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誰的救贖
“你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冷權看着他，冰冷的微笑：“你的任務是幹掉凌忠浩，可是你卻在楊旭的問題上耿耿於懷，甚至大開殺戒，你以爲這一切的形勢還是你能控制的嗎？”
於磊冷冷的笑了：“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幹掉楊旭和宣立軍，你一開始找我不就是爲了這個嗎？”
冷權盯着他：“我給你的首要任務是幹掉凌忠浩，可是現在你暴露的這麼徹底，你還想怎麼幹掉凌忠浩？”
“一開始我就沒有這個打算，對我而言，我的最終目的僅僅是幹掉楊旭，這就夠了”，於磊挑釁的盯着冷權。
冷權盯着他，忽然冷笑了起來：“你不應該挑戰我的底線，警察找到你至少三天時間，要是我找你，根本用不了三個小時”
“你在威脅我？”，於磊冷冷的問。
冷權看着他：“我只是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你想幹掉楊旭，可以，我只是想知道你有什麼本事幹掉零號狙擊手！”
冷權仰臥在沙發上：“我可以跟你這個機會，但是如果楊旭沒有死在你手裡，那麼”，冷權的目光瞄向了李雪走進去的房間：“我會將你最後想要守護的東西一起消滅，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
於磊的目光一震。
“你也知道，僱傭兵是自由戰士，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相信你在伊拉克戰爭中已經見識到了吧”，冷權盯着於磊的目光：“你是隻有你一個人對楊旭恨之入骨，如果有機會，我比你更像殺死這個人，我今天把機會讓給你，如果你沒有做到，那麼，哼，你死了最好，如果沒有，我會讓你整個後半生都在懊悔和痛苦中度過，相信我，對付你們這樣的人，我更加知道怎麼才能讓你們真正的痛苦，到時候絕對不是讓你死去那麼簡單！”
冷權站了起來，向外面走去，於磊的目光緊盯着冷權的背影，右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茶几上的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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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感覺到了身後強烈的殺氣，冷權忽然停下了腳步，淡淡的笑了：“你知道嗎，面對真正的高手，我從來不敢背對着這樣的人，但是你，我絲毫不在乎，在我眼裡你根本不是真正強大的狙擊手，你和我很像，如果你能幹掉楊旭的話，就換一種生活吧，看外面的世界，見識一下真正的狙擊手”
冷權說完這些話才離開。
於磊放下了手槍，躺在沙發上無奈的苦笑，冷權那樣的狙擊手怎麼可能是他能對付的。
別克車裡，呂超怪異的看着冷權，冷權回過頭盯着他：“幹嘛這麼看我？”
“這也是你的計劃？”，呂超問。
“你在說些什麼？”，冷權不以爲然。
“利用於磊幹掉楊旭，這纔是你的主要計劃，而刺殺凌忠浩只是你計劃之外的事情對不對？”，呂超不滿的說：“你到底在搞什麼？”
冷權笑了笑：“看來你還不傻嘛，不錯，從一開始找到於磊開始，他的任務就是幹掉楊旭！”
呂超怪異的看着他：“爲什麼？”
冷權淡淡的冷笑了一下：“終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黑色的別克車緩緩駛離了街區，向着黃昏的方向離去。
絕命突擊大隊，狙擊手訓練場上。
楊旭心不在焉的看着*場上的訓練，宣立軍走了過來，看了他一眼：“想什麼呢，心不在焉的”。
楊旭搖了搖頭：“沒什麼，感覺有事情要發生”
