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別胡說，大家都是同學，面子上總要過得去的。”
另外一名女生伸手拉了下開口質疑的女生，湊在那名女生的耳旁小聲說道。
“誰胡說了？他能做我還不能說了？那可是蘭博基尼，好幾百萬的車呢，剛畢業賺了點錢就買得起？忽悠誰呢？以前看着還挺老實的一個人，沒想到現在也這麼浮誇。”
開口質疑的女生撇了江凡一眼，不屑的繼續說道：“以爲別人不知道他的想法嗎？還不就是被佳佳甩了，所以心有不忿？想着今天聚會，就租輛車過來，僞裝個成功人士，好讓佳佳後悔？真是噁心。”
這番話說完，包間裡的所有人，除了楊東以爲，齊齊的面露古怪之色。
看起來都和開口質疑的女生是差不多想法，只不過其他人多少有所顧忌，並不想這麼莫名其妙的就撕破臉，所以不可能像開口質疑的女生那般直接。
江凡不由揚眉，聽着女生的污衊和鄙夷，內心卻一片平靜，並沒有任何憤怒又或者其他負面的情緒滋生。
當你足夠的強大，往往就不怎麼會在乎別人的看法。
如果江凡現在依舊一文不名，那他或許真的會因此而生氣，因爲若是連尊嚴都不能保護，他就真正的將要一無所有。
可是現在，所謂的質疑和輕視對他來講，更像是個笑話。
他有着充足的底氣，當然便懶得理會無關人士的攻擊。
就像是人走在路上，很少會去關心路邊的螞蟻想做什麼一樣。
只是對於這名女生毫不掩飾的敵意，他多少有些失落。
因爲這名女生算是包間裡的所有同學中，除了楊東以外，和他最熟的人。
榮小北，劉佳佳的舍友，一個從山區考上大學的高挑姑娘。
大學四年，江凡親眼目睹了榮小北性格上天翻地覆的變化。
從大一剛入學時的自卑、靦腆、小心翼翼，到後來開始追逐物質享受，整個人的脾氣也變得尖銳起來。
最初榮小北還喜歡過江凡，甚至於江凡會和劉佳佳談戀愛，也有榮小北的因素在其中。
不過沒過太久的時間，榮小北就不再把江凡當做自己的目標，原因也非常簡單。
江凡沒錢。
同時隨着性格上的變化，榮小北似乎把自己喜歡過江凡的事情，當成了一種恥辱，基本上在學校裡只要有機會，就會對江凡表達不屑和輕蔑的態度。
並且這種行爲，隨着劉佳佳和江凡分手而愈演越烈。
“別和女人一般見識，來，坐我邊上，一會兒咱哥倆多喝幾杯。畢業到現在也快一個月了，都不知道你在忙什麼，既然留在了京城，怎麼也不給我打電話？是看不上你東哥了，還是怎麼着？”
楊東伸手摟住了江凡的肩膀，把江凡往酒桌上領。
原本異常尷尬的氣氛，隨着楊東的干預緩和了許多。
包間裡的人也算是比較習慣於榮小北對江凡的態度了，都知道榮小北一直看不上江凡。
儘管也覺得榮小北有些時候比較過分，可畢竟江凡大學四年太過透明，和誰都沒有多深的交情，所以便沒人願意幫着江凡說話。
一時間，整個包間一下子就分成了兩組。
一組是江凡和楊東坐到了酒桌上，一組則是剩下的其他人繼續坐在沙發裡。
方寸之地，一羣剛剛畢業沒多久的大學應屆生，卻將社會的殘酷和冷漠，突兀的、鮮血淋漓的展現了出來。
又過了一會兒，包間的門再次被推開。
劉佳佳和齊海峰手牽手的走了進來。
原本坐在沙發裡的那些人紛紛起身，一個個堆滿了笑容、異常熱情的迎了上去。
只有楊東看了包間的門口一眼後，並沒有任何動作，而是繼續陪着江凡坐在桌上閒聊。
其他人會如此的熱情，當然不僅僅是由於同學的緣故，更重要的原因則在於，他們和楊東不同，他們不是京城土著。
而在大學畢業之後，他們又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並不想回到自己的家鄉。
當留在京城發展，成爲了首選之後，最優先需要去考慮的問題，就是如何經營人脈。
毫無疑問，大學期間的同學中，京城土著的重要性便大大增加。
更何況，今天的這場小型同學聚會之所以發起的原因，衆人也一清二楚。
齊海峰考入了京城建委，成爲了一名真正的公務人員。
哪怕還只是最底層的科員，但潛力巨大！
誰也不知道十年後、二十年後，齊海峰會有怎樣的發展，卻不妨礙衆人現在便展現出自身最友好熱情的一面。
反正多說幾句恭維話又不花錢。
階層的差別，在學校裡其實就已經有所展現，只是還沒到如此赤裸裸的地步。
然而此時此刻，這一切都毫無遮掩的展現出來，讓江凡莫名的回想起了自己之前在異界的時候，同林婉清所說的那些話。
社會其實也像是在爬樹，向下看都是笑臉，向上看全是屁股。
正如現在，所有人都把笑臉朝着剛剛進來的齊海峰和劉佳佳，恰好就把屁股朝向了自己。
哦，對……還有楊東。
“別多想，榮小北這個人太物質，你也知道，所以別往心裡去。”
發現江凡有點心不在焉，楊東以爲江凡是被榮小北的挑釁所影響，不由開口勸慰道。
“我知道的，東哥不用擔心，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所以覺得蠻有意思而已。”
江凡笑着說道。
“咳咳，既然如此，那我私底下問問你哈，你也別生氣，我確實是太好奇，所以也有點懷疑，倒不是認爲你說大話，只是覺得過於不可思議了些。”
楊東很是糾結的說道。
這幅樣子看的江凡一樂，開口道：“是想問我那輛蘭博基尼，究竟是買的還是租的嗎？”
“咳咳，小凡你別介意哈，我就是單純好奇。”
楊東頗爲尷尬的說道。
“這有什麼好介意的，是我的車。不過要說買的，其實也不準確。是朋友送的，直接劃到我名下了。東哥要是喜歡，可以借你開幾天。”
江凡笑着說道。
朋友……送的？！幾百萬的車啊！什麼朋友啊這是？！
楊東一臉愕然。
你還不如說是自己買的呢……這怎麼聽着更不靠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