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站在窗邊的駱莫看着外面的車水馬龍,臉上映襯着黃色的光線,整個人顯得很是柔和。
當病牀上的焦昊辰醒來時,一扭頭看到的便是這樣的場景,只見姐姐的身影依如當初般單薄,但即便是一個背影也給人一種清冷的感覺。
“姐姐?”
一道沙啞的聲音在靜謐的病房響起,駱莫下意識地轉身,便看到了正在注視着她的焦昊辰,對方慘白的臉上擠滿了虛弱的笑容。
幾步駱莫便走到了牀邊,伸手倒了一杯水,還細心地插上吸管,這才送到了焦昊辰的口邊。
正要推門而進的駱母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溫馨場景,只見姐弟兩人的臉上全都寫滿了溫柔,那種溫情讓她都不捨得打斷。
“舅母,您怎麼站在外面,怎麼?昊辰已經出院了嗎?”
聞聲,駱母有些受驚地回身看向了來人,當看到是若離時,緊繃的神經這才鬆懈了下來,反應過來後這才輕輕地搖了搖頭。
“咚咚咚——”
駱母溫柔地敲了敲門,當看到病房裡的目光早就聚焦在這邊時,便打開房門將若離請了進去。
“昊辰,感覺好點了嗎?”
前腳剛踏進房門,若離便問候起了穿着病號服的焦昊辰,當收到對方的微笑點頭示意後,也是點了點頭。
“若離,吃飯了嗎?要不和我們簡單的吃個晚飯吧?”
“嘩啦——”一聲,駱母便打卡了手中的塑料袋,開始將大大小小的盒子往桌面上擺了起來。
看了一眼桌面上的饅頭花捲以及一些素菜,若離原本飢餓的感覺頓時煙消雲散,聳了聳肩道:“舅母,我不餓,你們用餐吧。”
“若離,你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我還以爲上次以後,父親便不會再放你過來了。”
嚥下一口饅頭的駱母,隨手夾起了一塊黃瓜,又看了一眼正在給昊辰喂稀飯的駱莫,駱母這才問起了若離。
聞聲,正將目光放在窗外的若離第一時間收回了視線,眨巴了眨巴眼睛,一時間有些不知道如何作答,總不能實話實說自己是偷跑出來的吧。
“若離哥?你可真是讓我一頓好找啊!”
還沒等若離想好怎麼回答駱母的問題,便聽到了一道咋咋呼呼的聲音,尖銳的分貝直接讓毫無防備的昊辰嗆了起來。
聽着高跟鞋由遠及近的“噠噠——”聲,衆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門口,只見一個身着鮮黃色長裙的婀娜女人走了進來。
幾人視線相接,一番沉默之後,女人將目光放在了駱莫幾人身前的餐桌上,眉毛輕輕一挑,臉上露出了鄙夷之色。
“就這?豬都不吃的東西,竟然是你們的晚餐?”
幾步來到駱莫幾人跟前,女人伸出兩根指頭夾起了一個饅頭,在衆人的目光下將其直接扔在了地面上,駱母下意識地彎腰就要去撿,而女人只是一腳踩在了饅頭上面。
“你,你在幹什麼?”就算是一向好性子的駱母在看到女人的行徑之後,臉上也是露出了不悅之情。
女人看着發聲的駱母,眼睛裡的鄙夷之情沒有絲毫的減少,反而很是不屑的冷哼了一聲,當着駱母的面,將一桌子飯菜掀倒在地。
看着手裡的花捲也被搶走了,焦昊辰的眼睛裡明顯的閃出了一些淚花,掙扎着就要下地去撿地面上的食物。
“你這是在暴殄天物,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
聽着焦昊辰的咆哮聲,女人先是一愣,緊接着笑的前仰後合了起來:“暴殄天物?你怕不是沒有見過什麼叫真的天物,不過也是,你不過是一個鄉巴佬,情有可原。”
一直端坐於牀邊凳子上的駱莫看着女人的狂妄行徑,直到對方的笑聲稍作停止,她才緩緩起身:“向我的家人道歉,機會我只給你一次。”
駱莫的強大氣場着實讓女人有些震驚,甚至出於遠離危險的本能向後退了一步,但是看着對面站着的不過是一個比自己還小的丫頭後,心裡的害怕也就蕩然無存了。
“道歉?要我和你們道歉?你也配?不過是一羣吃豬食的東西而已……”
站在駱莫身後的若離看着若楠一系列的騷操作,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他張了張嘴巴,第一次有些失聲:“若楠,趕緊和大家道歉,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別無理取鬧。”
“若楠?這個名字,哦,你是妹妹的親生閨女,沒想到都這麼大了……”
原本有些慍怒的駱母在聽到兩人的對話,尤其在聽到“若楠”這個名字後,臉上寫滿了震驚。
就在若楠年歲尚小的時候,她還親手抱過她,只是後來她從京都嫁到了煙城,就鮮少和家裡人聯絡了。
“閉嘴,我的名字是你能隨便叫的嗎?”
不等若楠將話說完,若離便一把將其推到了門外,臉上寫滿了憤怒:“若楠,既然你這麼不喜歡舅母一家,那你回去吧,不要叨擾我們。”
一個踉蹌後,若楠才站穩身形,她看着一向很是疼愛自己的哥哥,如今卻這麼對待自己,整個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關上的房門隔在了外面。
“對不起,給大家帶來了不快,我代她向大家道歉,她就是一個被寵壞的孩子,希望你們不要見怪。”
駱母伸手扶住了若離的胳膊,眼睛裡依舊盛滿了明媚:“不管怎麼說,都非常感謝你從京都來幫莫莫……”
駱母不提還好,對方一提,若離瞬間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駱莫的實力,哪裡需要人幫她打架,她能不主動找茬就已經是難得了。
看着若離很是難堪的神情,駱莫卻是想到了他倆下午那會在樓道里的對話,從對方的口中她才知曉,原來是母親向她的父親寄出了一份求救信,這纔有了若離前來相助。
“焦昊辰家屬,來一下醫護站。”
跟着護士的腳步,駱莫來到了醫護站,當看到昊辰的主治醫師一臉嚴肅的樣子,心裡不禁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