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
……人
會爲自己的夢想捨棄一些東西……
這可以說是自私，也或帶着殘忍……
因爲……人類終究是這樣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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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堂裡響起的是葬禮的鐘聲，在虛祖大教堂舉辦的……雪莉的葬禮……
我哭了……在葬禮上落下了眼淚……但那樣的眼淚並不是爲了悼念雪莉的逝世，而更像是爲了其他的東西……
收到夫人來信後的第2天，我用我所有的財產租了一輛齒輪車僞裝了一起車禍……當然，死在車輪之下的是那天被我主動邀請同我一起上街興高采烈的雪莉……
眼淚滴落在棺木中的白色玫瑰上
雪莉…………
原本應該無比幸福的女孩兒……爲…爲什麼……
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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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任務……
那任務也就在這裡劃上句號了吧……
只是付出的太多……多的讓我不堪回首
`
收拾好行李搭載着回程的馬車向帝國駛去
在回去之前我給夫人捎了封信，信中詳細描述了雪莉的死，這是爲了儘量避開我的嫌疑。但是在我預料之外，夫人的回信異常冷靜
“哦，那回來吧。”
……
馬車把我送到帝國聖職者教團的招牌下……已經半年沒有看到過的招牌下
……
半年的時間，基爾肯定也完成了很多任務努力的爬到了和我差不多的高度了吧
呵呵……
話說回來我與基爾也有半年沒有見面了
抖擻精神！然後我跨入聖職者教團的大門
……雖然我想這麼做，但是腳步卻在門口膽怯了。
門裡面——在一羣人的簇擁下一個略比我小的少年站在大廳前辦理着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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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納！”
我差點喊出了聲音……是呀……半年了，貝納也到了進入聖職者教團任職的時候了，在大宅屋檐的遮掩下度過13個年頭便能進入聖職者教團任職，只用像那樣傻傻的呆着唸書便能的到一個不小的職位……
呵呵……算了，這也只不過是羨慕罷了，羨慕了16年的對象到了現在反倒不羨慕了。
跨進門裡我躲在一旁，看着圍着弟弟的一行人幫他辦好手續然後再簇擁着他走出大門……人羣中我隱約看到弟弟惆悵的表情……爲什麼，這不是好事麼？也許是因爲他從一開始和我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吧……
想着我走到大廳剛纔弟弟辦理手續的地方，聖職者教團執行三部部長——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職位，和我這將近一年的努力相對稱的職務，或者說比這個努力還顯得渺小很多的職務……長達一年的這個任務付出的代價也同樣巨大的無法想象……
——
“在辦理升職手續之前請先與貝納夫人見面，貝納夫人有事情交代。”
前臺辦理手續的小姐對我吐出這句話來
夫人……那個老太婆還有什麼事情要交代？
無奈中我走出門再次跨上馬車向着那棟在山下的大宅，那棟整整一年沒有見到早應跟隨記憶一起腐朽的大宅和那件漏雨的儲物室……
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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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吾納，你只要在聖職者教團裡找到一個副部長以上的位置的話你就可以離開我這裡去接受教團的直屬任務了，到那個時候你就不再是我的下屬而是我的同事了”
她的話在腦中迴響，我穿過擺着白木長桌的餐廳，穿過那條掛着濃墨山水畫的走廊，穿過眺望了10年弟弟書房的窗戶
老太婆的房間前掀開那塊布簾我慢慢的踱步進去
“夫人……”
還是如往日一樣，坐在楠木椅上叼着煙管的老太婆，只是皺紋更多了一些
“呵呵，吾納麼……還要恭喜你晉升了。”老太婆手中握着我晉升所需要證明
“是……一切都是拖夫人的福……”
我伸過手準備接過那份證明，但是夫人把手一縮：“吾納。”
“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目標的死——是你故意的吧。”！！！！
我立馬雙膝跪下：“我……我誓死效忠聖職者教團怎麼會作出這種事情！！”
慢慢擡起煙管吸了一口……
“呵呵……吾納擡起你的頭。”
我盡全力裝出無辜的表情，但是滿頭的冷汗已經出賣了我
該死的老太婆！一切還不都是因爲你！因爲你雪莉才死的！！
“好吧，我相信你。”夫人出乎我意料的吐出一句話
“呵呵……但是，我的信任也不是無償的。”
“是！爲了換回我的忠誠！無論什麼任務我一定完成！！”我立馬俯下頭
老太婆笑了……發出如同羅傑斯特太太的嘲笑……讓我毛骨悚然的聲音
“吾納……你要知道，在你出去的這一段時間裡……工會裡出現了一個很強的新人。”
“是……”我低着頭仔細分析着夫人話語中的潛意
