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來,早已沒了穆澤羲的身影,楚嬙砸吧砸吧嘴,掀開被子起牀,卻突然發現,牀邊的桌子上,擺着一些早膳。
聞着香味,就知道是出自穆澤羲之手。
“雖然暖牀的功夫不咋滴,渾身冰冷,但是念在你這麼大清早在後宋的大營裡給我做早膳的份上,就原諒你了。”
楚嬙隨便洗漱了下,然後抱起東西就要開吃。可有時候,總是那麼的湊巧,楚小姐這一口包子還沒咬下去,可在此時,突然,外面響起一陣,着火啦的叫聲。
“廚房着火了。”
“早膳沒啦。”
楚嬙老老實實的在營帳裡把包子都塞進嘴裡,這才悠悠的起身,朝着事發當場走去····
“怎麼回事?”
看那方向,着火的地方,似乎是後宋的廚房,雖然是簡單的搭了個棚子,但是那裡面裝的都是別人正經吃飯的東西,即便是再重新搭建一個,也需要半天的功夫。
楚嬙無奈,拍了拍屁股,轉身回去。
反正早上捱餓的,肯定不是她就行。
不過,倒是沒聽說過燒廚房這種習慣,還能給丈夫傳染的啊?
然而,沒人知道,趁着這個熱鬧離開後宋大營的人羣中,有一人,英姿不凡,器宇軒昂,一張絕世之容更是讓人心中驚顫,那人不悅的皺着眉頭,抱怨道:“後宋的人,似乎太咋呼了些。難怪她睡不好。”
安言跟在身後,無奈的嘆氣,估計後宋的人死都想不到,他們的廚房被燒,只不過是因爲廚房裡沒有找到楚嬙愛吃的食材,一個將士又剛好說了句楚嬙什麼玩意,還撞上了穆澤羲,所以穆王爺一個不爽之下,直接一把火燒了人家的廚房。
既然得罪了穆王爺,那就餓着肚子上戰場吧。
後宋的戰書,穆澤羲倒是第一次接,所以謝子畫在震驚之餘,又聰明的讓楚嬙戴上面具。
在給楚嬙梳妝的時候,謝子畫突然進來了。
“你們都下去吧。”
謝子畫手中拿着一根銀色的簪子,屏退了伺候楚嬙的人,自己走到楚嬙跟前。
“喲?美人早啊,這一大早的,該不會是來我這睡回籠覺的吧?”
楚嬙嘿嘿一笑,沒個正形。
謝子畫也不惱,只默默的看着楚嬙,然後溫柔的勾了勾脣角,“今日與聖安王爺對戰,你其實,不必太拼盡全力。”
恩?
不拼盡全力,是要做什麼?
等着被穆澤羲揍屁股啊?
楚嬙至今仍記得,穆澤羲曾經有一次惱火了,竟然關起房門打她屁股,想起來就覺得丟人。
謝子畫見楚嬙似乎是不太明白的樣子,徑自拆開楚嬙的頭髮,柔聲道:“女人跟男人打架,要麼,用這張漂亮的臉,要麼,就用聰明的腦子。我只不過,是想讓你今日托住聖安王爺,許國的皇帝也是愚蠢,竟然還想着跟我後宋合作,俯首稱臣,都認了,十萬大軍也不要了,就直想讓謝耀死,這般心狠,也是難得,謝耀與蕭曉筱如今在同林關外百里處小樹林,早就埋伏好了許國的死士,足足有上千人,他們一死,穆澤羲必然會震怒,到時候,定然會方寸大亂。木二啊,你不用太拼,你只需要,把這種蠱蟲,塞進他的衣服裡,就好了。”
隱約中,楚嬙似乎記得,曾經看到說,媚術,是找人心中的缺漏或者是身體的缺漏,方能得逞,難怪,難怪謝子畫竟然這麼認真的籌謀,其實不過只爲了讓穆澤羲這樣的人中她的媚術。
“這種蠱蟲,你總不能讓我帶在身上吧?我可不想懷裡塞着這麼大一個瓷壺。”
裝蠱蟲的壺裡,有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那味道,楚嬙聞着只覺得噁心,不由得皺了皺鼻子。
謝子畫的微微擡眸,掃了眼楚嬙,“蠱蟲,自然是養在身體裡的。”
話音落,楚嬙只覺得身體裡,有什麼東西鑽了進去,一陣一陣的絞痛。
“木二,你記住,你栽在我手裡,就只能聽我擺佈。這隻蠱蟲,要麼傳給你,要麼傳給穆澤羲。哦,對了,當然忘了告訴你,謝耀的身體裡,也有這樣的一隻蠱蟲,當初給他療傷的時候,養在他身體裡的,所以,無論他對蕭曉筱再有新鮮感,好感,也不會記得蕭曉筱的。”
這還是第一次,楚嬙覺得謝子畫這姑娘,真的有兩把刷子。
“大祭司,你到底,想要我做什麼?”
