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巴鐵真是太好了

黎城是產煤大市,煤炭價格是漲是跌,每天都在報紙和新聞上播報,所以程黎平了解的很清楚。與之相比,陸建平的知識面卻非常淵博,從煤炭聊到電解鋁,又從石油聊到清潔能源,很多看法都讓程黎平歎爲觀止。

換乘的飛機重新調整了座位,程黎平和陸建平離的比較遠,也就沒有再打招呼。凌晨兩點半左右,飛機抵達真納國際機場,這意味着程黎平只花了不到二十個小時的時間,就從中國中原地區的小城來到了南亞次大陸的巴基斯坦第一大城。

真納國際機場離卡拉奇市區大約16公里。陸建平有人開專車來接,但程黎平可沒有這麼好的待遇,只能搭乘機場外面的出租車。由於巴基斯坦人跟中國人的感情特別深厚,程黎平不必擔心有人宰客,便任由司機把他拉到一家中等的酒店門前。

下了出租車,程黎平傻眼了。時間太過倉促,他居然忘了兌換貨幣。司機熱情的望着程黎平,微笑着說道:“450盧比。”

程黎平沒辦法,只能連說帶比劃,問那個司機哪裡可以兌換盧比。司機皺着眉頭思考了好一會,才弄明白程黎平的意思,爽朗的擺擺手,說:“沒錢就算了,中國人是我們尊貴的客人,就當是我請客啦。”

程黎平搖搖頭,他纔不願意佔這個便宜,因爲巴基斯坦的人均收入並不高,生活的其實很艱辛。他快步跑到酒店裡,準備用visa兌換一點現金。沒想到服務檯的服務員告訴程黎平,這裡不能用visa,反而可以使用中國的工商銀行、建設銀行信用卡。

程黎平無奈之極,他一張信用卡都沒辦過,這可怎麼辦。前臺的服務員覈對了他的證件,笑着說:“你可以從這裡暫時預支一點,明天再還上就可以了。”

大喜過望的程黎平急忙借了五百盧比,跑出去付給出租車司機。誰料到酒店門口空蕩蕩的,那個司機已經不在了。程黎平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只能再回酒店裡。

開個房間, 舒舒服服睡了一覺。卡拉奇屬於東五區,比國內晚了三個小時,當程黎平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本地的十一點鐘了。出門找一家大銀行取了點現金,再兌換成盧比,回到酒店結了賬,正好到了退房的時間。

程黎平走出酒店,在路邊買了一張地圖,只覺得街上到處都是戴着小白帽和頭巾的巴基斯坦人,每個人看到自己都會露出會心的微笑。這是世界上跟中國關係最鐵的國家,程黎平以前還感受不到,但現在站在這片土地上,光看到這些真誠的微笑,他就一瞬間全都理解了。

卡拉奇的城區範圍很大,180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住着將近2000萬的人口。程黎平在地圖上分辨出了自己所在的方位,屬於城市新區的邊緣。而周士強被綁架的地方,則在一個叫巴洛卡納的地方。

雖然這個地方對於程黎平來說是完全陌生的,他不知道巴洛卡納是某座建築還是僻遠街鎮,但是他也有一個最便利的問詢條件,那就是街上隨處可見的軍警。由於社會動盪,經常發生自殺式恐怖襲擊,所以巴基斯坦大多數城市的警戒程度都很高。作爲第一大城的卡拉奇,自然也不在話下。

順着眼前的街道向前走,道路兩旁都是頗具民族特色的本地建築。進入卡拉奇新區,則是鱗次櫛比的現代化高樓大廈。程黎平一邊笑着跟本地的居民打招呼,一邊留意巡邏的武裝軍警。短短的十多分鐘,先後過來四撥穿戴不同樣式制服的軍警。巴基斯坦的官方語言是英語,這些人身上佩帶的臂章程黎平也能看懂,有的是巡邏軍警,有的是地方警察,還有一些是反恐小組的,最後一撥則是軍隊憲兵。

地方警察比較好打交道,畢竟負責的是日常的治安任務。等身穿藍色制服的地方警察再次經過程黎平身邊,程黎平馬上舉着手招呼道:“嗨嘍。”

幾個警察全部停了下來,微笑着問:“中國人嗎?”

程黎平點點頭,並沒有用英語跟他們對話,而是用漢語答道:“是的,警察先生,我需要幫助。”

領頭的警官爽朗的走近前,程黎平看到他的肩膀位置有psp三個英文字母,那是police servicepakistan的縮寫。警官的鬍子很濃很長,按照巴基斯坦人的習慣,這是權力和威嚴的象徵。“你好,我的兄弟,你需要什麼幫助?”

