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嗎，黎恩。”莉夏側頭看着黎恩。兩位少女倒是沒想歪，莉夏瞭解黎恩，知道他只是單純想讓兩人過過招。勞拉嗎，壓根就沒往這方面想，雖然身材凹凸有致，但是性格嘛，用前世的話那就是女漢子。
“額……別像你第一次揍我那樣就行。”周圍的呼聲，黎恩全然沒有在意。
“有意思。”勞拉的鬥志熊熊燃燒，莫非這位新朋友的實力更在黎恩之上？（別吐槽我，勞拉的性格就是這樣，換個人估計先在意的肯定是初次見面發生了什麼。）
“我知道了。”莉夏將腰間的兩個小包解下，放在一旁。黎恩知道，包裡裝的是殺傷力很高的符篆和暗器。
“亞爾賽德流傳人，勞拉·S·亞爾賽德，參上！”勞拉持劍當胸。
“新晉遊擊士，毛莉夏，請指教。”莉夏從右手拔出靈劍，左手按住飛爪機括。
“崩月輪。”莉夏初次出手，直接就將靈劍以迴旋手法擲出，勞拉當下就是一愣。本來她還想見識一下不一樣的東方劍法，結果這劍就直接飛過來了，還真夠不一樣的。
“鐵碎刃！”對手的先手出人意料，但勞拉也不會被嚇住，大劍豎劈將靈劍彈開。
“龍爪。”莉夏早有準備，靈劍脫手後，左手龍爪就跟着探出，扣住勞拉的劍脊。判明靈劍軌道後，右手飛爪也跟着擲出，將武器帶回。
“洸圓牙！”大劍被抓住，勞拉並不慌張，雙手發力，身體順勢旋轉，將莉夏拽向自己揮出的劍壓。
“斬！”靈劍迴歸，莉夏一個空翻，右手劍斬下，雙劍交擊，劍壓對撞，比武場濺起一陣煙塵。
莉夏往後飄飛，左手凌空一點。勞拉剎住退勢，箭步發力，地裂斬出手，三道斬擊曲折迂迴，目標正是無處着力的莉夏。
“雷符。”大劍上，符篆輻射出一圈紫電，勞拉猝不及防，身子麻軟，動彈不得。
半空中的莉夏吐出一口濁氣，左手一抖，鎖鏈收緊，再度飛向勞拉。同時，身如柳絮，避開必經之路上的斬擊，右手劍再度遞出。
“開！”勞拉一聲輕喝，鬥氣爆發，所有的負面狀態一掃而空，連緊緊扣住劍身的龍爪也被震開。她的身周泛起淡金色的光暈，宛如一尊女武神。提劍，女武神衝鋒！
面對全力全開的勞拉，莉夏輕輕點頭，這樣纔對，這樣我纔好拿出點真功夫來。雙手握劍，麒麟功灌入劍身，靈劍的鋒芒越發內斂。
雙劍再次劇烈碰撞，內功和鬥氣猛烈對轟，聲勢遠勝剛纔。雙雙後退之際，莉夏吸氣，一道一模一樣的分身從主體分離，暗器，漫天花雨。
“熾洸劍！”勞拉咬牙，全身鬥氣注入劍中，插入地面，巨大光劍倏忽升起，分身也好，暗器也罷，一劍足矣。
“勝負已定。”黎恩的聲音透着理所當然，旁觀者清。
話音未落，一把柳葉刀射斷勞拉一縷鬢髮，莉夏勝。
“我輸了。”以勞拉的氣魄也不由有些沮喪，若是各出全力，她絕對不會如此。可現在自己一身所學根本未能盡展，就這麼被擊敗，心裡堵得慌。
“勞拉……”莉夏站在場邊，不知如何安慰，求助的望向黎恩。她真的沒有遇到過這種場面，以前是搏殺，話都不說。後來黎恩和艾斯蒂爾都是沒心沒肺的主，根本不需要安慰。
“用暗器算是什麼本事。”有新近門生出言斥責。莉夏聞言，臉色一白。
“閉嘴！”看到戀人蒼白的臉色，黎恩擡起頭，眼神凌厲。和初到雷格拉姆的時候不同，他這幾年摸爬滾打，參與黑道火拼的時候，也不是沒殺過人。這次動了真怒，一道眼神就讓沒見過血的門生噤若寒蟬，冷汗涔涔。
“勞拉，憋屈嗎？”全場無人再敢說話之後，黎恩走到勞拉麪前，表情慢慢柔和。
勞拉沒有說話，看看不知如何是好的莉夏，又看看眼前的眼神柔和的黎恩，點點頭。