“做什麼?很快,你就知道了。來,乖,閉上眼,聽我說,穆澤羲,根本不愛你,根本,就不愛·····你,要殺了他,殺了····他·····”
聲音似乎來自縹緲,來自虛無,楚嬙的意識漸漸的在消退,直至,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了。
謝子畫見人已經失去了意識,這才走到桌前,拿起桌子上的那隻空碗,氣的牙癢癢,臉都白了,手中捏着那隻碗,就跟捏着一直螻蟻一般。
“楚嬙,你該把穆澤羲,還給我了!!”
寒冬,本就是下雪的季節。
前兩天的大學,地面結了一層冰,雖然不算是多麼冷,但是走在上面,難免有點不方便。
許國的陣營正前方,一匹銀白色的馬兒,通體純白,披着銀色的盔甲,上面隨意坐着的人,不是穆澤羲,又能是誰?
即便是那些後宋的將士,在見到穆澤羲的那一瞬,也爲這個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美貌而感到震撼。
果然,名不虛傳。
要是不打仗就好了。。
還能安心的欣賞會。
可惜,這裡,是戰場。
後宋的陣營中,除了將士,卻再無他人。
穆澤羲揚了揚嘴角,突然感慨的摸了摸自己的愛馬的耳朵,低聲道:“許是去睡午覺了,這個點,她總是貪睡。”
話剛說完,後宋陣營後,緩緩走出一個人。
那人面上戴着面紗,一襲白色的錦緞長裙,看起來飄逸,卻帶着絲清冷的氣息。
穆澤羲的眸子,突然一凜,朝着身後的安言吩咐了幾句,安言便不動聲色的轉身離開。
“後宋,不會是打算讓我穆澤羲,與一女人對陣吧?”
穆王爺面不改色,淡淡的說完這番話,卻總覺得身邊的人,似乎有些不對勁,只是,具體哪裡不對勁,他也說不清楚。
微微扭頭,在看到身後那些將士的面容時,穆澤羲的神色,更加的嚴肅了幾分。
白衣女子緩緩走上前,“怎麼?聖安王爺,瞧不起女子?”
那聲音,是楚嬙。
穆澤羲眸子一黯,輕哼了聲,反問:“對我動手的,只能是我的王妃。你,是嗎?”
“王妃?是什麼?可以吃嗎?”
楚嬙說完,朝着穆澤羲便衝了過來,穆澤羲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卻也還是接了招。。
只是,第一招之後,穆澤羲便覺得有些不對,擡頭看向楚嬙,還沒看清,楚嬙的第二個殺招,就又出了。
楚嬙說過,她所有的殺招,都是對付仇敵的。
可如今,楚嬙,用了殺招。
一招比一招狠厲。
穆澤羲不想多想,但是卻由不得他不多想。
“我的王妃丟了,你知道,她去了哪了嗎?”
穆澤羲一邊穩住楚嬙的殺招,一邊低聲問着。雌性的聲音,透着微涼的氣息,還有些痛心的感覺。如果仔細看,還能看見穆澤羲的眼眶,微微的發紅。
此時的穆澤羲死死的盯着楚嬙的眼睛,想要從楚嬙只露出來的那雙眼中,看不出半點情緒的波動。
“王爺的王妃都丟了,怎麼沒把自己丟了?再說了,本姑娘是給你看你家王妃的嗎?你給我薪酬嗎?”
許是話音的冰冷,刺到了穆澤羲,一時間,穆澤羲竟有些失神,昨天夜裡,楚嬙,還是好好的····
楚嬙冷冷一笑,“王爺,小心了!”
不等穆澤羲反應過來,只看見無數的飛刀,從楚嬙的袖子中,飛了出來。
這些飛刀,穆澤羲擋掉,自然是容易,只是,楚嬙的眼中,滿是殺氣。
“殺!!殺!!”
就在楚嬙跟穆澤羲對陣之時,穆澤羲身後的許國將士,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突然朝着穆澤羲的方向撲了過來。
一時間,穆澤羲帶來的暗衛,急忙護住穆澤羲。
“王爺,許國的將士是瘋了嗎?”
穆澤羲與楚嬙對峙着,突然苦澀的笑了笑,“他們,沒瘋,他們不過是,想要本王的命留下來。”
楚嬙眼中平淡無波,只看着穆澤羲,平靜的如同死水。
“我的王妃貪玩,對什麼都好奇。姑娘若是見着了我的王妃,記得告訴她,本王就在她身後,讓她回個頭。”
穆澤羲說完,突然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朝着楚嬙衝了過去,提起內力,一掌劈在楚嬙的肩頭。
那一掌下去,楚嬙的臉色猛地一變,頭上留出一道鮮紅的血。一個蟲子,從脖子裡爬出來。
穆澤羲突然從地上撿起一把飛刀,朝着楚嬙射了過去。
那把飛刀,是楚嬙貼身的飛刀,蟲子爬出來的瞬間,楚嬙死水般的眸子,又似乎突然有了點波瀾,卻睜大了眼睛,看着那隻飛刀朝着自己射過來····
越來越近···
飛刀,刺向了楚嬙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