她仍然喜歡容凌以前那張臉,畢竟這個身體終究是的帝嵐的。
“天曦……”
“恩。”
“天曦……”
“恩。”
“天曦……”
在百里容凌這樣重複的叫喊聲中,東方天曦已經接近於暴走。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再不說出來,我連掐死你的心都有了?”
她惡狠狠的朝着百里容凌吼道,百里容凌卻是衝着她眨了眨眼睛:“遇見你,真好。”
東方天曦微微偏側這頭,那張秀麗的容貌上隱約能夠看見些許的微微泛紅:“好你個大頭鬼,你再給我搞點事情出來,我心臟都會被你嚇出問題。”
看着明明雙眼通紅,卻仍然顯得強勢的女子,百里容凌伸出手握住她的雙手,感受到她已然顫抖的身體,方纔知道,自己對於面前這個人造成了多麼大的傷害。
“對不起……”
“我以爲,我要失去你了!”
在這陌生的天地之中,我只有你,如果你也不在了,我甚至找不到自己存在下去的理由!所以百里容凌,即使就是再痛再苦,也請你一直陪在我身邊,給我足夠任性下去的理由。
百里容凌伸出手將她攏入懷中,一瞬間,彷彿天地之間至剩下彼此。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兩個人緊緊相擁,而周圍的一切都成爲了佈景,所有人對望一眼,紛紛覺得自己好像成了千瓦的大燈泡。
“咳咳……這個……”
小毛球一把抓住某個正好奇探頭過去的少年,然後一腳踹上他屁股:“走遠點,別去打擾他們。”
“嗚嗚,爲什麼打我……”
“你討打……”
兩道離開的身影之中,隱隱還傳來少年有些委屈的聲音。
而所有人都沒有看見,角落之中,青年修長挺拔的身影,顯得格外的寂寞,他似乎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原來剎那瞬間,心念一動真的只是瞬間,那兩個人之間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插足。
所以他退而求其之……
只要你們能夠幸福,我那剎那瞬間的心動,我願意埋葬在心底最深的地方,不提起,不記得,就當從未曾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