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醒了？”淺煙正端着一碗醒酒茶走了進來，“奴婢猜想着你是該起牀了，這已經將茶熬好了。”
“嗯！”凌楚楚接過，抿了幾口，便不想再喝，遞還給淺煙，“淺煙，昨日我是怎麼回來的？”
有些事她記不得太清楚，依稀記得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端燁修，而他脾氣很差地質問她那個男子是誰，然後……然後她好像和他撒嬌？
“回主子，是王爺將你揹回來！”淺煙欣喜地說道，冷清的冰花軒，她們真不想再回去，留在一悅苑，好好的伺候着凌楚楚，遲早也會跟着過上好日子，“昨日，王爺可一改往日的冷酷，對主子您格外的溫柔。”
他對她溫柔？
她還真有些不願意相信，但這樣也不是沒有這可能，然若是單純的溫柔，她倒真得打死也不相信。
“那我可是有說什麼話？”她還是怕，怕自己的醉酒的說話，也說着些不應該說出的話。
淺煙不解地看着凌楚楚，思索片刻後，搖了搖頭。
正當凌楚楚放心的時候，淺煙又是一咋呼：“有，主子還是說了話。”
放下的心有懸了起來，但她還是平靜地反問道：“我可是說了什麼話？”
“額，奴婢沒有聽的很清楚，好像是說不想喝之類的……”淺煙皺着眉頭凝思着，“對，就是這麼說，王爺餵你喝薑茶的時候，你便是如此說。”
凌楚楚蹙了下眉頭，他喂她？
這……
她醉酒後，是不是錯過了一場好戲？不然他怎會轉性呢？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凌楚楚打發了淺煙，獨自一人坐在牀上，細細想着，這裡頭有什麼不對勁，他突然間對她這麼好，是爲了什麼？
但想了許久，也不曾想到些什麼，只能以爲他含着目的性的與她溫柔，當着所有的人面溫柔……
忽而，她想到了一種可能，那便是他要將她推上這風口浪尖上，魏王府，妃子兩位，侍妾四位，明面上，他與王妃相敬如賓，噓寒問暖，可卻從未留宿，倒是側妃以及其他三位侍妾，留宿之事長有，但又是冷若冰霜對待，唯獨對她……
她想，這魏王府的好戲要一場連着一場了。
不過，她甘願奉陪，她會給他好好看一場有趣精彩的戲，不然怎對得起他的精心安排呢？
“二姐姐？”屋外響起凌千霜溫柔動聽的聲音，“你可是醒了？”
“霜兒，你且進來就是！”凌楚楚隨意地找了一件衣服，穿在身上。
凌千霜走進屋子，微微皺了下眉頭，屋中還有淡淡的酒香味，看來她真得是喝了酒。
“二姐姐，你怎麼喝起酒來了？”凌千霜責怪地說道，“身爲女兒家，怎可以隨意地喝酒呢，況乎喝酒傷身。”
凌楚楚衝着她笑笑：“霜兒，讓你擔心了，我本就是想着出去逛逛，哪曉得那酒樓裡的酒那麼香，一不小心就喝上了。”
凌千霜輕嘆了一口氣，看樣子也算是在關心凌楚楚，責怪的語氣中夾着一絲羨慕：“二姐姐啊，你可知女人家在外邊喝醉酒會有麻煩，怎還跑出去？若不是讓王爺碰着了，你豈不是要在外面淋雨淋上個大半天？”
“霜兒，我知道錯了！”凌楚楚拉着她的手道，“下次不會了，下次要是想要喝酒，我就在這兒喝，可好？”
凌千霜點了點頭：“嗯。二姐姐，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什麼話？”凌楚
楚故作不解地反問道，心中卻也算是猜着她會說些什麼話？