“你回來兩天了，天天這個樣子，沒事還想有事，遲早想出事來”。
楊旭樂了：“哪有那麼準”
宣立軍看了他一眼：“你小子我還不瞭解，能讓你不安的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你親手埋下了什麼隱患，是不是又犯什麼錯誤了？老實交代”。
楊旭點了點頭：“還真讓你猜對了，上一次公安局的陳局長讓我協助他破案，殺手的確是找到了，卻一直沒抓到他，那個殺手其實也是個狙擊手”
“這我知道”，宣立軍說：“敢拿着狙擊步槍在2000米外狙擊市委書記，肯定是狙擊手，而且很有實力，那個混蛋以前是哪個部隊的？”
“是美軍海軍陸戰隊兩棲偵察隊的，而且也是王牌戰略狙擊手”
“我*”宣立軍一愣：“上次你怎麼沒說，你打敗他了？”
“嚴格說是平手”，楊旭坦誠的說。
“行呀”宣立軍朝他的肩膀拍了一下：“和美國鬼子的王牌狙擊手打平了，也可以了，人家常年在外面打仗，天天都是實戰，沒輸給人家算你走運了”
“他是於磊！”楊旭平淡的說。
“於磊？”彷彿想起了什麼，宣立軍又唸了一遍這個名字：“是他！”，終於想起了這個人，宣立軍換了一種神色看着楊旭。
宣立軍的手機響了起來，掏出一看，是參謀長李修國，他看了一眼楊旭：“是老李的”，說完他接了電話：“參謀長……是……在我身邊……好，明白”。
宣立軍掛了電話，看了一眼楊旭：“瞎想吧，果然出事了，老李找你呢，好像那個陳局長也在”
楊旭的心忽然沉了下去，他知道，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絕命大隊機關樓參謀長辦公室裡，楊旭看着陳殿峰帶過來的報紙，那觸目驚心的恐怖事件讓楊旭從心底震驚，他知道局面會失控，卻沒想到會失控到這個程度，於磊竟然會這樣瘋狂，校車事件給楊旭帶來的震撼是巨大的，他不敢想象，於磊竟然殘忍到這種程度，這簡直就不是人幹出來的事。他放下了報紙，看着面前的陳殿峰和林尚正，李修國站在窗前固執的看着外面，那一刻他們彼此沉默，像死一樣的沉默。
“要我說，這事兒都怪你們！”，李修國沒忍住，發火了：“老陳，你當初爲什麼不讓楊旭留下？我給你的可是絕命大隊最優秀的狙擊手！”
陳殿峰和林尚正都沒有說話，李修國也知道他們心裡不好受，也不再說什麼了，轉身看着楊旭：“楊旭，你給我聽着，不把那個雜種打死你就別回來見我，打爆他的腦袋，他媽的，他也配叫軍人，那個於磊算個什麼東西，雜種*的，連他媽孩子都不放過，他也是人，連他媽狗都不如，給我幹掉他，這是我給你的唯一命令！”
“是”，楊旭接受命令。
李修國又看了一眼陳殿峰：“你要多少人？絕命大隊所有的狙擊手都給你，要多少給你多少”
“不用了”楊旭張了口：“我一個人就夠了！”。
李修國看了他一眼：“回去拿你的槍，現在就行動，記得老子跟你說的話，殺不了於磊就別回來見我！”
“是！”，楊旭的聲音鏗鏘有力。
十分鐘後，楊旭和林尚正、陳殿峰一起來到了絕命大隊，剛進門口通訊員就跑了過來，告訴他們中隊長在兵器室那裡，正等着楊旭過去打開兵器室的門，楊旭點了點頭，看來參謀長已經給他打電話了。
兩個人沉默的打開了兵器室，在兵器室中，楊旭找到自己的狙擊步槍，將子彈壓入彈夾，調試武器。
宣立軍看着他若有所思：“你小子接受任何任務都沒像今天這樣，你方寸亂了，從你剛纔壓子彈的力度我就看出來了”。
楊旭背上槍，走向宣立軍：“中隊長，還記得三年前於家村的行動嗎？”
“怎麼又扯到於家村去了？還有沒有完了”
提到於家村宣立軍就不爽，要不是那次任務，楊旭也不會退出絕命狼。
“於磊就是於立江的兒子”，楊旭說。
“所以呢？”，宣立軍的平靜讓楊旭有點意外。
“他回來是復仇的，從頭到尾，都是因爲我而引起的”楊旭說。
宣立軍點了點頭，看着他：“那麼你呢，怎麼想？”
“我想殺了他”
“就這麼簡單？”
“對”，楊旭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宣立軍冷笑了一下，有些失望的看着楊旭：“我記得我曾對你說過，狙擊手的瞄準鏡裡只能看到兩樣東西，一樣是保護的目標，一樣是狙殺的目標，如果你不能分辨這兩樣東西，就註定迷失自己，迷失在殺戮和流血中不能自拔……你是楊旭，我們的零號狙擊手楊旭，不是於磊那個雜碎，光想着殺人的話你和他有什麼區別？你是軍人
