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在林宛清和鐵牛的陪同下，很快來到了武王府。
沒有通傳，門房就把三人領進了府內，徑直帶到了周棣的書房外，這才讓三人稍後。
周棣無疑是一位非常勤勉的王爺。
開府建牙在河陽城，又基本上算是監管整個大周北地，平日裡需要周棣處理的公務，着實算不上少。
儘管河陽城的事務，都由河陽府衙處理，更上一層的漢東郡事務，也有漢東郡守在掌控。
可北地需要協理的事情非常紛繁，再加上和南方金陵之間距離太遠，若是所有事情都必須走金陵方面的話，很多時候就會顯得異常滯後，乃至於因爲耽誤時間的緣故，造成重大損失。
因此武王周棣擁有着一定的決斷權利，一些事情，可以由周棣蓋印簽發。
在書房外只是等了幾個呼吸的時間，門房便從內走出，然後恭恭敬敬的把三人領進了書房。
接着自己從書房裡退出，同時關上了書房的大門。
除了周棣以外，世子周赫也在書房內。
隨着江凡三人走了進來，周棣已經放下了手中之前正在看的文書，笑呵呵的示意江凡三人落座。
開口道：“江城尉怎麼今天有空來王府了？聽說這段時間，江城尉幾乎從沒有去過府衙？只是偶爾露露面？這可不怎麼好，到底還是河陽的城尉，即便不喜歡去府衙點卯，也要經常去看看，要不然，彈劾的摺子多了，本王也會有些爲難的。”
“王爺教訓的是，我以後會注意的。”
江凡剛剛坐下，就不得不再次起身應是。
這番話其實只是一個警示，江凡很清楚周棣的意思。
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江凡，武王府在河陽城府衙內，有着足夠的耳目來掌握府衙裡的風吹草動。
倒不是對江凡有什麼懷疑，純粹是習慣性的御下手段。
“嗯，注意點好，畢竟你在河陽城做的很不錯，本王琢磨着，再歷練幾年，或許可以把你舉薦去金陵。你胸中有溝壑，甚至有宰輔之才，若是一直把你按在河陽城，可着實會把你耽誤了。”
周棣微笑着繼續說道。
這就是提前許諾了。
先空畫個大餅，讓你心懷感激。
至於實際上究竟要怎麼做，反正說的都是幾年後。
幾年後的事情……誰知道呢？
“王爺謬讚了，我在河陽城住的挺舒心的，還真沒什麼離開的打算。”
江凡欠身說道。
“這個以後再說，不過男人在世，要志向遠大，一直憋在河陽城也不行的。得了，說說你怎麼今天有空過來吧，按照你的脾氣，沒點事情的話，你可不會主動登門。”
周棣擺了擺手，開口說道。
“這個……還真是有事，和世子殿下有關。”
江凡說着，扭頭看向了一直微笑着陪坐在旁的周赫。
周赫明顯愣了下，臉上浮現起了疑惑的表情，開口問道：“和我有關？江城尉指的是什麼？”
“王爺和世子殿下應該都知道了，顧言之顧大人的獨子顧浩然，數天之前莫名失蹤。爲了找到顧浩然的蹤跡，我已經大索全城，可始終一無所獲。今日前來……其實就和這件事情有關。”
江凡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周赫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轉瞬間就恢復了鎮定。
周棣則是面露疑惑之色，開口道：“顧浩然失蹤，你來王府幹嘛？想從本王這裡借用人手，加大搜索的力度嗎？”
“並不是，王爺，其實我已經停了搜索的命令，因爲顧浩然現在究竟在哪裡……我大概已經知道了。”
江凡頷首說道。
“既然知道了，那就趕緊去帶回來，交給顧言之便是了，這跟我武王府有什麼關係？”
周棣更加疑惑了。
“王爺，或許……世子殿下能夠解答您的這個問題。由於世子殿下的緣故，我確實沒辦法把顧浩然找回來了。”
江凡平靜的說道。
周棣皺眉看向了自己的兒子。
周赫則是身體晃了晃，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江凡，開口道：“江城尉，你都知道了些什麼？”
“世子殿下，這個世界上不存在能夠一直不被人發現的秘密。尤其是是一些臨時起意的行爲，因爲沒有經過任何周密的計劃，所以衝動之中，總會有諸多的破綻以及線索留下。”
江凡笑了笑，接着說道：“我把這種情況，稱之爲激情犯罪。指的是在強烈的激動情緒推動下實施的暴發性、衝動性犯罪行爲。特點是，犯罪者在犯罪時理智缺失、無預謀、並且結果往往都非常嚴重。”
周棣此時也總算是明白了江凡想要說什麼。
臉上不由浮現起了震驚的表情，看着自己兒子，開口道：“赫兒！怎麼回事！”
周赫咬了咬牙，開口道：“父王，或許江城尉始終找不到顧浩然，所以犯了臆症了吧。”
“世子殿下，這麼說話就沒意思了，我沒有直接開堂問案，而是選擇了先來王府，本就是抱着善意過來的。這件事到底有多麼嚴重，你心裡清楚，顧言之已經要發瘋了，難道你指望我把這件事情扛下來嗎？問題是，我也扛不動啊。”
江凡搖了搖頭，再次起身，朝着周棣一拱手，開口道：“王爺，我先去書房外等一等，您和世子殿下好好聊聊吧。這件事其實早在顧言之報案的時候，我就已經有所猜測了。”
“只是拖了這麼幾天後，終究無法再繼續拖下去。顧言之已經給我下了最後通牒，再給我三天時間，三天過後，沒有結果的話，我就會因此而倒黴。”
“我能理解世子殿下的想法，不過任何人，都要爲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這是沒辦法的。可能因爲我在這裡，所以世子殿下有些話不方便說，那麼我就暫且迴避。但有一點，既然我今天會過來，就意味着我已經不是在猜測，而是確定，希望世子殿下……能夠端正態度。”
說完，江凡帶着林宛清和鐵牛走出了書房。
眼瞅着書房的門被江凡關死，周棣臉色陰沉的看向了周赫，咬牙道：“顧浩然的失蹤……和你有關？”
周赫臉色一陣變幻，良久之後，這才艱難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