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上)尋龍解鳳

“不認識。”林索圖搖頭道,“也是軍人”

唐術刑擠出個笑容,失望地點點頭,姬軻峰也很失望,但同時也從唐術刑臉上看到了一種他失去了多年的東西那種發小之間的友情。唐術刑時刻在心中還記得他們三人小時候的事情,而自己則因爲父親的事情,忽略了太多,如果不是因爲唐術刑的父親唐定峰也在同一時間失蹤了,說不定他也會忙得忘記掉唐術刑。

“在東南亞有點名氣,又是軍人出身的極少,不過我倒知道有個姓田的,可年紀不大,和你們差不多,全名叫什麼我忘記了,從前開過一家傭兵公司,後來因爲不願意和賣藥販毒的合作,被迫關閉。”林索圖邊吃着烤肉邊說,還大口喝着啤酒,模樣十分豪爽。

“然後呢”唐術刑漫不經心地問道,腦子裡卻在想其他的事情。

“後來他得到了一個姓莫的老闆的資助,那個姓莫的開了一家全球安保公司,人數雖然不多,但全都是精兵良將,聽說還和各國政府關係不錯,都不敢動他,不知道是什麼背景。傳言說那個姓莫的當年可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殺手,可傳出來的年齡又太年輕了,嗨,反正都是傳言而已。”林索圖吃喝着,又指着自己那門榴彈炮說,有人覺得他只能在陸地上用炮稱王,他不相信。乾脆把榴彈炮架在船上試試,一開始還不行,船身晃得太厲害,後來掌握好頻率和方法之後,發現還是能指哪兒打哪兒。

就這樣,幾人在船上吃吃喝喝,三天很快就過了,在徹底擊沉了那艘靶船之後,警戒艦又靠近了泰國海域,等着直升機去取銀行本票。這段時間。不得不跟隨着的椰桑等海盜精神高度緊張。因爲隨時都有被泰國海軍包圍擊沉的可能性,但三天之中,有數次遭遇到泰國海軍的巡邏艇,對方也僅僅是上來做了簡單的詢問。接着敬禮離開。絕不刁難。

本票如期送到顧懷翼手中。他轉手便交給了唐術刑,理由是:雖然唐術刑整天稀裡糊塗的,但錢交給他。他丟了命都不會把錢丟了。

第四天凌晨,太陽剛從海平線冒頭,四人便跳上海盜船離開。此時姬軻峰突然想起來那架停靠在靶船上的直升機,還有那個死者,立即問那是怎麼回事

顧懷翼則只是笑笑,等林索圖的那艘警戒艦開遠之後,纔開口道:“在這個世界上,錢可以解決很多事情,比如說,藥金要在海上試藥,鄭國淵要在海上打靶,只需要花錢買通周邊會巡海的國家,他們便立即會變成瞎子聾子。”

“毒販和政府合作真荒謬”姬軻峰搖頭道,其實他自己還沒有察覺到,在他們三人之中來對比,他只是一張白紙。

“沒什麼好荒謬的。”唐術刑坐在甲板上戴着墨鏡準備曬太陽,連防曬油都準備好了,“你以爲這些東南亞國家很富裕拿越南舉例,早年就是一箇中國的王爺跑去建立的國家,後來一直屬於附屬國,被法國侵佔的時候,靠清朝來援助,後來靠中國,又靠蘇聯,在這些國家當兵的,有時候連口飽飯都吃不上,更不要說賺錢了,所以有黑錢能不賺”

唐術刑說完頓了頓,側頭看着顧懷翼問:“喂,你姥爺和藥金到底有什麼關係那種藥你姥爺有也份吧這種毒品吸進去,人馬上會死,賣不出去吧”

“我說了,藥金和鄭國淵是同盟關係,而我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如果有可能,我寧願把身體內的血都給換了,我不願意和毒販子有血緣關係。”顧懷翼口中這樣說着,臉上卻掛着笑。

椰桑領着手下倆海盜端着盤子,放着飲料從船艙走出來,恭敬地用雙手將飲料遞到三人手中,帶着萬分的敬意。他不想尊敬也不行,首先這三人在泰國搞出那麼大的案子來,其次姓顧的那小子的“家人”竟然可以買下整艘軍艦,還和泰國海軍關係如此之好,如果要滅掉自己的“海盜艦隊”,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三位爺慢用。”椰桑一臉的奴才相,差點沒叫“三位爺爺”了,現在他才知道,自己這批海盜算個毛這三位纔是真正可以呼風喚雨的大人物。

