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便算了,你小心些就好,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以後你就別想出門了,知道了沒有。”蘇倉擎這句話可不是開玩笑,要是安鳳儀真的擦傷了哪裡或者是怎麼了,他是真的不會讓安鳳儀再離開他半步。
“是是是,知道啦,那我出門去了喲,夫君你也別太勞累。”說完安鳳儀就樂呵呵的往外面跑去。爲了應景,安鳳儀特地挑了一件橘紅色的長裙,雖然款式不算華麗,但是穿着也不算難看。挑了一支楓葉顏色的髮簪髻在頭髮上也就搞定了。
忍冬穿的則是一身淺綠色,看着讓人覺得很清新,非常養眼。特別是加上她那張帶着稚氣的臉龐,搭上那衣服更是絕了。爲了避免脖子上的那一條猙獰的傷疤嚇到路人,安鳳儀就拿出了一條白色二尺長的圍巾繞在脖子上。
在秋天這麼穿並不奇怪,反而有點新穎,兩主僕就這樣一前一後的出門了。“小姐,你穿成這樣真的沒關係嗎,要不要再打扮一下,免得被路人認出來你是蘇王妃,到時候要是引起騷亂就不好了。”
這個安鳳儀不是沒有想過,只不過現在還是清晨時分,路上行人雖多,但是她變了樣貌以後並沒有幾個人認得她,所以也不用擔心,不過爲了避免出差錯她還是決定把圍巾繞高一點。這樣就能夠遮住下半臉,在秋天天氣有點涼所以也不足爲奇。
“小姐,雲山的路程雖然不遠,但是也不算近,你爲什麼不讓王爺差人用馬車送你過去來的方便一些呢。”爲了方便,安鳳儀就讓忍冬直接叫她小姐,忍冬倒是反應靈活。
安鳳儀呼了一口氣,把手藏在衣袖裡,撮着冰涼的手背道:“傻丫頭,今天天氣也算好,我們又常在府中,很少出來走動,這出來的機會可不多,如今難得有機會出來,爲什麼就不踏青,慢慢的走過去,也算是一種享受了。”
忍冬會意,點了點頭,她的主子有時候迷糊,有時候想的還真是和別人有很大的區別,若是其他的小姐,一出門那絕對都是坐馬車的,有些在府中走動都要乘坐轎攆。安鳳儀倒是更願意走路,忍冬身爲下人可以說出來的機會少之又少。
就算是出來走動,也從來沒有仔細的看過路邊的景色,現在看來就算是破敗的茅草屋看起來也是另一種景色。今天也許是天氣比平時要涼一些,又是在早上,山中並沒有人影,有的只是小鳥嘰嘰喳喳和樹葉被風吹的沙沙響的聲音。
在山中並沒有人會打擾,落葉都是自己掉落在地上然後再腐化掉,然而秋天是楓樹落葉的季節,腐化的速度都趕不上掉落葉子的速度,樹葉堆積的也有一些高度,有一些已經幹掉了,踩在上面還發出嗤嗤的聲音。從山口一眼望去全都是紅紅的眼色,給人一種視覺上無法想象的衝擊。
“小姐,素聞雲山的風景美的很,現在看來還真是像極了仙人住的地方,我們這一趟還真是沒有白來。”忍冬的眼睛發出閃亮的光芒,安鳳儀也會心的笑了笑,確實真是山如其名,她也算是有點明白爲什麼古代的衆位詩人前輩那麼喜歡登高眺望了。
雲山大概是很受到附近人們的青睞,厚厚的樹葉堆裡有着一條明顯的小徑,可見有人經常從這裡走過,所以纔有這麼明顯的痕跡。“走吧,莫要在這山口浪費時間,裡面還有很多景色是比這裡好看的也不一定呢。”
既然都已經來了這雲山,爲何不一口氣登到這山頂,雲山並不很高,但是從外面看來卻是雲霧繚繞,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每年如此,每天如此,雲霧一直是久久不曾散去,就像是山神對這山的庇護結界。
安鳳儀和忍冬手牽着手一路走走停停,看看這又看看那,在這充滿生氣的山林裡,就算是孤零零的一株野菊也具有非比尋常的魅力。忍冬本來想摘,但是後來卻放棄了。說是不如就讓它長在這,讓更多的人看到它的美。
雖說雲山並不高,但是山畢竟是山,走到山頂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安鳳儀和忍冬走到山頂的時候已經是氣喘吁吁,看來爬山這種運動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容易,光是爬那該死的山坡就不知道用掉了多少力氣。“小姐,我們還是休息一下吧,奴婢實在是走不動了。”
安鳳儀是練家子的,這個雖然累,但是對她來說也算是一種歷練,比忍冬要輕鬆上許多。而忍冬身爲之前安府的下人,粗活是沒少做,手掌上都已經長了幾個厚厚的繭子。但是也無非就是洗衣服,洗碗,打掃院子,何時走過這麼遠的路,此時已經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
擡頭看了一下不遠處的亭子,那亭子也不知道是誰建的,建在高高的山頂上,要是坐在上面,雲山的景色肯定能夠盡收眼底。反正都已經到了這,讓忍冬休息一會也無妨。安鳳儀點了點頭,在鋪滿葉子的地上坐了下來,見周圍沒有人忍冬也不顧得什麼氣質,也一屁股坐了下來。
“小姐,這爬山雖累,但是如果可以,奴婢還真的想再來一次。”忍冬隨安鳳儀躺在地上,看着上方高大的楓樹感慨道。楓葉就像是一個個調皮的孩子隨着秋風飛舞,然後再落在兩人的身上。
安鳳儀拿起一片剛落下來的葉子,透過陽光細細的端詳上面的紋路笑了笑,誰說不是呢,這種沒有絲竹管絃打擾的地方,也是修生養息的最佳地點。“好了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我們不如走到不遠處的亭子裡面坐坐如何?”