“二姐姐，王爺，畢竟不是一個普通的公子哥兒，這公事定然很多，咱們姐妹兩，還有其他的妻妾，都當是爲他分擔解憂纔是，怎可以給他平添麻煩啊！”凌千霜語重心長地說道，這模樣與她的母親越來越像。
凌楚楚心裡冷笑了一番，卻也沒有與她唱反調，在這魏王府，她們可還是一對相親相愛的姐妹，她點點頭：“霜兒，我知道了。這一次，只是個意外，下次定然不會發生呢！”
“這就好！”
“霜兒，我也有話想要與你說！”凌楚楚壓低聲音道。
凌千霜皺了下眉頭，卻也沒有拒絕，只等着她開口。
“霜兒，王爺是不是從未去你那兒留宿？”凌楚楚直奔主題，也不等凌千霜回答，“這王府，人多口舌定然是多。王爺他在其他院子裡都有留宿，獨獨你我姐妹二人處卻不曾停留過一夜，你可是覺得有什麼不一樣？”
凌千霜擰了下眉頭，道：“這……霜兒自是知道這一情況，外邊的流言我也不是沒有聽到。只是，王爺的行爲怎可是我等能夠干涉？”
“霜兒，這話是沒假。我們不能干涉王爺的行爲，但我們卻有爭取幸福的權利，若是其他人有了王爺的孩子，縱使你是正妃……”凌楚楚說道這兒的時候，停頓了下看了眼她的神色，果然有所轉變，繼而開口說着，
“霜兒，二姐姐不會害你，二姐姐是侍妾，未來只能靠你明白嗎？你必須穩固自己的地位，也許你心裡並不是真正喜歡我，而我也說句實話，我與你的感情並不是那麼深厚，但是母親交代過我們，我們是姐妹，無論如何，都要互相幫忙。不是嗎？”
凌千霜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楚楚這葫蘆裡賣得究竟是什麼藥。
“二姐姐，你究竟是想要說什麼？”
“霜兒，王爺對你對我，可是好？是不是很好？他對你會噓寒問暖，對我？雖然有時候態度極其的惡劣，卻有時候也是很好，不是嗎？”凌楚楚緩緩地敘說着，“但他若是真得對我們好，會如此不？這兒不是普通的人家，是王府，有一大家子的人，越對誰好，誰受到的傷害越大！”
凌千霜點點頭，淡淡地聲音裡染起一絲焦急：“二姐姐，這些我自是知道，他對其他人都是一視同仁，唯獨我們姐妹兩……”
看着她的表情，凌楚楚心裡微微有些滿意：“霜兒，王爺和凌府真正的關係，你我心裡都明白。而且昨日之事，整個王府的人應該都知道了，如今我是槍頭之鳥，定是會遭遇到很多麻煩……你定是要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要落單。”
“二姐姐！”凌千霜倒是沒有想到楚楚會是這樣，心中倒也有些感激，然，她也不是一個毫無大腦的人，心中還是有自己的打算，“我知道了。你放心，霜兒一定站在你身邊。”
凌楚楚用力地點點頭：“霜兒，你一定要握住現在有的。”
“嗯。”
“姐妹二人的關係，可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陳靜然略帶諷刺的聲音在屋外響起，看樣子，來了有一陣子的時間了。
凌楚楚輕蹙了下眉頭，但轉而一想，讓她聽到又有何不可呢？
“陳姐姐，你可是來看望我是否酒醒了？”她淡淡地開了口，嗔怪的聲音帶着一絲柔媚，“這酒倒是醒了，就是淋了會兒雨，身體有些抱恙，也怪王爺，都沒有好好的喂藥，都滴落在了牀單上。”
進屋的身形微微頓了下，大抵不知道有這麼一茬。
“看來王爺對妹妹可是一片好啊！”陳靜然很快就換上一張笑顏，“啊呀，那身爲姐姐