姬軻峰端着飲料站在那發呆,想着事情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預料,完全無法控制,而且就算想控制也沒有辦法,唐術刑和顧懷翼本質上都是瘋子精神病,他們下一步要做什麼,自己根本預料不到,只能盡力去阻止,不要讓他們把命都丟了。

“現在出發,去尋龍吧”顧懷翼朝着某個方向指着,吩咐椰桑,“油也夠了,食物飲水也充足了,走”

椰桑立即抓起無線電,興奮地吩咐着自己的手下,讓他們朝着那份兒童地圖上面的龍穴座標趕去。

又是三天兩夜,直到第三天傍晚的時候,他們終於距離座標位置很近了,爬上漁船桅杆頂部的海盜用望遠鏡四下觀察着,用對講機不斷告訴下面的人自己看到的情況,但說來說去,始終都是什麼都沒有發現,沒有船隻沒有島嶼,什麼都沒有。

“等等”負責觀察的海盜突然喊道,指着一個方向,對下面的人說,“船首3點鐘的方向,有一羣奇怪的海鳥,通體火紅色的,看見沒有”

下面的唐術刑等人都朝着那個方向看着,明白觀察海盜的意思,他的意思是隻要有鳥朝着某個地方飛,而且是在傍晚時候,那就說明這附近有落腳點,而且是這羣鳥的巢穴所在位置,否則它們不可能在此時成羣結隊朝着那個方向飛去。

“是火鳥”顧懷翼抓着望遠鏡笑了。“地圖是真的。”

“火鳥手冢治虫漫畫中寫的那玩意兒那不是鳳凰嗎”唐術刑也看向那個方向,不過那是西面,太陽落下的位置,落下大半的太陽射出來的陽光更加刺眼。

姬軻峰放下望遠鏡道:“看不清楚,正對日光,都是一團團的火紅色,連那些鳥多大都看不見。”

“跟着那羣鳥快”顧懷翼拿起對講機吩咐道,現在他纔像是這羣海盜的船長,而椰桑充其量只是個大副,不。他已經直接降級爲了廚子。自己在廚房裡面忙活着捕撈起來的那些海鮮,不過大多是蝦爬子之類的東西,唐術刑這三天都要吃吐了。

“那就是傳說中的鳳凰雛鳥,以前在漁民的口中。流傳四個字。叫尋龍解鳳。意思是要找到龍的位置,必須先解開鳳凰巢穴之謎。”顧懷翼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

姬軻峰搖頭,表示不信:“我雖然見過怪異的事情。但要說龍是存在的,我可不相信,至少不相信是中國傳統神話中的那種龍,也許是水怪或其他什麼東西。”

“也許真的有。”椰桑小心翼翼靠了過來,舉起手示意自己可不可以說下去,坐在破舊躺椅上的唐術刑點頭,椰桑這才說,“那支龍角就是最好的證明幾十年前,在馬六甲,無數人親眼目睹九團龍捲風出現在海面上,隨後合爲一體,成爲一股巨大的龍捲風,吸着海水朝着海峽靠近,所有漁船嚇得掉頭就跑,但奇怪的是,那龍捲風到達岸邊的懸崖之後便停止了,隨後大家都看到龍捲風之中有個影子砸在山體之上,四分五裂之後落入了海中,緊接着龍捲風也逐漸消失了”

那場並沒有帶來任何人員傷亡的災害發生之後,有龍出現的謠言傳遍了整個馬六甲海峽,幾天之後,有大膽的漁民潛入懸崖下面的海水之中,在海底暗礁之中到處搜索,試圖找出有龍出現的證據。畢竟如果龍撞上了懸崖,那麼至少會掉幾片鱗甲之類的東西吧聽說龍鱗可治百病,其堅硬程度堪比鑽石,金剛石。

“等等”唐術刑揮手叫停,“卡卡卡戲又不對,要那麼硬,可能從龍身上掉下來嗎扯淡我們都是有知識有文化熱愛科學的青年,你這是宣揚封建迷信,趕緊把劇本改改重新來。”

