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擎蒼深深的抽了一口煙,噴出一股濃濃的煙霧。他開口說話,聲音極其的低沉:“我和季彥有協議。我不能在出現在她的面前。如果她忘了我,就會重新找到幸福。你弟弟是個不錯的人選,至少她很愛雲諾。把雲諾交到他的手上,我很放心。”
“老大!”修易一臉同情的看着他:“我現在的心情真的很糾結很複雜。我爲你和諾諾感到難過。卻又爲了季彥感到高興。這麼多年,他終於等到了他所愛的人。”
夜擎蒼苦笑幾聲,忽然間擡眸看着修易,喃喃說道:“修易,你說老天爺是不是嫌的沒事兒幹了,作弄人玩兒。你和季彥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在十幾億人海中無意間竟然重逢。這簡直可以說是天大的喜事,值得高興。”
夜擎蒼又抽了一口煙,將菸蒂丟在地上,狠狠踩了腳。情緒瞬間爆發:“真他媽的扯淡!同樣同父異母的兩個孩子,我和諾諾的重逢爲何是這樣的一場悲劇!”
在雲諾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週之後,她終於肯出來了。
房門打開的那一刻,季彥像是一枚發射中的炮彈一般,砰的一聲就撞入了雲諾的臥房。
當他置身於她的房間裡的時候,他驚愕的掃視了一眼周邊的環境,又看到靠在門邊上,笑的一臉燦爛的雲諾。
他恍然間覺得,頭皮發麻,後背一陣陣的發冷!
深灰的窗簾遮住窗外的暖陽照射不進來,房間裡一片狼藉,用過的紙巾快堆成一座小山,吃剩的飯菜堆在垃圾筐裡,經過發酵散發出一陣陣難聞的氣味。
他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這樣的傑作居然出自雲諾之手。而,這個罪魁禍首竟然還笑的那麼開心。
“姐,你沒事兒吧!”季彥開口說話,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雲諾衝他微微的一笑:“我很好,你不用擔心。這一週我想清楚了很多事情。我不會在悲觀不會再沮喪。”
季彥怔了一下,目光落在她的眉目間,似乎在判斷她說的話真假。
“我真的很傻,幸福是要靠自己追求的。被他強迫的太久了,我都忘了自己還有這個權利。”雲諾靠在門邊,微微的笑着,眼神透露出是對新生活的渴望。
見她這個樣子,季彥悄然的鬆了一口氣。想必這一週內,她是經歷了一番痛苦折磨,經歷了激烈的思想鬥爭,才終於想明白的吧。
“你能放得下他了?”爲了確定她的想法,季彥還是多問了一句。
雲諾的心頭驀地一痛。
放下怎樣?放不下去又怎樣?事情到了這樣的局面,這個既定的事實誰都無法改變。
這是橫桓在兩個人之間的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姐?”
雲諾回神,看着季彥擔憂的眼神,緩緩說道:“我會學着放下。”
雲諾果然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沒有夜擎蒼出現的這段日子,生活安排的緊湊卻又很充實,不讓自己有一絲喘息的機會。
每天早晨起來,早早的起牀跟着季彥一起跑步,站在城市的一角迎着朝陽。晨跑回來之後,她就開始準備三個人的早餐。
飯後,季彥騎着單車載着她先送她去大學上課,然後自己再折回自己的學校去上課。
傍晚放學的時候,雲諾不急於回家,而是去學校附近的那家小小的西餐廳打工,直到晚上十點半結束。
季彥來接雲諾的時候,店裡還有最後一桌客人。
雲諾繫着圍裙在吧檯處擦洗着杯子,做着打烊前最後的準備。
在一旁喝着咖啡看雜誌的老闆,看到季彥來接了,便對雲諾笑着說道:“你可以走了。剩下的那一桌,我收拾就好。”
雲諾跟老闆道了謝,去後面員工休息室換了衣服,拎着包走了出來。
兩人一推開門,漫天飛舞的雪花夾雜着溫暖的溼意撲面而來,一下子浸潤了雲諾的心。
“又下雪了!”雲諾驚喜的叫道,張開雙臂去擁抱飄飛的雪花。
季彥單手插在兜裡,凝望着她,脣角流露出一絲笑意。她有多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雲諾追逐着雪花一路小跑,季彥在後面大踏步的跟着。
穿過一條條的馬路,兩個人跑累了,在路邊的一家奶茶店點了兩杯熱騰騰的奶茶喝着。
“姐,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件事你想好了嗎?”季彥忽然開口問道。
“哪件事?”
