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門口,士兵正和梅川對峙。突然一陣輕快的腳步響起,一個身穿暗金戰甲的將領走了出來。
領頭的士兵一看來人眼睛一亮,連忙跪倒:“馬漢將軍,您來的正是時候,這個傢伙仗着自己實力高強,強行堵在門口。”
領頭士兵說完後退在馬漢身後,還不忘朝梅川做出一個挑釁的眼神,伸手在脖子下一劃。
馬漢擡眼望了場中站着的梅川一眼,道:“八級?有這功夫,不如來我軍中同我一起殺敵?我保你一個將領做。”
梅川也不示弱,直直瞪着馬漢,未曾說話。
府內又傳來一陣笑語,一陣清風撫過,竟是耶羅等人走了過來。
士兵頭領連忙跪倒,齊聲叩拜,心中暗笑:這樣激怒了大帥,看你怎麼死!
他得意的將頭微微偏過去,想看到梅川臉上的畏懼,可當他視線投過去時,竟在梅川的臉上看到了一絲難以抑制的喜色?
緊接着,一個狂喜的聲音在他的頭頂響起:“蘿蔔?梅川?真的是你們?”
士兵頭領腦中轟然一片混亂:這個聲音的來源,不就是新來的那個年輕將軍麼?難道這幾個幫派頭目,真的認識將軍?
羽林連忙躍了出去,給蘿蔔和梅川一個結實的擁抱,大笑道:“沒想到竟能在這裡見到你們,真的是太好了,咦,霍勒呢?”
蘿蔔朝門口跪着的士兵使了個眼色,道:“三弟在我們之前過來找你,結果就沒了下落,被逼無奈,我們才冒犯將軍府的。”
感覺到衆人投來疑惑的眼神,這幾個士兵紛紛把頭埋得更低,領頭的士兵頭腦一片混亂,好像有一道道的炸雷輪番在腦海中炸響,良久,他才戰戰兢兢的擡頭說道:“我以爲……我以爲他是來搗亂的,被我關了起來……”
在心裡,他已經將自己罵了上千遍,恨不得扇上幾個巴掌,早知道自己就斗膽通報一聲了,也不至於現在這樣膽戰心驚,說不定還能得到霍勒的感激,自己怎麼就這麼狗眼看人低?
羽林見士兵被嚇成這樣,不由的笑道:“帶我去見他吧。”
……
大牢內,霍勒正與旁邊幾個囚犯爭吵的面紅耳赤,他死命的向這樣囚犯辯解他的兄弟是將軍,可這些囚犯哪裡會相信他,把這個當做笑柄一直在嘲笑他。
裡面鬧的正歡時,牢門的鎖突然響了,鬧騰的囚犯們頓時靜若寒蟬。正在瞌睡的獄卒猛然醒來,忙不迭的跑到牢門口迎接。
門開了,走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典獄長——被稱爲黑閻王的人。黑閻王以毒辣和兇殘著名,牢裡的潑皮見着他都不敢出大氣。
獄卒們連忙點頭哈腰歡迎他的到來,此時牢中不知道哪個不怕死的囚犯躲在暗處捏着嗓子怪叫了一句:霍勒,你不是說典獄長是你大哥麼?
衆囚犯哈哈大笑,可沒等典獄長的冷眼掃來,牢裡瞬間變得雅雀無聲!
因爲那個平時不可一世的暴君此刻正讓在一邊,躬身迎接身後的人進門!
跟在他身後進來的是一個青年男子,一頭黑髮束在腦後,身穿暗紅色戰甲,背後還揹負着三柄舊劍。從他肩頭的虎頭紋飾來看,赫然就是一位將軍!
這個小小的牢房裡,竟然來了一位將軍!
青年如劍的目光掃視,所有與他對視的囚犯都感到猶如被強光刺痛雙眼,竟然忍不住的泛起眼淚來。僅一眼的光芒,耀眼至此!
青年冷峻的目光直到掃到某一處牢房時才停下,化爲一灘秋水,他嘴角揚起,笑道:“霍勒。”
牢房中的霍勒已然喜極而泣,撲在囚房鐵門上,大聲哭喊:“大哥!”
先前嘲笑他的囚犯集體猶如被大錘轟中:這個油嘴滑舌的霍勒,竟然真有個當將軍的大哥?
震驚、羞愧、羨慕、嫉妒的情感紛紛涌上心頭,所有人懊惱不已:爲什麼這麼好的抱大腿的機會自己卻沒有抓住?
典獄長察言觀色,連忙小跑過來,啪的扇了獄卒一個響亮的耳光,大叫道:“還楞着幹嘛,還不給霍勒大爺開鎖!羽將軍,這都是誤會,誤會。”
羽林淡淡的拋下一句話:“人找到了就好。”
典獄長不由捏了一把汗,還好自己方纔被幾個小妾折騰的沒有時間過來,不然以他的性格,來了新人一定是要好好炮製一番的,如果得罪了這位大爺,不知道自己會是怎樣一個死法。
他暗自慶幸,心臟還噗通跳個不停,他驚慌未定的下定決心:一定要整死那個把霍勒抓進來的人!
