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一個雜物間。
視線昏暗。
到處是凌亂的雜物,破損的傢俱,堆積塵土,覆蓋蛛網。
吳塵現在就無奈地坐在一個草垛上,眉頭緊緊地鎖着。
這些村民把他關押到這裡後,房間的門就從外面鎖上了。
這房間還沒有窗戶,只有通氣孔。
當然,這不是關鍵,他是可以把門破壞的,但是,外面肯定有人盯着這裡呢。
被無故關在這裡,吳塵莫名的煩躁。
本來的話,如果時間充裕,他還能慢慢想辦法。
可他只有八天的時間了。
如果一直被關在這裡,還怎麼融入這個世界?
“有人麼!有人沒有!我要吃飯!”吳塵向外面嚷嚷着。
很快,門外面傳來一陣響動,似乎是鎖被打開了,一個少年走了進來。
正是之前帶吳塵進村的那個少年,好像是叫星海,就是不知道姓什麼。
這少年進來後,就坐在吳塵對面,緊緊地盯着他,似乎想從吳塵的外表,窺破他的虛實。
吳塵無辜地聳了聳肩道:“星海兄弟,我一個大男人可沒什麼好看的,你要是實在想看,我看村子裡有一個穿黃衣裳的姑娘蠻水靈的,你可以去看她啊?”
“你胡說些什麼!”聽吳塵提到那姑娘,這少年臉一下就紅了。
吳塵眨了眨眼,頓覺有趣。
他只是隨口一提,沒想到這少年這麼大反應。
“你到底是不是奸細?”這少年趕緊轉移話題,強自用審問的口吻說着。
“我當然不是,我甚至連你們所說的奸細是什麼意思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們懷疑我是誰的奸細啊?”吳塵無奈地說道。
“你不知道?”這少年一下愣了,狐疑地上下打量吳塵。
似乎這個問題,應該是人盡共知的。
“我真不知道啊,你解釋一下行不行。”吳塵攤手道。
“羌族!”
這少年沉默片刻後,咬着嘴脣念出了這兩個字,從他的目光中,映射出深刻的恨意。
“羌族?那是什麼?”吳塵追問道。
“你連羌族都不知道?你不是李國人麼?”少年一怔,又緊緊看着吳塵。
“我不是李國人,只是我外公是,我從小跟着我外公長大,所以口音聽着就像你們這邊的,但對於這裡的情況,我就所知不多了。這次,我乘坐的船隻遭遇了風暴,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就落在了附近的海岸上,然後一路找到了你們村子。”吳塵編了個藉口解釋了一下。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但是,我們李國北疆,這些年飽受羌族的侵擾,不知有多少人,慘死在他們的屠刀之下。這些,你應該知道的!”少年沉重地說着。
“對不起,我現在知道了。對了,軍隊呢?軍隊不管嗎?”吳塵忙說道。
“他們……”
少年的臉上浮現出恨其不爭之色,“羌族人,都是天生的騎兵,來去如風。
我們李國的軍隊,以步兵爲主,如果是大規模戰鬥,還能跟那些羌族人對決一下。
可那些羌族人,若是以小股進犯,我們的軍隊,派出少數人,完全不是對手,派出多數,就會造成北疆大營的主力空虛,給那些羌族人侵犯之機。
所以,這些官兵乾脆就窩在北疆大營不動彈……根本不能指望他們!”
吳塵這纔有些瞭解這裡的局勢。
“這麼說,你們懷疑我是羌族人派來打探情報的?
可我長得應該也不像羌族人吧?”吳塵說道。
“所以最可恨的,就是那些李國的內奸!我希望你不是!”少年沉聲道。
“我當然不是!你說吧,我究竟要怎麼做,你們才肯相信我?我還有別的事,不能一直被關在這裡。”吳塵認真地說道。
“很簡單,只要你當着羌族人的面,殺幾個羌族人,我們自然就會相信你不是奸細,別的任憑你說得天花亂墜,都沒用!”少年乾脆地說道。
“行,那你把我放出去,我給你去殺幾個羌族人,把它們的人頭帶回來,這總行了吧?”吳塵立刻道。
“不行!你現在已經窺到了我們村子的虛實,若你是奸細,就這麼把你放出去,你轉頭就把我們村子賣了怎麼辦?”少年搖頭。
“可是,你不放我出去,我怎麼去殺羌族人?”吳塵抿嘴道。
“你就在這裡等着吧。等什麼時候,游龍會有人過來,我們就會把你交出去,他們有的是辦法驗證你的身份。”少年說道。
“游龍會?”吳塵又聽到一個陌生的詞,連忙問出聲。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少年以手撫額,半晌之後,才以一種尊敬而崇拜的神色鄭重說道,“游龍會,是民間的義士和俠客們,自發組織起來,抗擊異族侵略的幫會,游龍會的人,個個都是英雄,游龍會的領袖,老龍爺,更是世間一等一的豪傑,你務必要記住這些!”
“好,我記住了,不過,他們什麼時候才能過來?”吳塵點點頭,又說道。
“那就不知道了,上一次,他們有人過來,還是一個月前,不過,你耐心等等的話,沒準明天就會有人過來呢。”少年道。
“一個月前?”吳塵一下無語了。
他哪裡有時間這麼等啊。
可是,接下來,任憑他好說歹說,這少年就是不肯鬆口放他離開。
沒過多久,又有一個婦女進來了。
還端來了一些飯菜。
不過,這飯菜未免有些太簡陋了。
除了米飯,就是一碗菜湯。
“你們……就給我吃這個?”吳塵忍不住抱怨出聲。
“嫌棄的話,你可以不吃。”
這少年皺皺眉,不耐煩地說着。
“我……我一個病號,你們就給我吃這些?你們的良心過得去麼?”吳塵可憐兮兮道。
“小夥子,你別介意,我們村子裡的伙食也不足,只能給你勻出這些了。”倒是那婦女和氣地解釋了一句。
“這……那好吧,村子裡收成不好麼?”吳塵問道。
“連年戰事,賦稅很重,加上又有羌族不時前來侵擾,村子裡的口糧,怎麼可能多呢?”少年苦澀地說了一句,那婦女也在一旁發出愁苦的嘆息聲。
他們的日子看來過得並不好。
吳塵自然是開不了這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