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楓和其他的精英士兵們幾乎是同時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這樣一來,他們就要根據敵人的特殊情況來改變自己的戰鬥方案了,而且因爲喪屍煞魔的危險性,他們必須也得第一時間去跟總部彙報,因爲他們知道,總部過不了多久就會派人過來疏散羣衆,而如果那些疏散羣衆的士兵在這個時候到達戰場的話,他們的計劃可就真的全都亂套了。
可突然,一道乍現的藍色光芒突然出現在了他們不遠處的天邊,那一道光芒像是盛放的眼花般只出現了一剎那,隨後纔是那一陣滾雷般的聲音。
但這可不是雷聲,他們幾乎所有人都聽出來了這聲音的來源——時光重炮!
那陣槍聲響起之後,他們的目光也都不約而同的轉到了槍聲傳來的方向,與此同時,他們也都看到了那從天上落下來的巨大玻璃一樣的碎片……
與此同時,小鎮邊緣的一座小型水塔上。
大祭司的眼睛像是兩顆放在寂夜中的夜明珠般閃爍着晶瑩的藍色光芒,他一臉憤慨,蒼老的臉上寫滿了偌大的怒意。
因爲他的前面是足有三十多具屍體,在這些屍體當中,大約有不到十個人是當地的居民,而剩下的,就是那些剛剛通過傳送門來到這裡準備疏散羣衆的行動部士兵了。
大祭司大約就比他們晚了不到一分鐘趕到這裡,這二十多個士兵就全部變成了倒在血泊中的屍體,這些人在死前甚至都沒能發出任何呼救來。
大祭司剛從傳送門裡出來的時候便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但不管怎樣,他的任務是來幫楊楓和“仲裁者”的士兵們打破幻境,所以就算眼前的一幕再怎麼讓人痛心,他也得含着淚咬着牙舉起時光重炮來。
他的原計劃是用時光重炮直接去轟擊幻境壁,因爲幻境這種東西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玻璃房屋,只要有一個地方被打破了,其裂痕就足以毀滅整個幻境,但現在既然知道了這個幻境是誰製造了,他就不如把這一顆子彈留給製造這個幻境的幕後黑手了。
於是他這一槍“極限輸出”模式下的一炮就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三百多米開外正在繼續維持幻境的噩夢鴕鳥身上,噩夢鴕鳥直接被這一槍打得只剩下了一堆碎裂的肉塊和光禿禿的腦袋,幻境也因此而崩潰,整個小鎮都被幻境崩塌而發出的玻璃破碎聲充斥。
大祭司作爲一個頂尖的戰術大師,他在看到自己的士兵們已經死亡後就已經知道,自己從踏上這片土地的時候,就已經回不去了,既然反正都是回不去,那他還不如拉一個墊背的,於是他才選擇了把這一槍留給噩夢鴕鳥。
果然,他剛扣下扳機之後,他就感覺到了自己身後吹出來的那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涼風。
他的敵人既然都有能力瞞過異次元空間光鏡的眼睛了,那就肯定不會讓噩夢鴕鳥自己在那裡維持法陣,他們也一定會有一個實力強勁的“守護者”在這裡鎮守,而他面前這些倒在血泊當中的行動部士兵,想必就是死在了這位“守護者”的刀下。
而在他們的所有敵人當中,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裡殺死這麼多士兵的人,恐怕也只有楊楓的師父能夠做到了……
“你好啊,大祭司,好久不見。”
他的身後接着傳來了一陣沙啞的聲音,大祭司頭也沒回就能確定來者正是曾經的狄修索,也就是現在的001號實驗體了。
“這纔多久,不是上次在南美剛見過麼。”大祭司說着,轉過身去的同時將時光重炮背到了身後。
他知道,在這麼短的距離內,他用時光重炮根本不可能傷到狄修索,這可是個實力能夠比肩楊楓的存在,若不是這傢伙沒有感染性,恐怕連楊楓都會被他壓着打。
這樣實力的敵人,就算是大祭司以前的時候都得正兒八經地認真去打,更何況是現在他這個狀態?
狄修索自嘲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喔……非常不好意思,瞧我這該死的記性,我記得上次跟你見面的時候你還挺年輕的,這次見面便成了這個樣子,就以爲時間是又過了幾千年或者是幾萬年了呢……”
“對你們這些命運悲慘的人來說,度日如年真的是挺恰當的。”大祭司面無表情地對狄修索說道。
狄修索輕輕一笑,提着那把上次被楊楓砍斷了的斷刀朝他走了過來,“實際上,我們現在都已經接受自己的命運了,畢竟命運這種東西,誰都拿捏不準,它想要讓你變成惡魔,你內心再怎麼虔誠都不會有用,我們便是如此,與其每天都掙扎在水深火熱之中,不如順應其中去享受它。”
他說完,便用那把斷刀在大祭司的胸口處輕輕一戳,但這一下並沒有成功地傷到大祭司,因爲他的身後還有時光重炮;時光重炮瞬間變成防護罩模式擋在了他的身旁,而他也知道,狄修索這麼做,就是爲了打出時光重炮的防護模式,等防護罩一解除,狄修索就會對他發起真正的攻擊。
“所以你們,終究都是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大祭司說着,看着那層護在自己身旁的防護罩逐漸淡去,狄修索的目光也像是一條在黑暗中游蕩的毒蛇般從別的地方轉移到了大祭司的心臟位置。
“活成什麼樣子其實都無所謂了,其實這些年我也都想開了,跟我那些早就死在了戰爭中的兄弟們比起來,我還活着就已經是比他們好很多了,不管是當一個好人壞人,哪怕是什麼目標都沒有,只要活着就去作就是了,更何況,我們現在也有了統一的目標,有了統一的老大,我們的老大就是世界,我們現在就是替世界做事的影子,夜晚降臨的時候,影子註定就要吞沒光明,沒人會是例外。”
狄修索說完,下一個瞬間他的手就出現在了大祭司的胸口前,他的速度已經快到了可以讓普通人完全反應不過來的速度,甚至都能夠用這種沒有什麼尖端的斷刀來輕易刺破大祭司的衣服胸骨。
當然,這樣前端近乎是鈍器的斷刀對於人體的殺傷力也是難以估量的。
“唉,當年真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安德烈·弗朗西斯今天會死在我的手中,我很抱歉,但這是你我的命運,殺死你的不是我,而是世界的陰暗面,就算我不出手,世界也會安排別的人來替我做這件事的。”狄修索的臉上帶着一抹兔死狐悲般的表情,隨後他猛轉刀柄,用手中這把斷刀最寬厚的部分搗毀了大祭司的心臟。
對於這樣一個連快速走路都成問題的老人,這一刀刺在他身上所造成的傷害是難以估量的。
“是啊……活了這麼多年,我也累了,雖然你不如我年紀大,但我們起碼也都是從一個時代裡走過來的人。”大祭司說着,從口中吐出來了一口夾雜着心臟碎片的濃血,“不過如你所言……我這麼大的一個人物,就算死掉的話,怎麼着也得拉着殺死我的那個人墊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