“仔細想想，如果生死相搏，你的敵人會等你用盡全力再殺了你嗎？”黎恩比了個割喉的手勢。
勞拉摸着被割斷的鬢髮，搖頭。剛纔那一把柳葉刀隱藏在一片暗器之後，角度刁鑽，繞開光劍，自己根本沒有察覺。如果瞄準喉嚨，真的可能要命。
“經驗也是實力的一種，這是我想告訴你的。”黎恩看着勞拉的眼睛，“你的習武歷程和我很像，有好的老師，也不缺少戰鬥，但這些只是紙上談兵。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搏殺，始終無法成長。順帶說一句，你大概也能感覺出來，莉夏還沒有領悟奧義。”
“我……該怎麼做？”這一刻的勞拉像一隻受傷的獅子，不知所措，卻竭力保持着自己的威嚴。
“我不能幫你做決定，但我可以告訴你我是怎麼做的。”黎恩環視四周，揮了揮手，“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回去說。”
子爵府的會客室，勞拉和莉夏並肩坐着，黎恩坐在對面的沙發。
“我啊，其實一直很驕傲，自習武一來一直順風順水，進步很快。尤其在僥倖贏了你後，就更加覺得自己同齡無敵。”想起當時的自負，黎恩自嘲的一笑，“直到去共和國遊歷，遇到了莉夏。”
“第一次交手，我都沒有撐過五分鐘，就被她一劍砸倒在地。”說到這黎恩看向莉夏，莉夏顯然也想起了那一幕，嘴角微翹，“然後她看都沒看我一眼，轉身就走。那時的感覺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一劍打碎了我的自負，讓我認清現實。”
“後來呢？”心神不知不覺被黎恩的經歷所吸引，勞拉迫切想要知道後續的發展。
“之後我徹底放下驕傲，放下刀，踏踏實實重新開始學習如何戰鬥。”黎恩灌了口紅茶，繼續，“和我們這不同，東方人街的很多武館都和黑幫有牽連，白天我去那裡學習，晚上就去看黑幫火拼。就這麼一點一點積累經驗，也走遍了大部分地區的東方人街。期間也遇到過好幾次莉夏，每次都比上次支持的久。”
“踏入中傳後，我去了利貝爾，成爲了一名遊擊士，才明白我在共和國學到的東西是多麼的有用。”黎恩沒有再說下去，這也是亞妮拉絲和艾斯蒂爾選擇去列曼自治州接受訓練的原因。
“懂了，原來我只是溫室裡的花朵。”勞拉望着窗外的天空，躲在父親的羽翼下，終究只是雛鳥。
“路該怎麼走只能由你來選。”一杯茶喝完，黎恩起身，對莉夏招招手，推門離去，現在的勞拉需要安靜。
黎恩一直在避重就輕，因爲他怕說出真實的經歷之後，會起到反效果，就像勞拉在原來的世界線裡無法接受菲一樣。他的共和國之旅遠沒有那麼簡單，武館什麼根本就不是重點。加入黑幫，參加火拼，到後來參加獵兵訓練營纔是他短短時間成熟起來的根底所在，也正是因爲這點他才能多次碰到莉夏。
“明明亞爾賽德流的劍術就是在戰場上錘鍊而成，我居然忽略了最關鍵的一點。”黎恩離開後，勞拉握住放在一旁的劍，“就這麼被你越拉越遠，我……不甘心。可我，又該如何是好？”
“聽過了黎恩的選擇，也聽聽我的吧。”渾厚的男中音，勞拉的父親，維克多子爵站在門邊。
“父親。”聽到熟悉的聲音，勞拉站起身來。
“本來沒打算這麼早讓你接觸這些，不過這樣也好。”維克多摸着女兒的頭，“我們父女很久沒有這麼交流了，今天就好好談一次。”
勞拉，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