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錦油門踩到底,往市區開,兩旁路燈的慘白燈光透過前車玻璃,照在她臉上,配上她蒼白的臉,像極了一個女鬼。
樑錦從後視鏡看了一眼,身後沒有車追上來,她才鬆了一口氣,放慢速度。
進了市區,驅車來到江隱公司前,人來人往的,樑錦不好下車。
這幅樣子被看到了,明天直接上熱搜,又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將車停在陰暗處,樑錦焦急等待着,眼睛緊緊盯着大門,希望能看到江隱的身影。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樑錦等得內心焦灼,她不知道大哥到了沒有,她必須讓大哥知道她已經安全。
終於,在樑錦焦急等待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立即閃了兩下車燈,江隱被燈光吸引,像這邊看過來。
像是迴應般,車燈又閃了兩下。
江隱皺了下眉,擡腳往這邊走來。
在他靠近車門的時候,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蒼白血糊的臉,漆黑的眼珠子緊緊盯着他。
江隱被嚇了一跳,瞳孔微睜,下意識轉身要走。
樑錦急忙開口:“是我,樑錦。”
江隱即將邁出去的腳收回,眯着眼看着車窗縫裡的那半張臉。
樑錦又說:“先上車,說來話長。”
猶豫了一瞬,江隱打開車門進去,也終於看到了樑錦全貌,不由瞪大了眼。
車裡血淋淋的,血跡蔓延到處都是。駕駛位上的女人頭髮亂糟糟,一張臉慘白慘白的,還濺了不少血,怎麼看怎麼狼狽恐怖。
“樑錦?”
剛剛那道聲音有些嘶啞,不像樑錦以前那般明媚清澈,而且樑錦不是中了啞藥?
看出江隱的懷疑和戒備,樑錦翻了個白眼,“是我,別懷疑,先給我你的手機。”
說話的時候,樑錦把臉懟過來,眼裡透着焦急。
近距離接觸,江隱下意識往後傾了傾身子,從五官辨別出的確是樑錦本人,也聞出了血漿的味道。
樑錦拍戲的時候,他偶爾會去看一眼,血漿是片場常備,他並不陌生。
拿出手機遞給樑錦,江隱問:“你不是被祁聞抓了嗎?”
網上的熱搜他看了,說什麼樑錦拋棄殘缺男朋友,他也猜到了那天是祁聞故意引開他,帶走了樑錦。
樑錦沒有回答他,按下了樑敬臣的號碼,盯着手機屏幕,滿心焦急。
“嘟”的一聲,對面掛了電話。
樑錦有些意外。
江隱見狀,咳了兩聲,尷尬解釋道:“你大哥生我氣,覺得我沒有保護好你,他應該不會接我電話。”
樑錦聞言,瞪了他一眼,遂繼續撥打。
對面再掛,她再打。
終於,樑敬臣接通,隱忍憤怒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
“江隱,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找我,否則……”
“大哥,是我,我逃出來了。”樑錦急急開口。
對面愣了一下,遂問:“你確定?”
聲音低沉,沒有絲毫關心,冷漠的像對待陌生人一樣。
樑錦心裡“咯噔”一下,很快就明白了。
大哥不可能對她那麼冷漠,他這麼說只有一個原因。
他已經和祁聞還有司寒雲碰面了,不能暴露她逃出來的事情,所以才裝成這樣。
深吸一口氣,樑錦快速道:“我很好,你放心,顧好自己。”
“嘟”的一聲,樑敬臣掛了電話。
看着被掛斷的手機,樑錦憂心忡忡。
江隱見狀,漫不經心的安慰道:“你放心,你大哥擔心的就是你,現在知道你沒事,他肯定會想辦法全身而退的。”
樑錦看了他一眼,終究什麼都沒說。
“我先帶你回去換身衣服,看你現在什麼樣子,被看到明天鐵定上熱搜。”
樑錦點頭。
與此同時,北郊。
樑敬臣將手機揣進兜裡,面上表情不變,但仔細看能看出他眉眼放鬆了一些。
小錦沒事,那他便沒什麼顧及了。
對面,祁聞滿身傷痕,面色兇狠,惡狠狠盯着坐在輪椅上的司寒雲。
“你把樑錦怎麼了?”
他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司寒雲大卸八塊般。
反觀司寒雲,姿態從容,聞言只是挑了下眉,視線悠悠落在樑敬臣身上。
他本想半路堵截樑敬臣,好好談談的。
可沒想到祁聞動作這麼快,竟一下子就過來了。
以至於眼下,三人對峙着,氣氛頗爲緊張。
樑敬臣沒有接司寒雲的眼神,視線移到了祁聞身上,勾脣冷笑,道:“看來你還沒有學乖,竟還想着動小錦。”
祁聞狼一般的目光看向樑敬臣,神色暴怒:“樑敬臣,我告訴你,樑錦這個人,我要定了!”
“要不是我心軟,聽她說肚子餓了,帶她去吃飯,你覺得現在你還有機會和我說話嗎?”
當初他就該狠下心來,直接把樑錦帶走,管她餓不餓!
聞言,樑敬臣輕嗤道:“那就是給你機會也不中用了。”
這句話,一下激怒了祁聞。
他擡腳欲衝上來,但很快又冷靜下來,扭頭看向司寒雲。
“讓我來猜猜,你把視頻發給我,是想引樑敬臣出來吧,樑錦沒事,對嗎。”
雖是疑問句,可祁聞語氣非常肯定。
樑敬臣也看到視頻了,如果樑錦真的出事,他現在還會這麼氣定神閒?怕不是恨不得扒了司寒雲的皮。
見狀,司寒雲也沒有否認,淡淡道:“是又如何。”
祁聞立即喊道:“樑錦在哪兒,我要見她!”
司寒雲做思考狀,緩緩開口:“半個小時前,我派人送她回市區了,如果你動作快點,能在她回司家之前截住……”
話還沒說完,祁聞已經走了。
司寒雲有些不可置信,祁聞竟這麼好支開嗎?
他怎麼有點懷疑啊。
在場的哪個不是人精,哪個不是心眼子八百個,祁聞肯定還有後招。
但司寒雲並沒有深究,他看着樑敬臣,說:“樑大少,談談吧。”
他接受商業上的爭搶壓制,但不接受利用輿論引導風向。
樑錦本身就是公衆人物,自帶流量,她一出面,司家多少會受些影響。
“怎麼談?司少不會以爲,樑家護短的名聲是空穴來風吧。”
聞言,司寒雲並沒有惱怒,而是嘆了口氣,幽幽開口:“既然樑大少不想和我談,那便算了,我覺得祁少很有興致和我談談。”
樑敬臣眉眼一下沉了下來。
祁聞是多想得到樑錦,他們有目共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