……
霍勒跟在羽林身後一出牢房,就看見蘿蔔和梅川正在站門口的草地上等着自己,面前還燒着一盆紅紅的木炭。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邁腿跨過火盆。
跨過火盆後他這才發現,不遠處,耶羅和那個女魔法師正站着笑吟吟的望着自己。
他害羞的撓撓了腦袋,剛準備偷偷的問問蘿蔔,卻被羽林輕輕的拍了拍肩膀,然後眼睜睜看着羽林走了過去。
他翻了個白眼,原來那兩人是看着身邊的羽林。
蘿蔔看着他的神情,忍不住的笑了,小聲的說道:“你沒看錯,那女孩就是薇薇,只不過她的真名叫做朱焰,也不是三級的光明牧師,而是一個八級的火系魔法師。”
“八級!”霍勒瞪大了眼睛,差點叫出聲來:“她看起來那麼小!”
“這就是天賦。”蘿蔔道。
霍勒忍不住的又偷偷的瞄了幾眼,只覺得在月色下,朱焰的側臉越發的好看。可是他眼中的可愛姑娘此時一雙美目中只有身旁笑談的羽林,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自己。
“別看啦。”蘿蔔也拍了拍霍勒的肩膀:“人家那是天之驕女,咱們配不上的。”
霍勒臉一紅,連忙狡辯道:“誰要配上她了?難道看一眼也不成麼?我只是覺得有些不像薇薇,想看清楚而已。”
霍勒既然已經被安全的救了出來,羽林也不肯讓他們再次離開,因此讓他們遣返回海角幫的衆弟兄,把三兄弟留了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羽林就讓蘿蔔三兄弟回到海角幫召集所有的弟兄,隔壁幾個街道幫派的見着海角幫這樣的動作,還以爲要打架,也紛紛集結着兄弟站在街邊與海角幫對峙。
太陽纔剛剛升起,遠處傳來浩大的鑼鼓聲,周圍的街道幫派一聽是官架聲勢,紛紛四散逃逸,唯有海角幫依然昂首挺胸的站在街道正中。
晨光中,羽林身騎白馬,一身紅甲在晨光下灑上一層淡金的光輝,身後血旗招展,大大的“羽”字在清晨的空氣中龍飛鳳舞。
身後,三百鐵騎均是身騎棗紅大馬,身穿暗灰覆面重甲,手持長戈,馬蹄整齊的重重踏在路面,發出沉重的響聲,猶如一隻龐大凶獸正從街道走過。
這一支騎兵威勢凝成整體,朝着四面發散,普通民衆一見這等威勢,被嚇得腿腳發軟,差點癱倒在地。
平日與海角幫爭鬥的都是些閒散混混惡霸,哪裡見過這樣的威勢,紛紛被嚇破了膽,只敢躲在門縫和窗戶後偷偷張望。
一個留着八字鬍的瘦子奸笑道:“哼,海角幫這次竟然還剛犟,遇到這樣一支殺氣騰騰的軍隊還不走,簡直是自取滅亡!”
被他壓在身下的裸身胖子連忙點頭,胸上和肚子上的肉還在抖動,他甕聲甕氣的說道:“這羣人殺氣太重,一看就是殺敵無數,海角幫今天招惹到這羣殺神,恐怕是要被滅門!”
兩人如此說道,身邊的小嘍囉紛紛點頭,心中暗自期待,接下來屠戮的場面該有多刺激。
在衆嘍囉的期盼的目光下,重甲騎兵隊在海角幫面前不到五十米處停了下來,身穿布衣手持砍刀的海角幫在全副武裝的騎兵面前猶如一隻擋車的螳螂。
來了,來了!騎兵要動手了!
小嘍囉怪叫着,心中涌起了對血腥的渴望,他們無比期待的看着領頭的將領伸手摸見懷中,掏出了一柄……卷宗?
不是劍?
還沒等這些嘍囉反應過來,馬上的將領已經打開卷軸唸了起來:“查海角幫大當家蘿蔔護國有功,封爲烈焰軍第二軍後勤營管營;查海角幫二當家梅川酷子護國有功,封爲烈焰軍第二軍先鋒營管營,查海角幫三當家霍勒護國有功,封爲烈焰軍第二軍斥候營副管營,其餘海角幫衆,自願者均可直接進入烈焰軍第二軍!”
其他幫派的小嘍囉徹底呆住,這一支聲勢浩大的騎兵不是來剿匪,竟然是來封賞的?
這是什麼鬼?這海角幫與自己打了一個月的羣架,這轉眼之間就各個都被封官了?
管營啊!這可是天大的大官!手裡足足有數百號的精銳士兵,到時候要報復自己不得跟殺雞似的?
八字鬍和胖子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爲什麼自己不在早一刻就抱着蘿蔔的褲腳痛哭流涕的投降?
海角幫內,蘿蔔霍勒神情激動不已,他們實力低微,原本想要出人頭地只能是個妄想,可沒曾想過今日竟然有一天能夠如願以償!他們心裡清楚,管營這樣的職位,憑藉他們的實力,就算奮鬥兩輩子也得不到!
而如今,這些就在眼前!這些不再是夢!
這一切,只是因爲他們選擇了那個叫做羽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