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章不一樣的惡魔
看起來是感慨了一句,接下來,這個惡魔饒有興致的看着對面的徐思,嘴角揚起那一抹似乎表示期待的笑意:“……這麼難得的餘額我喝咖啡,你是不是有事求我啊?”他明知故問,語氣充滿玩味,看起來,他真的很喜歡,更是享受這樣一種被人求的感覺。
特別是對徐思,他對這個女人十分有興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接觸多了還是別的什麼,漸漸的,他看徐思的目光與其他的人類有些不一樣,那種感覺有些微妙,像一種朋友,卻又有着陌生人一樣的距離。
就像是徐思所說的那樣,他們多少也算熟人,可這種熟人卻猶如敵人,不希望再次相遇,卻又總是因爲這樣或那樣的原因而又走在一起。眼下這個惡魔並不討厭這樣的感覺,從開始的不屑一顧不以爲然,到後來的漸漸渴望,最後就是像現在這般,那種讓惡魔不能理解的渴望變成了現在的一種期望。
期望?
呃,怎麼說呢,就像寂寞的男人需要一個懂自己的女人一樣,惡魔對徐思或多或少有這樣一種期望。當然當然,這種期望可不是什麼跨越種族的愛,如果沒錯的話,那只是一種好奇,因爲接觸多了,眼下這個文質彬彬的惡魔,他開始對徐思有着微妙的好奇。
他有點不明白這樣的感覺,就好像,他不是很明白眼前這個女人到底因爲什麼,敢於又一次的找上自己。但他發現,人類並不是他想象中那樣單純而直接的有愛或者無情,有些時候,他們更像徐思這樣,冷漠卻又熱情,冷血卻又脆弱,很多看似矛盾的東西全卻全都合理的集中在一起。這讓惡魔越來越不能理解,也是越來越好奇,人類究竟是充滿矛盾的物種,還是別的什麼。
惡魔不是很清楚,他與人類打過幾個世紀的交道,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與人類對等而坐,在他的眼中,不不不,在惡魔的眼中,人類只是他們的獵物,就像圈養的豬,完全不值一提。
可接觸多了,他開始發現,人類還是蠻有意思的,有着陰暗又有着光明,有着虛僞又有着真誠,有着理所當然的自私,但有時候,他們又會自我犧牲,顯得高大,又顯得卑微。
這樣慢慢接觸下來,惡魔覺得,與其將人類當成獵物,還不如將他們當成馬戲團的小丑,在覺得無聊以前,人類這一幕幕自相矛盾,卻又必然存在的表演,實在讓他着迷,甚至是有些欲罷不能。
就好比眼前這個女人,明明知道自己的危險,清楚不應該與自己有過多的接觸,可一次又一次,這個漂亮的女人總是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自己,期待和希望的同時又是充滿忌諱和不安,隱隱約約總是會透露幾分害怕和惶恐。
一般來說,人都會遠離自己所害怕的東西,可徐思,她似乎不是這樣,每一次,她的驚恐和害怕都會變成一種淡然,就好像現在,面對曾經都不敢與之對視的這個惡魔,此刻的徐思卻是十分有勇氣與之直視,那樣的堅毅的眼神,沒有一絲躲閃的意思。
也正是因爲這樣的眼神,比起大部分人類,惡魔對徐思的好奇更爲深刻,他多少看的出來,因爲別的什麼人,似乎讓徐思變得勇敢了很多,明知道危險,卻敢於與之面對。在惡魔看來,事情不應該是這樣,既然徐思害怕他,在變強以前,她應該會繼續誠惶誠恐,而不是僅僅因爲什麼人而就突然變得很有勇氣,嗯,傻傻的勇氣。
徐思倒是顯得很乾脆,她也不管惡魔眼神之中那種玩味越發濃厚的好奇到底意味着什麼,她就是不卑不亢,從容而淡然,一字一句的說:“……求?”她很不喜歡惡魔使用這樣的字眼:“你好像太高估自己了,”她洋溢出那一絲微笑,帶有幾分明顯的自信:“……我這可不是在求你,而是對等的交易……”說到這裡,她的笑變成了一種冷然:“……還是說,像你們這樣的惡魔,向來就是把交易看成一種‘求’?”
說完,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這個十分秀氣的男人,眼神帶有幾分明顯的不以爲然:“再說了,求是帶有感情色彩的,像你們這種沒心沒肺的惡魔,會明白其中所代表的意味?”她搖搖頭,輕笑起來:“……‘求’後面跟的是一個‘人’,可不是惡魔,你有聽過‘求’惡魔?”