“這個新人啊本來是很受我關注的，幹事利索任務也完成的很快……”夫人吐出一口煙：“但是……他的存在好似有些多餘了……如果現在不除去他的話對於教團的威脅可能無法度量。”
“是誰！只要夫人一句話我一定毫無偏差將他抹殺！！”
“呵呵……”
夫人將手上的紙交給我，原來那不是我的晉升證明而是抹殺任務單
我輕輕伸出手……
但是接觸到任務單的時候手居然莫名其妙的抖了起來
“神腳下的灰塵……”
抖……
“快要躍過神的頭頂了……”
抖……
“這絕對不允許！”
淚……
吐出的煙和淚水讓我模糊的看不清任務單上的目標——但是……
“殺了她！做得到麼？”
我猛地忍住淚水：“是！爲了我對教團的絕對忠誠！反亂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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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中是我從未握緊過的匕首……我是藍拳聖使，一個用自己的拳頭粉碎一切邪惡的存在……但是我現在卻在做着侮辱這個名號的事情
我輕易地潛入一棟大宅，雖然大小不過100平米但是大宅的裡面……那就是我的目標
……
夜晚讓我的行動異常簡單，但是腳步卻已經站不穩
站不穩……
這個時候我也不應該站穩！但是我的未來不允許我回頭！！
看着大宅裡這些嶄新的傢俱，她也是不久前才升的職麼？
我苦笑……
臥室方向的光告訴我：目標在那裡——拖着無力的身子我走上通往二樓臥室的樓梯
我已經無暇顧及自己步伐發出的響聲，順着樓梯……
向上……向上……向…………
臥室的門被猛地打開，她貌似聽到了我上樓的響聲迅速衝到樓梯口
我終於看清楚了她的臉……相別如此之久的那張臉
“什麼嘛，原來是吾納啊，這麼偷偷摸摸的幹什麼呢。”說着她像正在上樓的我走來
“沒什麼……基爾……”我的眼淚還是落下了：“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呵呵，半年的時間你長到那麼高就已經是驚……”她走到我面前來的時候說話聲停止了，瞳孔擴散到恐懼的大小……
手中的匕首一頭已經插入了她的腹部……
“呵呵……這纔是驚喜啊……吾納……”我的手想拖住她的臉頰，但是眼淚……不管誰的眼淚都隨着抽出的血刃滴落
半年後的相遇……嗚嗚……竟是這樣！！
“不！不是這樣……不是這樣！你聽我說！基爾！嗚嗚……你聽我說！”我搖晃着將要成爲屍體的她
“你不用說了，我……知道……”她的手沒有去捂住刀傷的位置而是輕輕挪入褲包中……
一張純白的任務單被血稍稍染紅，染紅……
恍惚中我只看見幾行熟悉的話語……
背叛者
躍過神的頭頂
去除
……
是夫人的那幾句話……
但是最後一句卻深深烙入我的腦中
——
基爾！殺了吾納！
“基爾！！！”
老太婆！最後就是這樣嗎！！
我做了什麼！恨不得時間回到兩分鐘之前，我的刀還沒有刺入她的身體。
“呵呵…在你回來之前我就接到了夫人的這個任務……咳……說你在虛祖過上了好日子所以背叛了教團，然後叫我殺了你……再把執行部長的職位給我……”
“不……基爾……不是……不……你殺了我纔對！”
“咳咳……”
基爾安詳的眼神看着不知所措的我
“太可惜了……
我……
下不去手……”
淚在往外涌
“記得那個還在山上訓練的時候聽過你講……螳螂夫婦爲了能順利產下子女……做丈夫的會把自己的生命獻給自己的愛人，讓她…能產出下一代，產出他們共同的未來……”
“基爾……”聲音哽咽的分辨不出
“呵呵……爲了他們共同的未來……雖然有些搞錯了……但是……”基爾只留下安詳的笑容：“吾納……用我的生命……爲了我們倆人憧憬的未來，向上吧，向上……”
向上……向上……向上……
基爾的屍體從樓梯的頂端落下直到倒在一樓的拐角
我只有愣在那裡的力氣……
嗚嗚嗚……
如果可以沒有明天的話……
連哽咽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手中的匕首不知不覺中抵在頸部……也許我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太殘酷……
對於一個17歲的少年……
太殘忍……
……
“吾納……用我的生命……爲了我們倆人憧憬的未來，向上吧，向上。”
——————！
不！一生中最珍貴的兩個人，兩個人的生命才能換來的職位！我不可能這樣就放棄！
雪莉……
基爾……
我不要再有第三個人失去生命了！
不要！！
執行會長……
基爾……
我用盡全力擦乾眼淚
`
“我會記得的……就算爲了你我也要向上！”
向上！哪怕已經憔悴不堪！向上！哪怕眼淚已經乾涸！向上！向上！向上！！
…………
………………
……………………
…………………………
………………………………
把這次事件僞裝成火災，這樣也很好吧……
看着滾動的火焰中安詳的臉我走向帝國的郊外，走向山腳下的大宅
……
第二天，我拿着夫人的升職證明去到教團的大廳
一切都結束了
不！不對！
這纔是一切的開始！這之後我一定會！一定會成爲這個工會的第一！成爲這個大陸的第一！
你們兩的生命不會這樣白白的消逝！
我發誓！
……
走到昨天辦理升職手續的前臺，
我知道，前臺小姐總是說出出乎我意料的話，但是這次……
我……
我完全，
我完全……
我真的完完全全沒有想到——
“對不起，吾納先生，執行三部部長的職位昨天已經被貝納夫人任命給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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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這……
