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琨在宋辰旭那兒吃了苦頭,一下午書也念得不情不願,於是被皇帝拎着去紮了一個時辰馬步,又讓穆磊帶着練了一個時辰的長槍纔給放回家。
穆磊是這小子的四姨夫,又曾經是武狀元,功夫自然沒得挑。
臭小子對這位四姨夫很是信服,跟着練武一點不叫苦,反而身心愉悅,夕陽西下到家的時候,他已經把午後那點不愉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今晚,李昭打算帶着宋清月和李小琨出門逛集市,見到兒子一臉笑嘻嘻的樣子被穆磊送到太子府,宋清月笑着摸摸他的小腦袋:“下午跟着姨夫練武了?”
“我們練了長槍!”李琨興奮地告訴宋清月,“皇爺爺說,四姨夫的槍耍得頂頂好!”
宋清月便對穆磊道謝:“多謝妹夫你費心了!”
穆磊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太子妃說得哪裡話!能教長孫殿下練武是卑職的榮幸!”
李昭親自將他送到門口,也算是給足了他禮遇,接着便準備好帶着老婆孩子出門頑耍。
李富貴年紀還太小了,這大冷的天,白嬤嬤也不放心他出府去,索性就吩咐奶孃帶着小崽子吃過晚飯就趕緊讓他睡大覺。但這個鬼靈精的小崽子,似乎也知道今天跟往日是有點不同的,哇哇叫着,要孃親抱,不管宋清月怎麼哄,就是瞪圓了眼睛不肯睡。
“要不,帶上他?”
宋清月問李昭。
李昭刮刮李富貴的小鼻子,問他:“是不是要跟着爹爹和孃親一塊出門?”
“嗯!”小崽子竟然點頭。
“嗯?!嗯?!這麼小就這麼貪玩?”李昭笑着抱他在懷裡上下顛了兩下,小崽子被逗得咯咯笑,開心得不得了。
宋清月伸手戳戳他軟軟嫩嫩的小臉蛋:“你也想出去玩呀?”
“玩!出去玩!”小崽子現在會說不少話了,舉着手咧開嘴,露出幾顆零星的小乳牙高興地笑。
“好吧,好吧,帶你出去!”宋清月湊過去親親富貴的小臉蛋。
小崽子可真是香香軟軟的,太叫人喜歡了。
“孃親好!孃親,親親!”小崽子也伸長了脖子,湊過去吧唧吧唧親了好幾口宋清月。
李小琨在一旁嫉妒地冒酸泡,抱住宋清月的腰,用腦袋蹭她,撒嬌道:“娘!弟弟太小了,現在外頭下雪呢,還是不要帶弟弟出門吧?”
白嬤嬤也不贊同:“娘娘!外頭冷!小公子太小了。”
李富貴又聽懂了,立刻板起小臉抗議:“玩!要出去玩!”
“帶上吧!裹厚點就是了。”最後由李昭拍了板。
一路上,李琨就有點蔫蔫的,宋清月讓李昭抱着富貴,將李-小醋王-琨摟進懷裡,湊到他耳邊說悄悄話:“阿琨不高興嗎?”
“沒有。”李小琨靠在孃親懷裡,好一會,忽然仰起肉乎乎的小臉來,在宋清月臉上吧唧重重親了一口,環住宋清月的腰,把臉埋進孃親懷裡,耳朵紅得不成樣子。
李昭瞧見,嘖了一聲,想說兒子幾句,被宋清月拉拉衣袖,示意他別出聲,慈愛地摸摸兒子的腦袋,就這麼摟着他摟了一路。
這晚他們去柳泉居用了晚膳。
儘管已經算是微服出來的,還是有人認出了李昭,席間不斷有大臣想要進入包間拜見太子殿下,都被林萬福擋在了外頭。
包廂的隔音不怎麼好,宋清月聽見外頭的動靜,笑道:“當了太子到底不一樣了。”
李昭不甚在意地說道:“從前他們拿不準父皇對我的態度,如今算是明瞭了,下頭弟弟們也沒個有威脅的,情況都已經明朗到這個程度了,再說了,我還有月兒這麼一個受父皇看重的太子妃,此時不湊上來,更待何時?”
“是麼,我怎麼聽說,最近總有姑娘好巧不巧的與殿下您偶遇?”
李昭給宋清月夾了一筷子清蒸鱸魚:“你就別打趣爲夫了,明知我心裡只有你。倒是李琨日後得注意着些,別叫人算計了。”
二人說這些話的時候絲毫沒有避開李琨的意思。
李昭瞥了一眼這這小子,就瞧見這孩子裝作沒在意的樣子正低頭拼命往嘴裡扒飯呢,實際上兩隻小耳朵豎着,聽得極爲認真。
他欣慰一笑,這樣好,安靜聽着,不着急發表自己的看法,這纔是一個未來帝王該有的樣子。
之後四人去逛了城外的廟會,文宣隊的各個小隊集體出動,城牆內外的每條商業街都熱鬧得不得了,除了真人演出,現在的文宣隊還多了皮影、木偶戲等多種演出形式。
李昭帶着宋清月和李琨玩了套圈、投壺,還看了雜耍、舞獅和變戲法,買了好些小食跟小玩意兒,一家子都少有這樣出來玩的機會,因而不止李琨不想回家,就連李昭和宋清月也一點也不想早早回家。
李富貴到底年紀小,半路上就趴在父親懷裡睡着了。
李昭將孩子交給奶孃,讓他們先回太子府。三人在城外瘋玩到三更天,玩到街上的小販都收攤了,才戀戀不捨地打算回家去。
坐在馬車上,李琨縮在宋清月懷中,小腦袋一點一點地,不久就睡着了。
李昭這才摟着宋清月湊在她耳邊說悄悄話。
“今兒宮宴結束之後,阿琨跑來跟我說,讓我別欺負你。”
“什麼意思?”宋清月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李昭湊過去張口將她的耳垂含進嘴裡,笑着說了兩句什麼,宋清月嬌嗔一句,打了他兩拳:“都怪你!大早上起來幹那事!”
李昭摟緊她,情不自禁地吻她:“月兒,你開心嗎?”
“當然開心啊。”
“我是問你,嫁給我,你開心麼?”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緊緊相扣。
宋清月輕笑一聲:“阿琨吃他弟弟的醋,你難不成吃兒子的醋?多大的人了,撒什麼嬌?”
說罷歪頭在李昭面頰上親了一口,一雙眸子在車裡一盞昏暗的玻璃燈裡熠熠生輝:“我現在很感激老天,讓我遇見你,還成了你的妻子。”
“真……真的?”李昭有些不敢看她,耳朵紅得不成樣子。
“嗯,真心實意的。”宋清月盯着他鄭重說道。
李昭抱緊她,臉埋在她頸窩裡,心跳得厲害,手心裡微微出了汗,莫名激動得像是當初剛得了皇爺爺的賜婚那般高興。
確實,看着兒子跟娘子親親貼貼的,他竟然有些嫉妒!他也想要被月兒那樣溫柔地注視着,想要被她全心全意地愛着、寵着,疼着。
“月兒,我會對你好的,我這顆心都在你身上,這輩子都只在你身上了。日後不論遇上什麼事,你都要信我,好不好?咱們一定要白頭偕老,恩愛一輩子。”
宋清月抱住他的脖子,親親他的耳朵:“好啊,阿昭哥哥,月兒疼你,疼你愛你一輩子,好不好?”
李昭沒吭聲,只抱她抱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