“離開這座城市,換個地方生活!”
雲諾咬着吸管沉默了幾分鐘:“還是不要換了。搬來搬去的很麻煩。最重要的是,你明年要高考了,頻繁換學校不好。”
“你真是這麼想的?”季彥問她。
“嗯!”
“那如果我高考之後,考取了外地的大學,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另外一個城市嗎?”季彥目不轉睛的盯着她。
“好。”雲諾點了點頭,目光透過玻璃窗,融入這深邃的夜色中。
在馬路對面,停着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的時間有些久了,白色的雪花在車身上薄薄的覆蓋了一層。
車子裡空調開着,暖流涌動。
一雙深邃的眸子透過深茶色的玻璃朝外望去,幽深的目光鎖定奶茶店那一抹俏麗的身影,半天都不曾移開目光。
“老大,你難道每天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跟着她亂轉?”位於副駕駛座上的修易,終於忍不住了。
都快兩個月的時間了,他每天都這樣下了班就抓着他過來,然後聽他面對面彙報雲諾的狀況。
“那我還能怎樣?”夜擎蒼薄薄的脣瓣抿起。
“難道你打算這樣過一輩子?”
“暫時這麼打算!”夜擎蒼淡淡的答道。
“老大
,我覺得你應該找個女人了。”修易輕笑,臉上的表情卻是認真的:“你覺得她已經放下了嗎?其實,她和你一樣沒有放下。你這樣長期跟着她,最終還是會惹出麻煩來的。”
“我只是想看着她畢業,看着她交到男朋友,走入婚姻的殿堂。”夜擎蒼靜靜的說着。說到最後幾個字時,胸口疼的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撕裂。
修易脣角一牽,開玩笑似的說道:“看來我得讓季彥這小子加把勁了!這次的機會真是天時地利,如果他追不到雲諾,連我這個哥哥都替他丟臉了。”
夜擎蒼臉色沉了沉,沒有說話。
黑色邁巴赫停在了公寓的門口,修易打開車門走下來。
“老大,我就不請你上去坐了。”
夜擎蒼點頭,隔着窗子遞過來了一樣東西。
“蛋糕?”
“提拉米蘇!雲諾最愛吃的一種蛋糕。”
修易頭疼的接過他手裡的盒子,兩條眉毛就接到了一起:“老大,你又給我出難題。我回去之後要怎麼給他們兩個人解釋?雲諾,我看着這蛋糕不錯,特地給你捎回來一塊?”
說完,他苦惱的揉了揉頭髮:“這不妥吧?我怎麼對自己弟弟的女人喜歡的東西那麼瞭解了?會露餡的……”
“我不管,自己想辦法!”夜擎蒼淡淡的丟下一句話,開着車子裡離開了。
“哎!”修易看着手裡那精緻的蛋糕,一片愁眉不展。
老大總讓他送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上個月一個月送了她三套衣服,換了一部手機,甚至還送了她愛吃的芙蓉餅。
他挖空了心思編瞎話,生怕出了什麼紕漏。
一旦雲諾發覺這些東西是夜擎蒼送的,那不安定的心燃起一股火苗來。他的弟弟季彥怎麼辦?最後承受痛苦的還是他。
“不如,丟掉它?或者吃了它?”修易打定了主意。這樣一來,以後吃的東西他會就可以不用費盡心思的編理由了。
剛把蛋糕的盒子打開,修易還未開吃,就聽到身後傳來車子的響聲。
他一回頭,恰好看到夜擎蒼的車子又回來了,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正盯着修易的手上的蛋糕。
修易剛想解釋,喉嚨一梗,被口水嗆到了:“咳咳咳咳。老大,你怎麼又回來了?有事直接打手機多好?”
夜擎蒼沉着臉,衝他伸手:“我的手機……”
修易這才猛然想起,剛纔在車上貌似他的手機沒電了,用老大的手機打的電話,忘了還給他了。
修易從兜裡摸出手機,遞了過去,在夜擎蒼黑漆漆眸子的盯着下,硬着頭皮把蛋糕包裝好,拎着回去了。
修易拎着蛋糕一進門,就成功的吸引了兩個人的目光。
“哥,你手裡拎的是什麼?”正在看電視的季彥,扭過頭來,目光盯着他手裡的東西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