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我下了堂便去給大爺稱藥,我把藥稱完後大爺看着剩下的一大包一大包的藥材很是滿意,爲了答謝我還特意讓我留下吃飯,我婉言謝絕道:“多謝你的好意,我還有事不能留下來吃飯了。”
天已經黑了下來,我回來的路上忽然一個黑影從我的前方躥過,我警惕地喊了聲:“誰?”原本已經漆黑的天空就已經把這大地上增添了一種神秘感,這種神秘感給人的感覺不是好奇而是害怕,我被這黑影一嚇自然心中多了幾分膽怯。
我停在原地仔細觀察着四周但半晌沒有動靜,我猜想或許是天太黑產生的幻覺,下次我可不要走夜路了。
我繼續往前走去,“哎呦。”忽然覺得被什麼東西絆倒,但我絆倒時感覺障礙物軟軟的,還有點兒溫熱跟個墊子似的。我爬起來看見地上躺的是一個黑衣蒙面人,看來我剛纔看到的不是幻覺。我擔心其中有詐便輕輕用腳踢了踢他,“喂,醒醒你怎麼了?”
半晌我見他沒有反應,便蹲下揭開他的蒙面布,頓時我怔住了。“長恭!”長恭怎麼會在這裡?我見他嘴脣發紫,面色蒼白,像是中了毒。我把了把他的脈見脈象微弱,雙手冰冷想必他是中了寒毒我趕忙扶起他。我心急道:“長恭,你一定要堅持住,我這就帶你前去診治。”
忽然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傳來,聽腳步的聲音很輕只有練過武的人腳步纔會這麼輕,漸漸地他們朝這個方向走來。
我擔心他們是追殺長恭的便扶起他,張望了一下四周看見離這裡不遠的牆角處一堆廢棄的竹筐旁,我扶着長恭躲在那裡。我用廢棄的竹筐蓋在長恭的身上我將蓋長恭的竹筐推進竹筐堆裡埋藏起來,我也隨着一同躲進去。
不一會兒果然看見有四個黑衣蒙面人走來四處張望了一下,漸漸地他們的目光集中在了這片廢棄的竹筐堆裡,他們走着緩慢的步伐向這堆廢棄的竹筐堆裡走來,頓時我的心隨着他們的腳步聲越來越緊張。當他們站在這堆廢棄的竹筐堆前,他們四人一起拔出劍對着這堆廢棄的竹筐一陣猛刺,好幾劍與我的身體擦邊而過,把我的小心肝兒嚇得撲騰撲騰的。他們確定這裡邊沒有人,便合上劍快速離開。
過了會兒,我確定那四個黑衣蒙面人已經走遠。才扶着長恭回到藥鋪,進了院子見院子裡無人便趕忙把他扶到我的房間。我去藥鋪爲他抓藥時發現這裡少了一味藥引此名株杉草有散寒
之效,我得趕忙上山去採。我背起藥簍便往外跑,“華姐姐,你這是往哪兒去?”
她可來得真是時候,我想什麼來什麼,原本還擔心被鄭老爺他們發現,鄭夫人原本就對我不滿,我擔心他們發現我的房間裡住的是個男人,再將他趕出去,紙包不住火,還是如實告訴鄭梒霜吧,便轉身拉着她的手急道:“梒霜,你幫我一件事,我有一個朋友中了劇毒,我得上山幫他採草藥,你幫我先照顧他,他現在就在我的房間裡,謝謝啊。”
“華姐姐……”救長恭要緊,我來不及回答便迅速往外跑,也顧不得與她多說。
株杉草一般生長在懸崖峭壁上,天已黑暗對找株杉草增大了難度。
我攀巖在懸崖峭壁上,只能憑手去摸。直到找到時天已矇矇亮,頓時欣喜不已。可是我剛剛拔出株杉草頓時踩着的山石脫落,“啊!”我隨着山石一起滾落下來,還好我一把抓住半山腰的粗樹枝,我才鬆了口氣不然我可就命喪黃泉了。
我吃力地爬上樹,坐在搖曳的樹枝上休息片刻,便用輕功飛下懸崖。
等我到藥鋪時大概已是正卯,回到這裡我顧不得休息便趕忙去給長恭熬藥。待藥熬好後便快速給蘭陵王送去,走到我房間門口時門是半掩着的。我從縫裡看見鄭梒霜坐在牀的一旁出神地看着高長恭,她該不會是喜歡上高長恭了吧?不過想來也是,像高長恭這樣俊美的男子有哪個少女會不動心呢?