又是……
什麼！？！
是什麼！！！
衝破教團的鐵門我向着郊外，向着山下那棟宅院奔去！
一路上的馬車被我掀翻，行人我也一個勁兒的看着狂奔的我
爲什麼！！
死老太婆！！
還是穿過擺着白木長桌的餐廳，穿過那條掛着濃墨山水畫的走廊，穿過眺望了10年弟弟書房的窗戶——只是這一切都被我的腳步撕裂！
撕裂！撕裂！一切去死吧！！！！
一個熟悉身影從裡屋踱步出來……
我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猛地撲過去扭着她的脖子重重敲在牆壁上：“死老太婆！說！我的職位！”
“呵呵……終於叫我死老太婆了麼……”她依舊拿着那個煙管看着我
“我的職位！爲什麼！你知不知道我爲了這個職位犧牲了多少！！？”
“呵呵，那些東西教團從來不管，至於你的位置……”她還自若的抽着煙：“你的位置給了貝納。”
貝納……
爲……
“別問我爲什麼，你應該知道這是理所當然的，工會中的空閒位置很難擠出來的，然而你也知道貝納13歲是進入工會實習的時間了，所以呢，這個位置就給他了。”
“死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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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就算你在這裡殺了我也沒有辦法，昨天你來找我之前他就已經入職了。”
“那麼你！”
“對！我還是叫你去殺了基爾，因爲你們倆對於教團來說都是威脅。”
我重重的握緊手，握緊掐着老太婆脖子的手
沒有任何猶豫……又或說我所有的情緒被點燃
滿手沾滿鮮血的時候我才走出大宅
走出大宅……走回那個漏雨的儲物室
我已經沒有任何力氣落下眼淚……
因爲它已經徹底乾涸了……不留一絲一點……
……——……——……——……
……——……——……
打開門……
還是當年的場景——
只是我的雜草牀上多了一個身影……
一愣——
貝……納……
腦子裡一切情緒交織，撞擊！我已經不知道我應該怎樣做了……
我愣在原地
牀上的貝納猛地擡起頭，看到我——
“哥哥……”
不……不……不……！
“哥哥！！”
他猛地衝過來撲到我的懷裡……還是如同1年前那樣……
眼淚掉下來
是他的眼淚……
“嗚嗚嗚……”
他好像沒有發現我全身的血污……只是一個氣的哭泣
夠了……
“貝納……你怎麼……在這裡……”
“哥哥，昨天我被安排到工會裡面辦事了……嗚嗚嗚……又是一個坐在房間裡寫字的工作……嗚嗚……爲什麼！？”
“我問你的是……爲什麼在這裡……”
“我討厭那個工作！我不想去！嗚嗚嗚……”
“貝納……就算這樣一個工作也很好啊……你要知道有的人爲了這個職位犧牲了一切卻沒有得到……”
我無意識下卻還說着當年的話
“不！夠了！哥哥！夠了！這樣的安慰！我不需要啊！”
“那……你想要什麼……”
“我要……我要遊遍全世界！嗚嗚……”他推搡着我：“這個世界對於我來說實在太小了！我要像，要像哥哥一樣！”
“呵呵……但是……”
他捶打着我的胸脯：“但是你喜歡吧！嗯？我知道！哥哥你喜歡！但是你知不知道整天被關在宅院裡我的痛苦！！我的……”
啪——！
重重的沾滿血污的一拳打在他臉上！
“混！！！蛋！！！！！”
貝納順着拳擊的方向飛出
“你被關在宅院裡的痛苦？那麼你又怎麼知道我的痛苦！！”
一生所珍惜的兩個人，用兩個人的生命換來的……就這樣……就這樣被你奪走！就這樣被你奪走嗎！！！嗚——啊……嗚嗚嗚……
夠了……
我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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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物室裡的貝納
醒過來的時候安安穩穩的躺在牀上，一張紙條
……………………
………………
…………
貝納：
……
有時候……
……人
會爲自己的夢想捨棄一些東西……
這可以說是自私，也或帶着殘忍……
因爲……
人類終究是這樣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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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這就是人生！
遊遍世界！你的夢想麼？
但是無力……
那麼——由我去做！
同樣的，也希望你能克服一切困難，完成我的夢想
由你——站到這個工會的頂端！
————吾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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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是一個揹包……揹負的東西太多……
不是嫉妒，也不是恨
貝納……
我的生命也許還有一絲尚存吧……
也許貝納就是我僅剩的那一絲氣息吧……
我已經遍體鱗傷……
但是你……
人生還有路要走吧……那就在工會的路上走下去吧，工會有保護你的力量，你有在這裡成長的權利
走下去，
因爲我不想連你也離我而去！
記住這個約定……
務必記住它！
……
你的夢想由我承接……
同樣……
麻煩你……
麻煩你不要再受傷……
麻煩你……
麻煩你！
替我——站在工會的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