椰桑苦着一張臉,保持半下蹲的姿勢,那模樣和太監請安都差不多了,來到唐術刑身邊道:“我也是聽說,而且大家都這麼說,我又無法去考證。”

“他說的傳言,我也聽說過,而且每次版本都差不多,這就證明不離十,至少事情是真的發生過,如果一個謠言你從十個人口中聽出十個不同的版本,那這件事就有待嚴格考證了。”顧懷翼此時又指着遠處道,“看,那羣鳥開始在前方盤旋了,說明暗島就在那下面”

如果海鳥在海面某處盤旋,可能性只有幾種,其一下面有島嶼有暗礁有船,其二下面有海中大型動物的屍體浮上來了,其三下面有剛沉沒不久的船隻殘骸,最後一種可能性便是眼下的這種有座因爲某種自然規律而上浮下潛的暗島。

“加足馬力靠近”椰桑立即吩咐道,隨後海盜們將漁船所有的發動機,連同爲了追擊商船加裝的發動機也啓動,以極快的速度靠近海鳥盤旋的位置,而那些海鳥在那個位置盤旋的速度是越來越快,給人一種它們試圖通過集體拍打翅膀而產生出巨大的氣流,讓氣流將暗島表面上的海水吸走一樣。

“好壯觀”姬軻峰都看傻了,唐術刑也慢慢從躺椅上起身,站在他身邊,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

“暗島爲什麼還沒出現”椰桑有些着急了,下令繼續靠近,馬上趕到海鳥盤旋的下方海面之上,雖然這很冒險,但也無可奈何。

“有點不對勁。”顧懷翼擡手製止椰桑,但椰桑命令已經下達了,三艘海盜船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鳥羣下方的邊緣處,再退出去也不太可能了。

遠處,海平線上只剩下五分之一的太陽撒下怪異的光芒,明明是火紅色,緊接着變成了金黃色,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鋪撒在海面上之後,像一隻又長又粗的手臂一樣直接放在海鳥下方的海面之上,將海面照得透亮,反射出來的光芒投上去,投在那羣海鳥的身上,讓唐術刑等人感覺腦袋上又多了一個近在咫尺的太陽。

“大家閉上眼睛刑二,你戴上墨鏡試試,看看是不是能看清楚情況”姬軻峰抓着欄杆喊道,頭暈目眩,渾身發軟。

唐術刑順手將墨鏡摘下來摸索着遞給姬軻峰:“戴個雞毛要戴你戴,我戴着都覺得要瞎了。”

顧懷翼一隻手抓着欄杆,一隻手擡起來用手腕擋着雙眼,示意大家千萬不要動,也不要睜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光線逐漸暗了下去,衆人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腦袋上那羣海鳥不見了,吃了一驚,下意識朝着船身下方的海面走去,唐術刑也要俯身下去的時候,突然間發現自己身邊的船身欄杆處立着一個什麼東西

唐術刑慢慢地移動着腦袋朝着自己右側看去,看清楚之後,立即反手扯着旁邊姬軻峰的衣角,姬軻峰以爲他又在犯二了,趕緊低聲道:“刑二,別鬧”

唐術刑又拉扯着,姬軻峰這纔不耐煩地轉過去,隨後也看到了那個東西,也隨之一愣,十來秒之後又開始拉扯着顧懷翼,顧懷翼已經在他轉身的時候也轉了過去,發現了那東西。

“這是什麼東西”與此同時,椰桑也低聲說道,衆人扭頭看向椰桑看着的方向,看到在甲板的某一處也立着一個一模一樣的東西,隨後再放眼朝着本船的其他部位,還有其他兩艘漁船看去,才發現他們只顧得去看海面,完全沒有發現三艘船的各部位都停着那種怪模怪樣的鳥。

說是鳥,但又有鱗片,鱗片在太陽最後撒下的微光中反射出七彩的光芒;說是魚,但那模樣又明明是鳥,鱗片之中還夾雜着羽毛,並且那些個看似金黃色的羽毛正在片片掉落,像是羽毛掉落的同時鱗甲又長出來一樣。

而且,那些鳥張開那青黑色嘴巴的時候,還能清楚看到它們嘴裡面的尖牙。

唐術刑慢慢轉身看向海面,喃喃道:“媽蛋的,如果說這些東西是鳳凰,那我肯定就是貔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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