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還一門心思沉浸在自己的臆想當中,聽到沈臨風終於開口,義正言辭的回道:“當然,像你這麼流氓的混蛋,警察一定會……”
話說到一半,楚楚後知後覺,這才反應過來,沈臨風的聲音就在自己的耳邊,她急忙轉過身去。
在她轉身的同時,沈臨風迅速的收斂了自己臉上所有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冷淡。
看他這般神情,楚楚是真的有些無可奈何了。
她近乎乞求一樣的問:“沈臨風,你到底想怎麼樣?”
沈臨風似笑非笑的看了她好久,忽然湊近她的面前,一隻一語的說:“我,想要,你,在身邊。”
楚楚愣住,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句話,她竟然理解成另外一個意思,
我想要你留在我身邊,
可是,沒等她因這個揣測出來的念頭高興幾秒鐘,又聽到沈臨風冷冷的加了一句。
“所以,在我還沒有膩了你之前,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走。”
就這麼一句話,把楚楚心裡還沒有冒尖的一點點欣喜打了個粉碎。
所以,自始至終,他都只是把她當做一個泄憤的工具而已。
見到他眼神裡流露出來的傷心失望,沈臨風有些動容,臉上卻並沒有表現出半點情緒。
楚楚心裡雖然難過,但是,她總不能一直站在這裡影自憐,她還想拿到自己的證件,還想爭取去英國,去跟女兒團聚。
緩過勁來,楚楚走出衣帽間。
見到沈臨風在開放式的餐廳那裡這慢條斯理的吃着早餐,楚楚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
沈臨風的對面也放了一碗燕麥粥,顯然是給楚楚的,但是楚楚卻沒有要吃的意思。
見到沈臨風頭也不擡,一幅當自己是透明人的態度,想到他這麼霸道無理的限制自己的自由,楚楚不由怒從中來。
她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忽然一把端起那碗燕麥粥,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砰的一聲,裝燕麥粥的瓷碗瞬間碎成幾大塊,而那碗香噴噴的燕麥粥,也灑落在地上,一片狼藉。
沈臨風被她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他愣了一下,擡頭看了楚楚一眼,見楚楚這麼氣呼呼的樣子,卻緩緩勾起脣角,似笑非笑的問道,“你打算摔這些東西讓我妥協?”
這話的潛意識,顯然是告訴楚楚,她怎麼鬧騰都沒用,他決定的事情,她無法改變。
楚楚氣得都快要哭了,紅着眼眶瞪着他,“沈臨風,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你怎麼可以這麼無理?你憑什麼限制我的自由?”
也許連楚楚都覺察到,她此刻就像個跟沈臨風鬧脾氣的女孩子,語氣中有些撒嬌耍賴的意味。
沈臨風淡定自若,“如果你覺得摔這些東西,讓你心裡面舒服一點,那你就摔,摔完了,
收拾一下,我不想看到家裡面太亂,要不然我心情會不好,心情不好就會做一些讓你害怕的事情。”
楚楚知道他的意有所指,臉上一紅,又羞又惱,又無處可撒氣,頭腦一熱,忽然就冒出一個衝動的念頭。
她往前幾步,撿起腳邊一塊破碗片,迅速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大義凜然的瞪着沈臨風。
“沈臨風!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罷休?!”
“你想以死相逼?”沈臨風心神一凜,目光沉了下來。
他緩緩眯起眼睛,與此同時,不動聲**起來,高大的身軀,哪怕隔着一張餐桌,依舊給楚楚一種難以抗拒的壓迫感。
楚楚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如果我死了,這一切就結束了,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能夠真正的放下仇恨?”
沈臨風心裡面雖然着急,但面上卻從容不迫。
他雲淡風輕的笑了笑,“你以爲有這麼簡單?如果你想死的話,我不攔着,如果你捨得心裡愛的人,那就死吧。”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沈臨風吃定了,楚楚心裡面一定有記掛着的人,只是他認爲的這個人,是那個男人。
只要楚楚心裡面有想見的人,有一直放不下的人,她就一定不會輕生。
果然,聽到沈臨風這話,楚楚用力攥着碎片的手勁兒鬆了一點兒。
她有些無力的看着沈臨風,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覺得心裡面很委屈,很難過。
她現在最最擔心的人就是女兒,最放心不下的也是女兒,這一趟去英國,也就是爲了女兒。
沈臨風這話是真的說到了她的心坎裡,她怎麼捨得丟下女兒,讓她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
她還沒有陪伴他長大,甚至還沒告訴她,她的親生爸爸是誰,甚至都沒有見到她和她爸爸相認的畫面……
想到這兒,楚楚心裡越發難過,她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沈臨風,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沈臨風卻並沒有回答他,他默不作聲走到她的面前,緩緩伸手,將她手裡的瓷片拿走。
見到她脖子上已經被劃開了一道血痕,沈臨風微微皺眉,伸手輕輕按在上面,抹去上面的殷紅血跡。
“雲楚楚,以後不要做這樣的舉動,很傻,萬一,真的傷到自己了,痛的人是你自己,
萬一這些利器真讓你一命嗚呼了,那你心裡面想要守護的那個人,該怎麼辦?”
楚楚卻並沒有回答,淚眼模糊的看着他,眼淚簌簌的往下掉,心裡面真是難過到了極點。
看着沈臨風近在咫尺的臉,她幾乎忍不住想要告訴他,他們之間還有個女兒。
可是這樣簡短的一句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因爲不敢,因爲不確信,因爲心裡面沒有底氣。
正當她心裡面暗自糾結的時候,沈臨風卻動作輕柔的給她擦累,一邊低聲呢喃着問:“昨天晚上帶你回來的時候,還記得你說過什麼嗎?”
不知道爲什麼,昨晚聽到楚楚最後說的那半句話,沈臨風就一直想知道後面半句是什麼內容。
他很想搞清楚。
直覺告訴他,那句話很重要。
楚楚抽噎着,帶着哭腔沒好氣的回答道:“我喝醉了,怎麼知道說了什麼話?”
話是這麼說,但楚楚心裡面也沒底。
她昨天晚上喝的稀裡糊塗的,也不知道在醉酒的時候,有沒有胡說八道,有沒有在無意之中吐露了關於女兒的事情。
尤其聽到沈臨風這樣講的時候,心裡面更加沒底,也忍不住懷疑,是不是自己說漏了什麼,所以纔會讓他這麼好奇。
“真的不記得了?”沈臨風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