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欠你一盆水(跪求首訂)
兩人都靜默片刻。複製本地址瀏覽http://%77%77%77%2E%62%69%71%69%2E%6D%65/
突然,臉前的火光被一陣強勁的寒風吹的幾乎熄滅。
四面八方電閃之間,涌出六,七名身形矯健,輕功高超的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他們撲來。
“離歌,你膽敢殺了我七弟,今日要你償命來。”爲首的魁梧漢子大喝一聲。
口氣極爲狠冷,眼神充滿了血腥暴戾。
“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一起上吧。”離歌面不改色,態度清淡不屑。
這樣的輕蔑,對武者來說是一種最致命的打擊。
果然,那幾名漢子齊齊怒吼,同時揮劍,提刀,一瞬間,刀光劍影,糾纏一團。
離歌身形一動,手中的長劍幻出劍影,一眨眼的功夫,便出了數光冷劍,分散開來,朝那幾個人身上襲去,頃刻間,漫天的青色劍影,配着飛舞的雪花,玄幻的不真實。
“到方纔來時的第三個路口等我。”離歌在無數的劍光之中,朝看懵了的楚嫣然呼道。
“奧,明白了。”她極快的對着離歌點頭,扣着那把小匕首,往遠處跑。
楚嫣然雖然記憶力特別好,但天生方向感卻是極差,在這樣的昏暗的夜裡,四周又都是同樣的山丘,溝壑,大樹,枯草,落葉,轉跑了半天,也找不到離歌說的第三個路口。
“擦,你倒是說清楚啊,這路口個個都長的一樣,叫我怎麼區分?”楚嫣然氣呼呼的爆粗,對着腳下的枯葉一個飛腳,揚起一陣灰塵。
又上竄下跳的苦轉了幾圈,還是沒找到那個該死的三岔口,她憤憤然,一拳打在一顆老樹上,樹枝晃動了幾下,落了幾片枯黃的樹葉,其中一片還落在她髒亂的發頂上。
這更讓她氣悶,出來幾日了,日夜趕路,身上的灰用手一搓,就變成一個團球。
此時寒風勢頭更猛,她哆着發紫的嘴脣,跺跺腳,腹誹“眼下不能站在這裡枯等,不然等天亮,自己或許可以送去冰雕館成爲人體冰塑了,不如再四處找找,有沒有可以禦寒的山洞什麼的?!”
這樣一思忖,她將腰中的寬帶繫了個緊扣,用那對靈動的眼睛四處找找了方向感,最後決定朝北走。
一路上,心情極爲壓抑煩躁,又不敢大聲呼喊離歌的名字,怕惹來那些殘暴的二貨殺手。
只是將聲線調至她自己能聽到的音頻,喊着“離歌,離歌,該死的離歌。。。”
遠處的高山在夜幕下,顯現出可怖的形狀,還有些野獸的叫聲不時傳來,她縱然膽量不小,但畢竟是身單力薄,心裡難免犯怵。
小心翼翼走了一段,驀地,面前的半人深的枯草不知怎麼晃動一下,她的心幾乎蹦到了嗓子眼,用手一撥,發現是一隻灰色的野兔,“嗖”的便飛快逃竄開了。
稍平復了心情,清理了一下嗓子,試着用唱歌的方式來祛恐,“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死了都要愛,不哭到微笑不痛快。。。”越唱膽子越大,聲線直接提高了幾個分貝,“宇宙毀滅心還在,到絕路都要愛,不愛到天荒地老不痛快。。。”
雪花漫天飛舞,這歌聲凌烈在空中飄揚,帶着一種窮途末路的絕望。
“好小子,死了都要愛,夠氣魄。”猥瑣的男聲在耳際略過,一名肥碩的漢子便立在楚嫣然眼前。
“大哥,這小子長的細皮嫩肉,溜光水滑的,抓回去伺候我們也不錯啊。”一名瘦小的年輕男人更齷齪的賊笑說。
“你們是劫財還是劫色?”楚嫣然右手緊扣着匕首,冷靜自若問。
這一路上遇到太多殺手好不好,搞得她思維都麻木了。
“這個。。。?”瘦小男人轉臉看了看老大。
“當然是劫財,有了銀子我就可以讓怡紅院的翠兒伺候整晚。”肥碩男人摸着流油的下巴,意 淫那倒鳳顛鸞的場面。
“大哥,劫色,我就喜歡她這樣弱弱的,抱着省力氣。”瘦小男人搓着手,兩眼放光。
“小弟啊,你看她瘦的還不如咱家的小雞仔,有啥好看的。”
說完,還鄙視的撇了楚嫣然一眼。
“我就愛這沒肉的。。。養着省糧食。。。”
“淨是骨頭摸着都硌手。。。”
“劫色。。。”
“劫財。。。”
楚嫣然無奈朝天空翻了個白眼,真不知道自己被劫匪嫌棄,是她的慶幸還是不幸!