程黎平之前去過其他的歐美國家,他們會熱情的稱呼外來的客人爲“我的朋友”,但像巴基斯坦人這樣直接稱呼“我的兄弟”,還是第一次遇到。程黎平拿出地圖,裝出一副很爲難的樣子,說:“我想去巴洛卡納,但是不知道怎麼走。”

警官的漢語水平可能並沒有程黎平想象的那麼高,根本就沒聽懂程黎平說的是什麼。但是巴洛卡納四個字的讀音一說出來,幾個警察的臉色全都變了。爲首的警官馬上板起了臉,用英語問道:“巴洛卡納?”

程黎平只好再用英語複述一遍,不過他感到警察的口氣不太對,又順帶了一個理由,說行李被人搶了,那個人說他住在巴洛卡納。

警官一臉愧疚的說:“真是對不起,我的兄弟,我代表卡拉奇人民向你道歉。不過,我勸你不要去巴洛卡納找他算賬,因爲那裡都是渣滓住的地方。”

程黎平內心暗喜,有眉目了,原來巴洛卡納是出了名的匪窩,這下子就好找了。不過程黎平仍是故作爲難的說:“可是,我的證件和錢包都在行李裡面,錢可以不要了,沒有證件可不行啊。”

警官皺皺眉頭,轉身跟其他的同事商量一會,說:“兄弟,我們可以把你送到使館那裡,補辦一下手續,回中國是沒有問題的。”

程黎平低着頭思考片刻,道:“警官兄弟,謝謝你們,不過我還想在卡拉奇多玩幾天。這樣吧,你們告訴我巴洛卡納在什麼地方,我儘量避開那裡。”

警官接過地圖,指着西南部的一個小街道說:“這裡是巴洛卡納,屬於舊城區,周邊是石油儲備中心。”

程黎平道了謝,向幾個警官行了個禮,繼續沿着道路往前走。那個警官笑了笑,突然追上程黎平,遞給程黎平幾張皺巴巴的鈔票。程黎平低頭一看,幾張鈔票的面值都很小,加起來大約一百多盧比。

“警官同志,你叫什麼名字,如果我遇到困難,可以直接去找你嗎?”程黎平深受感動,故意問道。

警官握了握程黎平的手,道:“我叫哈克·阿里·侯賽因。警所就在這條街的盡頭,你路過的話一眼就能看到了。”

程黎平再次道謝,與幾個警察揮手告別。

遠在萬里之遙的異國他鄉,程黎平的心情跟以往完全不一樣。他覺得屬於前幾年的激情和熱血全都回來了,那是一種經過多年殘酷訓練而養成的條件反射,在特定的環境下就會被自動觸發。而此時此刻,在黎城的豪宅裡大做首富夢的王智浜,心情卻迥然不同。

如他所料,國慶節的時候,股市一片大好,沒有人會在紅色浪潮來臨的時候選擇砸盤。可是國慶節一過,王智浜驚訝的發現他的股票開始走低了。股市是一個生意場,有漲有跌,本來就很正常。可是作爲一支飽受全國股民期待的“妖股”,連續出現大量資金拋盤,這個就有點不正常了。

十月十日,智浜實業的股票破天荒的迎來第一次跌停,股價從55.4元下落到了49.8元。再一看資金流向,單日淨流出大單資金逼近五個億。從盤面來看,18萬手賣單牢牢封在50元整,按照一手等於100股來算,又是整整9個億的籌碼。

王智浜慌了,趕緊去市政府找朱家營。朱家營倒是一臉鎮定,面不改色的說:“王總,你們公司出現負面新聞沒有?”

王智浜搖搖頭:“沒有啊。”

“月報出現利空消息沒有?”

“也沒有啊。”

“證監會銀監會調查你們沒有?”

王智浜一臉迷茫,道:“哪兒有啊,智浜實業的股票一直走的都很好。”

朱家營笑道:“既然一點問題都沒有,你擔心什麼?再好的股票,也不可能永遠是漲吧?你看看人家貴州茅臺,現在股價都400多了,還不是跟浪潮一樣有漲有跌?”

王智浜急道:“朱市長,這個我當然明白,可是十幾億的資金一砸盤,智浜實業的股票可能要持續暴跌啊。”

朱家營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智浜實業的股價拉昇到了這個高度,已經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別人買這家公司的股票,明面上來說是爲了賺差價,但從根本性質上來說,所有大大小小的持股人都是正兒八經的股東。儘管王智浜在股權上佔大頭,可如果其他的股東聯合在一起,很有可能把王智浜趕下董事長的寶座。

只不過智浜實業集團的一羣領導一直在做持續增值的美夢,從來沒有正視過這一點。即便類似杜德仲這樣的人提到過,也被他們嗤之以鼻的忽略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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