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要當你的皇后！”緊接着，小語兒向他列數了若干條，他娶她當皇后的好處。
什麼沒背景，沒後臺，可以避免後宮有背景，有後臺的妃子的紛爭啦；什麼囂張跋扈，可以鎮壓那些不聽話的妃子啦；什麼古靈精怪，可以遊刃有餘應付妃子們的明槍暗箭啦……反正把楚雲謙繞得頭暈。
擦！霎時楚雲謙的俊臉上浮現出三條黑線。
人家其他妃子爭寵，都把自個兒捧得跟花兒似的，簡直是自誇上了天，可這丫頭倒好，列數的都是自己的缺點！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忽然楚雲謙覺得她有些熟悉，“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沒有啦！”小語兒立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眸光閃爍，“你肯定不認識我！我只是柔昭儀孃家的一個小丫頭罷了！”
小語兒五歲離開山谷，八歲進宮，這三年她的容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所以她才放心進宮，篤定楚雲謙肯定認不出她來了！
楚雲謙覺得她，既熟悉又陌生，但細細一瞧，覺得還是陌生的。
楚雲謙漫不經心道，“一個丫頭，不可能當皇后！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回去好好伺候你家主子！”
“爲什麼不可能？”小語兒不服氣，撅着嘴巴道，“難道你也這麼迂腐？不是說人人平等嗎？憑什麼我就不能當皇后？”
“人人平等？”
清眸微閃！覺得這話倒是新鮮。“誰告訴你的？”
差點就脫口而出把“我老孃”三個字飆出來了！
“就是聽人家說的！”小語兒嘟嚷着道，“丫頭也是人，又不比什麼小姐少塊肉，缺點什麼，憑什麼不能當皇后？我要當你皇后，那是看得上你，要是別人，我纔不幹呢！”
聞言，楚雲謙挑了挑眉，原本死灰沉寂的黑眸中，微微閃爍一絲亮光。
這丫頭……果真有點意思！
“你叫小語兒？”
“沒錯啦！”
“是柔昭儀寢宮的？”
“沒錯！”
“那你以後到御書房來伺候吧！”
“我纔不要——”驀然回過神來，明眸瞬間綻放光彩，驚喜盯着他，“真的？那太好了——”
忽然又想到什麼，撇了撇嘴道，“可是人家還是想當你皇后嘛！在你跟前兒伺候？那不還是丫頭一個嘛！”
楚雲謙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這丫頭！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那你就好好幹吧！”楚雲謙完全把她當成了一個純真無知的小女孩，漫不經心哄她道，“要是幹得好，指不定哪天我就提拔你當皇后了！”
“真的？”再次明眸一閃。
楚雲謙卻瞬間心臟怦然一動。
這丫頭的目光，太明亮了，閃耀得逼人，他都有些不敢直視了！
“當然！”要是楚雲謙和楊公公一樣，看穿了小語兒的真實面目，曉得她表面乖巧可愛，可骨子裡就是一鬼靈精怪、囂張跋扈的混世小魔女，只怕是打死他他都說不出這番話來的！
“那咱們拉鉤！”小巧嬌嫩的小手指伸出。
揚脣一笑，楚雲謙也伸出小手指，立刻被她活躍靈動的小手指給氣勢洶洶纏住了。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誰就變小狗！”
見她嬌憨可愛卻稚氣未脫的臉龐，楚雲謙差點笑出聲來！
他可是這天下的皇帝，這個天下都是他說了算，就算他變卦，別人都不敢說什麼，還變小狗呢！真是好笑！
不過，終究她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笑！
遠遠地，兩個翩然出塵、絕然脫俗的身影，欣然站立於曇花叢中，小指糾纏拉着勾，四目對視，月光輕柔，暗香浮動，那副情景，美如畫卷……
六年後。
“語姑姑來了！”柔貴妃的寢宮外，一個明顯是擔任望風角色的嬤嬤，忽然拔高聲音叫道，一邊衝着楚語笑起來，一張臉開花開朵的，要多誇張有多誇張。
忘了介紹，當年的柔昭儀，如今已經是柔貴妃了！
楚語手中端着盤子，撇了撇嘴，知道她們在搞什麼鬼，但是沒有吭聲。
進入內殿，雖然除了柔貴妃，就沒看到其他人了，可是楚語分明聞到空氣中飄來一絲血腥味道，而且光可鑑人的金磚地上，還有一絲血跡在倉促中沒來得及被擦掉。
高高坐在椅子上的柔貴妃，和當年的柔昭儀，已經完完全全是兩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