，絕命大隊的軍人，老子教用槍是爲了什麼？難道就是爲了殺人的？”。
宣立軍不由分說的拿下楊旭肩上的狙擊步槍：“你殺氣太重了，你不適合這個任務，我親手培養了你，已經看着你毀滅了一次，不能看着你毀滅第二次了”
宣立軍拿着楊旭的槍走向身後的陳殿峰和林尚正：“我是楊旭的教官，是我培養了楊旭，我的能力比他強多了，讓我去！”。
陳殿峰一愣，還沒等他張嘴楊旭就走了過來：“這是我的任務，應該讓我去！”
“你去什麼？”宣立軍大吼了起來：“去送死呀？你根本就看不見你的瞄準鏡裡哪個該救贖哪個該擊斃，當年就是因爲這個原因你沒能救下陳琳，也因爲這個原因你在於家村殺死了李雪，你從來就不知道，你去？你的心都亂了，你去幹什麼？”。
楊旭萬分驚訝，甚至不可思議，原來這些年真正瞭解他的人竟然是這個一手培養他的教官。
楊旭沉默了一下：“隊長，我沒有，我的心亂了不是因爲我想殺於磊，是因爲那些無辜的死難者，三年前的我的確像你說的那樣，分不清誰該死誰該救贖，但是現在我知道了，我的錯要我自己去彌補”
“你從來就沒有能認出自己的敵人，我只能說這是我的錯，當年我只看到了你的狙擊天賦，卻忽略了了你的內心，我強調了你應該成爲軍事技能堪稱尖兵的強大戰士，卻忽略了你應該成爲什麼樣的人，說到底，你的失誤正是我的錯誤，就像你當初問我的，我始終在強調殺敵，卻從來沒有給你的殺戮一個解釋，”，宣立軍苦笑了一下：“你說得對，爲了國家而殺戮，對方如果是敵人，那麼很容易解釋，而你的誤殺我卻不能給你任何解釋，失敗的是我，照成今天這個局面的是我”
“所以你後悔了”，楊旭不甘心的看着他：“在你眼裡，當初不趕走冷權是不是對你而言更能守護住你的目標”
“你他媽的”，宣立軍暴怒的瞪着楊旭：“你這個混蛋，你竟然把自己和那個王八蛋相比，他殺了自己的兄弟，他不配在影殺裡存在，楊旭你竟然把自己和他相比，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正是不想讓你失望纔要單獨面對於磊，隊長，你要我怎麼說你才明白”，楊旭激動的喊了出來。
“少他媽廢話，我就是不讓你去”，宣立軍大手一擺，強勢的不容置疑。
若是在平時，楊旭怎麼也不敢違背宣立軍的指示，但是現在，楊旭堅持到底了。
“中隊長，你說過，軍人有三樣東西最重要，勇氣，自信和犧牲……我已經有了足夠的勇氣面對自己，你爲什麼不能給我足夠的自信去殺敵！”
宣立軍瞪着他，那副怒目圓睜的樣子讓人發憷，彷彿下一秒就要爆發，楊旭肯定被罵的體無完膚。
忽然間，宣立軍嘆了口氣，像泄了氣一樣，把槍還給了楊旭，走到槍櫃前，打開了彈藥箱，從裡面拿出兩包子彈，換下了楊旭的子彈。
“這些子彈都是我親自改裝的，力度和精度都比你的子彈強了，用它幹掉於磊，也算我出了一把力”
楊旭激動的點了點頭。
“趕緊滾吧”，宣立軍擺了擺手。
楊旭看着宣立軍，後退了兩步，莊重的敬了一個軍禮，這是他發自內心的尊重。之後頭也不回的和陳殿峰他們走出了營房。
宣立軍看着他們離去，鎖上了兵器室的鐵門，走到了門前坐在臺階上，兀自嘆了口氣。
“小王八蛋，我是把你慣壞了”，宣立軍笑了一下：“你小子終於能找回了自己，他媽的，培養一個代替自己的人怎麼這麼費勁，趙二狗教官，我沒有辜負你，楊旭這小子可比我強多了”
宣立軍苦笑了一下：“那小子回到絕命狼特遣隊之後在經過幾回實戰可能就超過我了，我也該走了，老婆孩子都有了”宣立軍看着天邊：“他竟然提起了冷權，唉，這小子，看來這些年他還是認爲……唉，讓我放心，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讓我怎麼放心”
宣立軍嘆了口氣，提起那個冷權，宣立軍的心中滿是痛苦和失望。
“冷權……血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