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可將地圖鋪開,比比劃劃,覈算着到附近郊區的最佳路線。“最近的也要30公里,我們一幫人走過去怎麼着也要6個小時左右,關鍵這麼遠,我們以後進城蒐集信息會很麻煩。”
“如果還能有輛車就好了,你們誰會偷車嗎?”賀多用詢問的眼神認真的看着衆人。
張可無奈的翻翻白眼,“你以爲出了門就會停着一輛車,鑰匙插的好好的讓你開走啊!”
張可的嘲諷,卻意外的點醒了賀多,“對!很有可能!你看馬路上那麼多停在路中間的車。肯定有沒來得及拔車鑰匙的!”
賀多被自己的智慧照亮了,拿着砍刀直接衝到店外,對着迎上來的喪屍左砍右削應對自如,很快的接近了停在路邊的一輛銀色私家車。車窗玻璃已經在昨天的爆炸中被震碎,車子的駕駛座上還坐着一個長髮的女喪屍。
穿着清涼的吊帶裙,皮膚已經潰爛變成了青灰色,原本豐盈的身體也已經乾癟,暴露在外的胸衣突兀的掛在平整的胸口。賀多的靠近顯然激活了她的食慾,被卡在安全帶上伸長了手臂揮舞着企圖抓住賀多。賀多反向握住刀柄,狠狠的扎進她的腦袋,刀口深深的扎進腦後的靠椅,像釘子一樣將她固定在了車位上。
女車主瞬間沒有了掙扎,賀多看着她烏青的臉,眼睛上還沾着假睫毛,眼角依稀能看到一些妝容,“什麼牌子的化妝品?這麼持久變喪屍了也不掉妝~”賀多嘀咕着。
她生前是個怎麼樣的人?她開車出來也許是爲了某個約會?她的家人有沒有找到過她?有沒有爲她的死而傷心?
一連串的問題忽然冒了出來,賀多好像趕蒼蠅一樣揮了揮手,試圖把這些無聊的問題趕走。順利的打開車門,趴在腐臭的屍體上解開安全帶,將屍體搬出車外,不知道爲什麼,賀多心裡竟有些感傷,竟然不忍心這具屍體就這樣暴屍馬路,還特意拖到了有陰涼的地方。
做好這一切,賀多回到車上,拔下車上的鑰匙,朝着張可他們藏匿的地方揚了揚手裡的鑰匙,然後得意的跑回店裡,“現在,我們的交通工具解決了!”
一行人也不再做耽擱,迅速的收拾起了東西,向下一個目的地進發。
賀多駕車在城市中快速的移動,有些路段已經被車子填滿,使得他們不得不繞行。
一路看着窗外的張可忽然眼前一亮,“停車停車!”
賀多一腳踩在剎車上,一車的人都向前閃了一個趔趄,“怎麼了?!”
張可興奮的拉着張朵悠和張新蘭,“媽,朵悠,我們去換身衣服吧!!”說着指向路邊的一家華麗麗的精品女裝店。
所以說,女人就是女人。以前看美劇《行屍走肉》的時候,經常有人吐槽,說怎麼解決內衣褲的問題,怎麼解決例假的問題。
張可想說,在生死麪前那些都不重要!可是當一大堆不要錢的新衣服就擺在你面前的時候,連生死都變得不重要了!
賀多看着眼睛裡滿是神采的張可,近乎寵溺的搖搖頭,再看看張可她們身上的衣服,被汗水反覆浸泡的背心已經印出了一道道的鹽漬,又是灰又是血的,還有打鬥中留下的破洞。
一腳油門,賀多將車子一個漂亮的甩尾停在了服裝店的門口,“女士們,請便吧,今天全場免單!”
三個女人迫不及待的下了車,手動解決掉那些喪屍售貨員,以及在試衣間的裸胸大波喪屍,就開始手忙腳亂的開始打劫了,滿屋子琳琅滿目的衣服、和各種首飾,幾個女人根本都不能自持。
趁着幾個女人瘋狂“購物”的空檔,賀多到旁邊的男裝店隨便的挑了幾件T恤和內褲,還順便給亞瑟挑了一雙新鞋。
由於還深處險境,幾位女士還是快速解決了此次的清倉大甩賣,而且除了必須的衣物其他的倒也沒有多拿,他們現在越少的累贅越好。
可是在沒有售貨員的商店裡,隨便拿東西的感覺太好了!回到車上的三個女人一路上也亢奮起來,嘰嘰喳喳的聊着天,好像在進行着一場平常的出行。
亞瑟和賀多相視一眼,默默的笑了。
如果這是在以前,可能男士們會因爲陪女士逛街而抱怨,也會擔心自己的錢包,可是在這晦暗的末日中,能夠放掉所有的殺戮與死亡,單單隻討論這件上衣搭配哪條褲子比較好看這樣的話題,卻讓他們的神經莫名的愉悅與放鬆。
車子逐漸駛離了城市,在道路上開始狂奔。賀多按下車載的CD,LeonardCohen低沉的嗓音從音箱中傳出,“這是張其彬最喜歡的歌手……”張可停下了閒聊,忽然悶悶的說了一句。
萊昂納德?科恩,這個面容沉鬱的老男人是加拿大的吟遊詩人,寫過美麗的詩歌,唱過讓人流淚的音樂,是張其彬最愛的歌手。
“需要我關掉麼?”感受到氣氛漸漸凝重,賀多弱弱的問。
張可搖搖頭,開始小聲的跟着哼唱起來,到最後,所有人都跟着萊昂納德?科恩低啞的嗓音開始放聲歌唱。
破碎的車玻璃不斷灌進夏日的風,在奔向原野的路上,色彩明亮的風景不斷退後,在詩一般的音樂中,他們像自由行走的牛仔,奔向曠野、奔向充滿艱辛冒險的未來。
車子飛馳,很快就到了張可預定的地點。這裡是城市水源的源頭,旁邊就是一個自然的水庫,幾條較爲清淺的河水蜿蜒在青草間,以前的時候週末很多人過來野餐,其實也算不上什麼鄉村,說是城市後花園更貼切點。
只是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青草和水邊的蘆葦已經快要沒過頭頂。大自然奪回城市的速度,比人類想象的要快的多。
四下裡靜悄悄的,只有不知名的鳥鳴蟲叫,連一隻喪屍都沒有。
在城市裡困鬥了那麼久,眼前的這片天地簡直就是天堂,張可率先衝進溪水中,沒什麼比這種感覺更爽啦!把髒透了的身體,沒進水中,溪水在太陽的暴曬下竟有點溫熱。
張新蘭看着緊跟着跳進溪水中的張朵悠,拿着乾淨的新衣服,有些尷尬的對賀多和亞瑟說,“你們倆先回避一下……”,說完也迫不及待的衝進了溪水中。
天大地闊,沒有什麼比這種感覺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