她嘴角那一個輕笑變得更加好看,也更加的迷人:“這個字眼屬於人類,”她的語氣有些不屑:“……像你們這樣的惡魔,應該不明白‘求’到底意味着什麼吧。”她是在表達,求這個字眼是對有情感的生物而言,可不適合惡魔這種沒心沒肺的東西。
徐思的話讓惡魔錯愕了一下,呆了呆,他現在細細想來,似乎也不是很明白‘求’這個字究竟代表什麼。但他還是喜歡這個字的,在他看來,求就是一種享受,獵物對獵手的最後垂死掙扎。這樣的話,他微微一笑,笑容看起來不錯,至少好看:“……求?”他稍微的想了想:“不知道你同不同意,它更像一種不得不的屈服,而那樣的屈服,真的太讓人印象深刻,像我這樣的惡魔,虛榮心可會得到大大的滿足。”他試圖讓徐思相信,他很喜歡求這個字,這讓他覺得自己存在的價值,面對弱小生物時候那種高高在上的遙不可及,無以倫比……
惡魔的話剛說完,徐思就是有點哭笑不得,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爲什麼會有這樣一種淡淡的憂傷,可現實是,她真的有些同情眼前這個惡魔,似乎在他的眼裡,只有踐踏其他生物的生死,纔會滿足他那種讓人無法理解,極其變態的虛榮心,甚似乎只有這樣,這個惡魔纔會覺得自己活着的意義,存在的價值。
“…………”徐思本來是想說點什麼的,可想了想,也許這就是種族之間的代溝,無法三言兩語就能解釋的清楚。終究,在靜靜注視了眼前這個惡魔以後,徐思輕嘆一聲,幽幽的說:“我覺得吧,也許你應該去看看心理醫師,說不定他能治療你那種……呃,虛榮心。”
惡魔聽了,笑容依在,看起來一點也不在意,不不不,那根本就是一種不以爲然,不屑一顧:“……心理醫師可靠不住,”他顯露幾分無奈:“我去看過,但效果不怎麼樣,藥倒是開了不少。”說到這裡,他終究苦笑起來,覺得自己是這樣的無辜:“……那些藥可夠嚇人的,差點我逼成一個瘋子。”他到不是在開玩笑,因爲想要進一步瞭解在他看來十分有趣的人類,這傢伙真的找上了心理醫生,並且很明確的表示他的心理極度不正常,每分每秒都有殺人的衝動,希望醫生可以幫幫自己。
結果不怎麼樣,開始幾天還沒什麼,可在那些藥物不斷的作用下,這個失控的惡魔差點殺了那個心理醫生,如果不是老爺子在他身上施展了咒術,那個心理醫師絕對不可能活的跑進精神病院。
呃,的確是這樣,要知道,當時的惡魔可是完全展現了惡魔形態,就是因爲那樣一副面目猙獰的面孔,心理醫生活活的嚇瘋了,有事沒事總是拿着一個十字架,看到一個稍微清秀有點的男人就說他是惡魔……
好消息是,這個惡魔聽說,那個被自己活活嚇瘋的心理醫生不知怎麼的就出院了,貌似還恢復的很不錯,最近應該又當起了醫生。這多少讓惡魔感到幾分欣慰,也是讓他知道,人類還真的是嚇不起,好一點的一嚇就暈,差一點的一嚇就瘋,最直接也是最乾脆的,隨便一嚇就嚇死了。
這樣的話,爲了不讓自己惹出更多的麻煩,這個惡魔認爲自己還是不要去看什麼心理醫生爲好,免得又鬧出什麼人命。話說,老爺子的確是讓這個惡魔存在於世,但這並不代表他就會放任不管,應該來說,因爲這個惡魔的難搞,老爺子纔不得不才將它存在於現世,畢竟,封印或者淨化,對這個惡魔一點用處都沒有。
但老爺子還是有很多方法可以折磨惡魔,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眼下這個惡魔也算嘗試過不少次,然後,也算長了點記性,明白,如果自己真的嚇死人了,那個紫色獵人肯定又會把他抓回去,什麼噁心的女巫秘藥,絕對是又一輪的完美伺候。
實際上吧,老爺子根本就是把這個可憐的惡魔當成白老鼠,只要林雪兒這個不一樣的女巫研製出專門對付惡魔什麼的秘藥,不管他同不同意,老爺子總是會把抓回來,好好的實驗一翻。
那個結果當然不怎麼樣了,如果可以,這個可憐惡魔認爲老爺子還不如直接砍了他,這尼瑪的實在太折磨人了。
老爺子倒也是想,可這不是沒辦法嘛,直到現在,在這個惡魔面前,多少應該有效的秘藥,對他造成不了太多的傷害,最多開始的就是一些皮肉之苦,等不了幾天,這個惡魔總是可以毫髮無損的重新站起來,就跟個沒事人一樣。
這對老爺子打擊很大,覺得,獵殺惡魔無數的他,居然有那麼一天,連這樣一個小小的惡魔都不能消滅,反倒是讓他慢慢的成長起來。
也是蠻奇怪的,這個惡魔本來只是一隻連虛無形態都沒有的食屍鬼,靠吞噬死人的屍體生存和成長,而就是這樣一個最低等的食屍鬼,老爺子居然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反而,魔力明明被老爺子囚禁起來,可這個食屍鬼就像能夠繞過鬼宿的林一樣,緩慢卻又迅速的成長……
這已經有幾年了,從開始的食屍鬼,這個惡魔成長到了類似邪惡法師一樣的地步,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就是這個惡魔可怕的地方,也是徐思這麼忌諱和在意的根本原因,要明白,老爺子的魔力束縛不知道可以繼續控制這個惡魔多久,可能幾年,也可能,下一秒鐘,這個惡魔就可以打破老爺子的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