雖說是在問忍冬,但是安鳳儀已經站了起來,忍冬也休息的差不多,站了起來後隨安鳳儀一起往亭子走去。那時候遠遠的安鳳儀並沒有休息,一走進才發現那亭子竟然是用竹子搭建而成,在竹亭裡還有着一片白稠才隨風飛舞。
“小姐,你說那是不是仙人住的地方,我們還是不過去了吧,免得冒犯了仙人那可就不得了了。”忍冬往後退縮了一步,安鳳儀卻只覺得好笑,就算不是仙人的住的地方她也會去,若那真是仙人住的地方,她就更要去看看了。
安鳳儀並沒有停下,而是拉着忍冬強制性的往竹亭的方向走去,忍冬見她執意要去竹亭看看,也只能夠被她拉着走,心裡不停的念着阿彌陀佛,祈禱着讓神別怪罪她的冒犯,安鳳儀這才覺得這忍冬這思想實在是太迂腐了些。
兩個人走進去這纔看清在竹亭裡飄飛的白稠竟然是一個人穿着白色的深衣迎風而立,秋風帶起他烏黑的青絲,模糊了竹亭中人的面容。忍冬見竹亭裡有人,嚇得身子一僵一僵的,卻還是被安鳳儀拉了過去。
“打掃了這位公子的閒情逸致實在是深感歉意,不知在下可否與公子在這裡同坐。”安鳳儀用自己最爲有禮的語氣說着,希望那個人能像他的背影一樣有風度一些,不會直接趕走她。
那人聽到詢問的聲音,大概是覺得詫異此時天還早,怎麼會有人來這裡,停頓了一會後纔回頭開口道:“自然是可以的,姑娘還請自便……鳳儀?怎麼是你?”
那人看見來人是鳳儀不禁有些吃驚,安鳳儀也一樣沒有好到哪裡去,反而是比他更加吃驚。“長宣?怎麼會是你?”在宮裡見面的時候蘇長宣總是一身淡黃色的蛟龍袍,從來沒見他穿過其他的衣飾。
“參見太子殿下。”忍冬見是蘇長宣,哆哆嗦嗦的行了個禮,本來輕鬆的心情也開始變得有點沉重。安鳳儀握了一下他的手示意她不用緊張忍冬這才放鬆了一些。
安鳳儀根本沒有想過世界上竟然能夠有人把這蒼白的顏色襯托的如此飄飄欲仙,沒有一點的死氣。不得不說就算是以蘇倉擎的容貌穿上這一身衣服也不一定能夠穿的比蘇長宣好看。此時蘇長宣的雙眸就像是一抹清泉,所謂的溫柔似水,就是在比喻此刻的蘇長宣吧。
“難得你看我是這副神情,看來我的身上還是有着一定的吸引力的,以後再和蘇倉擎想比的話倒也不至於太低落。”
見蘇長宣這麼說安鳳儀也不客氣。“你也是難得會和我調笑,莫不是今天我和以前也不一樣了,所以你說話的語氣也纔有所不同。”看了一下竹亭裡的竹桌上擺着一套茶具,那茶應當是剛泡好,還飄着絲絲白色的水蒸氣,走了那麼久安鳳儀也覺得有點渴了,就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斟了兩杯。
一杯自己喝,另一杯則是遞給了忍冬,然而忍冬卻是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接,安鳳儀直接就塞到了她的手裡,忍冬見她鬆手,也只能夠把茶杯接在手裡。蘇長宣身爲太子,要處理的事情很多,今日不早朝竟然跑到這雲山看風景,肯定是有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