我推開門,開門聲使得鄭梒霜猛地一驚“華姐姐。”接着問道:“你怎麼傷成這個樣子。”
我顧不得多與她講將藥端過來,“梒霜,你快幫我把他扶起來,我給他喂藥。”
我給長恭喂完藥,對鄭梒霜說:“採藥時不小心滾落山崖,還好我抓住一個粗樹枝才撿回來這一條命。”
鄭梒霜關心道:“你現這是怎麼樣了?”
我說:“還好,只是採藥時受了些皮外傷。”
“華姐姐,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中毒比較深,至於他能不能醒來就要看他的造化了,如果七日之後他還沒有醒來他定必死無疑。”
“華姐姐,這幾天你先和我住一間這間房留給這位公子住你看如何?”
“好,謝了。”本來還在發愁我和長恭怎麼住,雖然我們已經拜過堂,但那些見證的天地和月亮是不會說話的東西,再說他喝了
忘情水,自然已經不記得我了,就憑這兩點我們怎算得上是拜過堂的夫妻?聽到這個安排我很是欣喜。
鄭梒霜淡淡一笑:“不必客氣。”她接着說道:“華姐姐,他叫什麼名字?”
“他姓高,你叫他高公子便可。”至於名字我不知長恭想不想說出真實的名字,所以我暫且替他保密。
“華姐姐,你白天還需要坐堂不如讓我來照顧高公子。”
這兩天除了坐堂以外我便坐在高長恭身旁陪伴着他,每次去時見鄭梒霜也在。他昏迷的第三天我出診結束後便徑直來到高長恭住的房間門虛掩着,我輕輕一推見屋中除了高長恭在別無他人,我坐在牀邊雙手握着高長恭的手,頓時心酸往事涌上心頭。我喃喃道:“我以爲你喝下忘情水之後我們這輩子再也不能相見,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不期而遇。也不曉得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往日的情和我這個娘子。”
“啪嗒。”門外有打碎碗的聲音,我走過去推開門見鄭梒霜站在門外怔怔地站在那裡,給高長恭熬的藥也灑了一地。見我出來她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趕忙將地上的碎碗撿起,我也幫她撿了一陣,半晌才吞吞吐吐問道:“你,你是那位公子的妻子?”
我淡淡道:“算是吧。”
鄭梒霜疑惑道:“你爲什麼說算是?”
“我們之間雖婚姻沒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們曾經以天地爲證月亮爲媒拜過堂。因爲我們之間的身份問題只得讓他喝下忘情水忘記我們的那段感情。”
“什麼是忘情水?”鄭梒霜似乎對這種藥水很是好奇。
我解釋道:“忘情水就是一種能讓人忘掉內心最深處最愛的那個人的藥水。”
“你是他的至愛?”
“以前是,但現在不是。”
“爲什麼這麼說。”
我解釋道:“以前我們在軍營裡相約,等他大勝之後班師回朝便向皇上請求給我們兩人賜婚,不想我卻遇到了太子,也就是當今的皇上,他搶先一步納我爲妃,我爲了逃走便詐死在宮中,師父將我送出來後,聽師父說他整日借酒消愁,我不想讓他以後就以這樣方式去生活下去便給他喝下忘情水,現在的他喝下忘情水已經忘了我們之間的情,甚至連我也不會再記得,自然也不是。”
鄭梒霜鬆了口氣,大概是慶幸自己還有爭取得到高長恭那份愛的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