看那兩個奇葩二貨快要打起來了,她腳底抹油“蹭”一樣溜了。
遠處有一片若隱若現的燈火在閃爍,依稀還聽到有馬兒的嘶鳴聲,仔細凝聽,果真是烈馬的嘶鳴,也就是說,她可以找到片刻取暖的地方了。
楚嫣然心裡一陣狂喜,腳步加快朝那亮光奔去。
越走越近,眼前高高聳立着數只大小不一的帳包,類似於行軍時用的簡易帳篷。
各個帳包內都有燈火,只是在中心位置佔地面積最大的一頂,燈火最爲明亮!
她猶豫不前,很顯然這是打仗行軍的隊伍,自己若是貿然闖入,必定會以刺客或者亂賊身份而打死。
皺着眉頭揣摩一會兒,收起欲前的左腿,想退回去。
哪知,小腿突然抽筋,疼的難以站立,一聲不自覺的輕呼“哎呦。”
“來人,有刺客。。。”
士兵中一聲響亮的男聲驟然而起,燈火依次點亮,瞬間亮如白晝。
“不好。”楚嫣然一拍大腿,飛快抽身,便朝隱秘處躲。
噪雜聲,呵斥聲,響亂一團。
眼看士兵愈聚愈多,個個手持火把,腰挎長劍,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她身形虛晃一下,被逼的前無退路,慌不擇路,直奔中心最大的帳包而去。
飛快的速度,像壓哨的絕殺球一樣,帶着幾分運氣和視死如歸的勇氣,撞開了那扇透着光亮的布窗。
“撲通”一聲悶響,水花四濺,清透的溫水漫過她的頭頂。
她杯具了!
“擦。。。!”待她奮力從水中探出頭來,整個人都呆訥住了!
浴盆邊上立着一位正欲解開袍子的男子,他那修長白希的長指還佇留在領口的金色鈕釦上。
露出一片緊實的肌肉,在燈光的折射下,發着金黃的質感。
布窗被撕開一條很大的裂縫,寒風吹進來,燭火忽明忽暗,高大軒昂的身姿,絕美絕倫的臉孔,星子般的黑眸,閃着深幽清冷的光芒。
“他就在這附近,全部分開搜,不許放過一個角落。”
士兵們紛沓而至的腳步聲,震醒了六神散幻的楚嫣然。
“別出聲,要不然你性命難保,哎呦媽。。。”她想從大大的浴盆裡跳出來,哪知與自己目測的高度有些出入,一個踉蹌又跌回了水盆中。
“呵。”男子雙手交叉,譏誚一笑,深潭似的黑眸耀着慵懶的光。
這愚蠢的女人哪兒來的?
“你大爺的,這誰造的水盆,都能游泳了?”楚嫣然怒罵一聲,抹了一把濺在臉上的水珠,兩手撐着盆沿兒,一個凌空起跳,順利出盆!
“耶律王?有一刺客闖入營地,王這裡有何異常嗎?”帳外,士兵首領低首請示。
“額。。。”那年輕的男子劍眉輕挑,狹長的鳳眸流着不露痕跡的戲謔,不鹹不淡開口。
但那聲“額“在楚嫣然聽來,卻是如臨大敵,心尖兒以最快光速波動,這小子居然是個什麼耶律王?
似乎很高大上的樣子!
管他是耶律王?還是野驢王?眼前先想辦法穩住他,纔能有機會逃出去!
“別動,我的匕首是以見血聞名,殺人於無形,要想活命,叫你那些手下到一邊涼快去!”
人在江湖漂,最重要的便是一個“吹”字!她句話,一直是她人生的風向標!
