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瀾淡淡道：“陛下還有什麼想問的？”
“咱們天淵現在有了神明殿，要不要儘量拖延一下？”宋兆陽道：“朕覺得咱們的實力大增，未必不能反攻過去。”
唐瀾蹙眉看着他。
宋兆陽笑道：“朕難道想錯了？”
唐瀾搖頭：“沒想到皇上會這麼想。”
“他們既然要南侵，那咱們不能乖乖的捱打，等着他們打上門來。”宋兆陽呵呵笑道：“朕要是沒有作爲，豈不是愧對天下臣民百姓？”
唐瀾輕頜首。
宋兆陽道：“朕最想的是把戰場放到蠻荒，而不是咱們天淵，否則天淵百姓必要死傷無辜！”
唐瀾道：“可是蠻荒環境惡劣，極寒之地，怕是不適合咱們生存。”
宋兆陽沉聲道：“咱們天淵也不適合他們蠻荒生存，最後還不是被他們入侵？既然他們能做到，咱們天淵怎做不到？朕要公佈一門禦寒心法，頂尖神功。”
唐瀾黛眉輕輕一挑，看向冷非。
冷非笑道：“皇上英明！”
這宋兆陽的想法與他不謀而合。
他接着說道：“不過皇上竟然公佈一門頂尖的心法，如此心胸，在下佩服！”
“呵呵……”宋兆陽擺擺手，露出得意笑容，卻在強行壓抑着，笑道：“我氣魄其實也沒那麼恢宏，這門頂尖的心法也是年輕時奇遇得來，研究了這麼多年，總算有點兒眉目，……不過這心法不會白白公佈，所有前往蠻荒探路的，纔會得傳。”
冷非點點頭：“自當如此。”
宋兆陽道：“朕會發布徵蠻令，厚賞勇士，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最還好是設立門檻。”唐瀾輕聲道：“靈天境以下，沒有必要進去送死。”
冷非道：“還是神明境吧。”
“神明境……”宋兆陽苦笑道：“神明境高手太少啊，即使開放了神明殿，也不是短時間能暴漲的。”
冷非微笑道：“皇上太小看天淵九宗的高手們了，依我看，一個月後，至少會增加三十個神明境高手。”
“一個月……”宋兆陽看向唐瀾。
唐瀾明眸擡向虛空，漸漸迷離，變得越發的迷人。
冷非大手按上她後背。
過了好一會兒，唐瀾明眸慢慢清明深邃，輕聲說道：“一個月太晚了，他們行動迅速，已經在路上，恐怕十天之後便要進入天淵境內。”
“實力很強？”宋兆陽道。
唐瀾輕輕點頭。
她看一眼冷非嘆道：“神明殿的開放，改變了天下大勢，從此都不同了。”
神明殿開放對整個天下都有莫大的影響，各人的命運都因此而改變。
所以她先前看到的都不能做數。
宋兆陽道：“那有多強？”
“他們武功的路數與天淵不同，所以會很不習慣。”唐瀾沉吟道：“至剛至陽，達到了驚人的地步，很難有擋得住他們的。”
“難道來的是歸虛境高手？”宋兆陽皺眉。
唐瀾輕輕點頭。
宋兆陽道：“有多少個？”
“九個。”唐瀾緩緩道。
宋兆陽臉色大變，失聲叫道：“九個歸虛境？”
唐瀾點頭。
冷非也臉色沉肅。
九個歸虛境，就是整個天下蒐集起來，恐怕也沒有那麼多的歸虛境。
更何況他們的心法迥異，與天淵不同，無法揣測。
宋兆陽坐不住了，起身負手踱步，走來走去，臉色陰晴不定，嘴裡喃喃自語：“九個歸虛境……九個歸虛境……”
唐瀾蹙眉道：“皇上，我看到的是九個歸虛境橫掃天淵，幾乎無人能擋，關鍵時候，天京出現一位頂尖高手，用玉石俱焚的招數殺了五個，剩下的四個才被衆人擋住，打退了他們。”
宋兆陽苦笑道：“那可能是老祖宗出手了，……玉石俱焚，都死了嗎？”
唐瀾輕輕點頭道：“一個沒活，而且動手的歸虛境高手們也折損嚴重，一共六個，死了兩個。”
宋兆陽臉色陰沉無比。
唐瀾道：“如此高手，怕是咱們先動，也很難活命，天淵有難了。”
她迅速瞥一眼冷非。
其實這一切的根本在冷非身上。
他有着改變命運之力，天雷之體，乃天地間的獨特存在，而他建立了神明殿，將天淵原本的命運徹底改變。
原本她看到的蠻荒很強，可沒有這麼強，一下出動九個歸虛境高手探路。
原本的蠻荒只是派出一個神明境小隊，五個而已，來打探前方，並非有侵略之意。
當然，除了冷非，還有自己。
提前看到命運然後說出去，自然便改變了命運。
她忽然感覺到，身爲聖女並非那麼容易，有些事情能說，有些事不能說。
一說則改變了命運，不說則依循命運原本軌跡。
“聖女，那該怎麼做？”宋兆陽沉聲道。
唐瀾嘆道：“陛下，我沒辦法變出幾個歸虛境高手來，先前看到的蠻荒還是沒能看清楚，沒想到他們這麼強。”
“聖女的意思是打不過？”宋兆陽道。
唐瀾道：“陛下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儘可能的減少損失吧，最好能將他們都留下，否則……”
“都留下。”宋兆陽沉聲道：“否則他們回去報信，知道了咱們的虛實，必然南侵。”
唐瀾輕輕點頭：“還掉他們，蠻荒不知虛實，會考慮一下，給咱們時間。”
冷非道：“陛下，我去探一下蠻荒吧。”
宋兆陽苦笑道：“實力懸殊，怎麼探都沒用的，即使知道，又怎能阻攔他們？”
冷非道：“我想弄清楚，他們爲何有那麼多歸虛境高手，是因爲環境惡劣，所以被逼，還是有別的辦法。”
“還是算了。”宋兆陽搖頭。
萬一冷非有個三長兩短，聖女定受影響，從而無法再觀未來，沒有冷非的輔助，聖女也不能如此肆無忌憚的窺探命運。
他身爲皇帝，知道歷代聖女的能力，沒有一個能像唐瀾這般肆無忌憚的施展補天神功。
所以唐瀾重要，冷非也一樣重要。
“不能這般束手待斃吧？”冷非搖頭。
“我頒下重賞，讓旁人去。”宋兆陽沉聲道。
冷非道：“我更擅長於探查。”
“陛下，讓冷非去吧。”唐瀾忽然開口，輕聲說道。
她看冷非的念頭強烈，他有變化之能，進蠻荒反而比旁人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