的我當真是過意不去，早知妹妹身體不好，昨日該是讓王爺過來留在一悅苑照顧你纔是，怎留着他過夜了呢？”
這樣的話，於楚楚來說，倒是沒有什麼刺激可言，然而凌千霜的身子卻是顫抖了下，站在她身邊的凌楚楚來說，看得一清二楚，她擡起手拉住千霜的手，示意她淡定一些。
凌千霜微微鎮定了下來，病態的容顏卻還是帶着一絲蒼白，輕啓朱脣，淡語：“如此甚好，雨露均沾，於我們都好。靜然姐姐，你要好好伺候王爺，早日替咱們的王爺生一個大胖小子。我的身體自幼不好，怕是不行。”說話之時，她嘆了一口氣，“二姐姐呢，人是挺好，就是和王爺犯衝。這人睡着呢，倒也是還好，這人一旦醒着，兩人就如同冤家一樣。”
陳靜然聽着她的話，略帶尷尬地抽動了下嘴角。
因爲，衆所周知，服侍過王爺之後，第二日都會喝一碗紅花葯。
“呵呵。”她乾笑了下，卻是暗中瞪了一眼楚楚姐妹二人，“既然妹妹已經無恙了，那靜然也就告退了，若是霜兒妹妹與楚楚妹妹有空，可來靜怡院走動走動。”
“嗯。”凌千霜淡淡地應了聲，目光注視着陳靜然主僕三人緩緩地離去，方纔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隨後正色道，“二姐姐，剛纔你是故意的？”
凌楚楚也沒有掩飾，道：“霜兒，我若不這麼說，她會有那一番話不？你現在可知道王爺對她如何了？就算是每日早上一碗紅花那又怎樣？你我有看到她真正的喝下去嗎？”
“霜兒，二姐姐還是那麼一句話，養好身體，握住現在的，不要讓人竄先了。”
凌千霜垂下眸子，擰着眉頭，好似在思考着她說得話。
言及於此，凌楚楚也便不再多說，她說得也算多了，若是繼續說，反倒是適得其反，她微笑着道：“霜兒，要不中午，你在這兒吃午飯？”
“那麼本王呢？”她的話音剛落，端燁修低沉的聲音在珠簾外響起，隨即珠簾晃動，他出現在屋子裡，冷峻的臉色看不出其他的表情。
凌楚楚迎合着道：“王爺，若是能賞臉，那再好不過。”
“王爺，你也來看看二姐姐了？”溫柔的聲音帶着一絲嬌媚，明亮的雙眸含着愛慕。
端燁修淡漠地應了聲：“嗯。近日身體可是還好？”
凌千霜一時間不明白這話是與誰，愣愣地望着眼前修長的身影。
凌楚楚抽動了下嘴角，用手肘暗捅了下她。
“嗯。很好，謝王爺關心！”凌千霜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地應聲。
“嗯！”端燁修又是冷淡地吐了一個字，收回停留在凌千霜身上的目光，在凌楚楚身上掃視了一圈，陰沉地說道，“以後若是要喝酒，與管家去說，這女人家跑出去喝酒，成何體統！”
“是。王爺教訓的極是。”凌楚楚低着頭，全然一副受教的模樣，“霜兒……王妃也提醒過楚楚了，楚楚自當記得教誨。楚楚在此謝過王爺。”
端燁修蹙了下眉頭，他倒是的確看不懂這個女人了，真如融藹所說這是個千面女郎，沒有人能看懂，不過他倒是挺懷念昨日碰到的她，會嗔怒，會撒嬌，還會央求他背……眼前又出現雨中她走了幾步賴在原地不肯走的模樣。
看到他失神，凌楚楚二人面面相覷。
“王爺？”凌千霜輕柔地喚了一聲，“我們去外屋坐等吃午飯，邊吃邊聊，可好？”
被打斷了回想，深邃的雙眸中閃過不滿，卻也是稍縱即逝，他淡淡地說道：“本王還需去處理些事情，你們姐妹二人好好聊聊，申時你們二人來一趟書房。本王有事相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