“爾等退下,孤王很安全。”耶律睿側臉看着似是落湯雞,墊着腳尖用一把三寸的匕首正抵在他脖子上的楚嫣然,邪魅一笑。
果然,門外的雜亂聲戛然而止,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算你識相。”楚嫣然咋着嘴,收回了短匕首。
其實,她心裡比誰都明白,眼前這個野驢內力有多深厚,可能他吹口氣,也能將自己直接吹到西伯利亞去。
莫非?
憑着女人敏銳的第六感,她覺得眼前的這個叫野驢的男人對她有意思了!!
恭喜,你自戀指數達到人神共憤的程度!
“不知你夜闖我軍大營,是何居心?”耶律睿慵懶淡淡的語氣。
“意外,如有雷同,純屬巧合!”楚嫣然眼尖,看見長桌上有塊白錦布,也不客氣,拿來就擦頭髮。
耶律睿冷眼看着眼前這個明顯腦子沒長齊全的女人,那是他專用的御龍巾,她竟去擦腳!
是的,他沒眼花。
這廂楚嫣然擡起那逍魂的小腳丫子朝前一蹬,簡直傲嬌到見者倒地!!
收拾完了身上污染嚴重的幾個部位,她又把那塊已成灰色的錦緞巾子,放到水盆搓了兩把,瞬間,那盆清透的水變得混灰污濁。
不要笑她,江湖兒女都不拘小節!這話是離歌說的!
可是那個該死的離歌到底去了哪裡?!
“扔了吧。”耶律睿嘴角抽搐。
他覺得頭有點疼!
“你叫什麼名字?”他伸出修長的食指揉着發脹的太陽穴,蹙眉又問。
“姓名只是一個代號罷了,芸芸衆生中,誰不是天涯的一過客呢,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天涯客。”楚嫣然對着手中泛着白光的匕首吹了口氣,冷笑兩聲,玩高冷,誰不會!
“哦,有點意思,不過,天涯客,你似乎弄髒了我的水。”耶律睿冷嗤,就憑她這樣智商,怎麼能在江湖上生存這麼久?!
“記着了,還欠你一盆水,後會有期!”楚嫣然並不想多做停留,眼前的男子一身王者氣息讓她感覺壓抑。
一道嬌小靈巧的身影飛快奔出大帳,空中彌留下一股淡淡的清香!
耶律睿失神片刻,這女子的相貌,爲什麼會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一 夜的漫天鵝毛大雪,入目處,一片潔白的世界。
山頂,樹枝,房舍,草垛,石碾。
全被厚厚的積雪覆蓋,空氣稀薄而寒冷。
楚嫣然從未在這樣的冰雪上行路,一步一滑,好幾次摔倒在地,鼻青臉腫,凌風呼嘯,漫天的寒雨,劈頭蓋臉打得生疼,且狼狽不堪!
“離歌,我咒你這輩子都討不到老婆。。。”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跌倒,她委屈的眼圈微紅。
一晚上的時間了,那傢伙也沒來找她嗎?還是嫌她是個累贅,可就算是這樣,也應該和自己說清楚,她也不是那死皮賴臉的人。
眼淚不禁大顆大顆滴下來,落在瑩白的雪上,滴出幾個小窟窿。
“離歌?”身後有雙手臂攬抱她,那淡淡的酒香和熟悉溫度!
“不是叫你在第三個路口等嗎?去哪裡了?我找了你一晚,整座山都翻遍了.。”離歌眸光焦灼,長長的睫毛上掛着水珠。
“你姥姥的,別再給我提什麼第三個路口。”楚嫣然打開他的手,一個挺身站起來,打死她也不承認是自己方向感奇差的原因。
“走,前方不遠就是我的老家,到那裡去洗洗,換身衣裳。”
“我的腿走不了,凍麻了,你自己去吧。”她賭氣的悶悶道。
“上來。”離歌彎下身,扭臉說。
“額。。。”楚嫣然慢吞吞的爬上他寬厚的後背,溫熱的體溫隔着布料傳至她的掌心。
“你不是說你沒有家嗎?
“其實那是我義父的清風鏢局,算不得是我的家。”
陽光將兩人的背影拉的很長很長,身後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足印。
“你剛纔說我會一輩子討不到老婆。。。?
щщщ ☢TтkΛ n ☢¢ ○ “我有說嗎?。。。。”
“嗯。。。”
“你的聽力出現了問題。。。待會去抓點藥吃吃,知道嗎。。。”
“。。。。。。。”
冰天雪地中,一男一女的身影越來越淺。
直至淹沒皚皚白雪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