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似乎躺着個人,我吃了一驚,隨即反應過來,是他!只是怎麼會睡在這裡?看着他越發憔悴的臉龐,我忍不住坐過去,輕輕撫摸上去。
他卻突然睜開眼,,一下抓住我的手,眼裡滿是警惕。
看到是我,纔像是鬆了口氣,有些疲憊地說:“是你啊!”
“嗯,怎麼睡在這了?”突然想起本是避開他,便放淡了語氣。
他一下子坐起身,輕聲說道:“沒事,什麼時辰了?”
看他還是很累,我忙也輕聲回道:“還早呢,再歇息一會吧!”
良久,他都沒有再說話,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便只是站在那裡。
又過了好一會,他才站起身,慢慢向外走,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發現,原來,我一直都不曾瞭解他。
正想得出神,突然卻又聽見他回過頭道:“你簡單收拾一下就好,不要太累了!”
“嗯,知道了。”見我應了一聲,他才接着往外走。
之後的幾天,我儘量避開他,等他出去纔去收拾書房。
又一天早上,看他出了門,我才進了書房,一眼就看見桌上有張紙條。
“出征,勿念!”是他的字!難道又有戰事了?是和陸深他們,還是……突然想起臨走前沒有來得及通知陸鎩羽,心裡一下子覺得有些愧疚,猛然又記起上一次去塞外的情景,瞬間便失了神。
“煙兒?”是蕭冰!
我忙將字條塞到袖子裡,行了個禮道:“參見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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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禮吧!”
等我站起身,她又接着說:“這些日子殘風忙於戰事,應該沒有時間過來了。”
我心裡覺得奇怪,便沒有回話。
她往裡走了幾步,才接着說:“只是這書房還得打掃着,倒是麻煩你了。”說完就轉過身笑看着我。
我卻覺得一陣發涼,愣了一會纔回話說:“公主言重了!這本就是奴婢的
職責,奴婢一定會將這裡收拾乾淨的。”
“嗯,那就好,收拾完了去我那裡坐坐吧,這些日子,我那院子倒是真有些冷清!”
我心下又是一驚,她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有所察覺?
面上卻還是淡淡的,俯了俯身道:“奴婢遵命!”
她又笑了笑,才轉身走了出去。
等她走遠,我才擡起頭思量起來。
這樣看來,我倒是低估她了,哎,還是不要和聰明人爲敵,該早日抽身才是。
只是,心裡爲什麼突然生起那麼多不捨和眷戀?
罷了,順其自然吧,若是我有心不爭,她應該能明白的!
到了蕭冰的院子裡,一眼就看見她坐在涼亭裡。
“參見公主!”
“呀,是煙兒來了!”看到我,她竟是有些高興。
我忙點點頭當是應答,順手將食盒放到了桌上。
她又興奮地問道:“還帶了吃的?是什麼?”
“是,奴婢做了些糕點,請公主品嚐!”
她笑了笑,朝身邊的丫環使了個眼色,便有人上前打開食盒,取出了碟子。
她忙又對着我說:“快坐下吧!”
我也不推辭,便坐了下來,說話間碟子已經擺好,她順手拿起一塊嚐了起來。
剛嚐了一口,她便點點頭道:“嗯,味道不錯,還夾着些花香。”
我忙解釋道:“是,奴婢在院子摘了些花,將搗碎的花汁加了進來,所以有香味。”
“呵呵,煙兒果然是心靈手巧!來人,將昨天皇上賞的簪子拿過來。”
“是!”身邊的丫環答應着就退了下去。
我心裡奇怪,但並沒有多問。
就這樣靜靜的坐了一會,丫環才又託了個盤子上來。
她便向着我說:“煙兒,來,挑個喜歡的!”
我忙起身推辭道:“蒙公主錯愛,只是奴婢實在配不上這些簪子。”
她卻似乎是沒有聽見,站到我身邊,示意我坐下,然後兀自拿着簪子在我頭上比劃起來。
“嗯,這個不錯!這個嘛,也不
錯,呀!還是這個最好看,煙兒,你看怎麼樣?”
我一擡頭,正對上她手裡的紫玉簪子。
她又問了一聲:“怎麼樣?喜歡嗎?”
我也不便再推辭,便起身道:“謝公主!”
“呵呵,好,那就戴上吧!”
說着就把簪子插到我頭上。
之後又開口道:“我們去園子裡走走吧!”
“是!”
看她已經在向外走去,我忙跟了上去。
走了一段,她突然開口問道:“你和駙馬是怎麼遇到的?”
我心裡一驚,定了定神纔回道:“奴婢本是在一家府上做丫環的,誰知突然遭了大災,隨主人一驚流落到侯城附近,卻在半路遇到山匪,主人一家都慘死了,幸而遇到了駙馬,煙兒才活了下來,駙馬的大恩,煙兒時刻牢記在心!”
她若有所思地回道:“原來是這樣。”
片刻,又接着說:“我本不該提起這些傷心事的。”
“公主言重了,奴婢,沒事的!”
她沒再說話,只有些迷茫地看着遠方,我於是也不再多說,只陪她站着。
回到房裡,纔想起白天的話有些欲蓋彌彰,但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暗自告誡自己以後要多加小心!
幸好,第二天,一切仍是沒有什麼異常,我便越發小心地應對着,除了去書房打掃,便是坐在房裡發呆。
就在我以爲已經風平浪靜的時候,一天出門,突然聽見丫環們都在忙着什麼,像是有貴客要來,我忙拉住一個丫環問道:“怎麼了?”
“今天有貴客要到,公主一早就吩咐下來……”還沒說完,就聽見有人叫她。
我忙對着她說:“好了,你先忙去吧!”
心裡卻在奇怪着,是什麼樣的貴客,值得蕭冰這樣大費周章,難道是他?
這樣想着,心裡突然覺得五味雜陳,不知該不該躲起來,罷了,這種時候該是沒有人注意到我的,一個人出去走走也不錯。
這樣想着,就轉身往外走去,剛要出門,卻似乎聽見有人叫我,一轉身,便看見了蕭冰的貼身丫環綠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