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莊主都這麼說了,我也沒什麼好計較的。”龍嘯風平復了心中的怒氣,頓了頓,忽而語氣一轉,繼續道:“既然龍在天早在二十多年前已與龍脈山莊脫離了關係,那表明他一家根本不是龍脈之人,最多算是客人,那接下來的事,他們根本就沒有資格參與進去……來人,送客!”
“慢着!”龍嘯雲大手一揮,阻止了龍嘯風,道:“大哥,你又錯了,在天,包括羽兒,一直都是龍脈的人,剛纔你不是以龍脈長輩要教訓羽兒嗎?才這麼一會兒光景,大哥你就忘了?”
“你……”龍嘯風頓啞口無言,剛纔以龍脈長輩身份自居,而現在又反口否定龍在天一家人的龍脈身份,豈不是在自個打臉嗎?
“好,既然二弟這麼說,那明日午時見真章,告辭!”龍嘯風手一拱,便拂袖而去。
與龍嘯風同輩兄弟的龍嘯雷,後一輩的龍霸,還有自始至終未曾一言的翩翩男龍雨生,在龍嘯風拂袖之際,亦跟隨了出去。落在最後的龍嘯雨,頓了下,看着龍嘯雲,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龍嘯雲見之,亦看着龍嘯雨,隨即開口道:“四弟,你也決意跟大哥一樣嗎?”
龍嘯雨茫然,有點落寞地問道:“二哥,爲什麼會這樣?”
“一切皆有因果,但龍脈宗旨千古不變!”龍嘯雲眼神堅定,卻又隨即嘆了口氣,猶豫着道:“你……好自爲之吧!”
龍嘯雨沒有再回話,低着頭,走了出去,似是留下一杳落寞身影。
當龍嘯風一衆人走後,偌大的龍殿就只剩下龍嘯雲、李雲道與龍羽一家人了。龍嘯雲神情複雜地看了下龍在天一家人,轉而又看向了李雲道。而李雲道眨了下眼,連打了幾個呵欠,道:“龍老頭,天氣清爽,人又老了,容易發睏,沒事我先回去休息了!”
說完,李雲道不顧龍嘯雲的無奈,自顧地走了。
這一下,龍殿內就剩下龍嘯雲和龍羽一家人了,氣氛似乎瞬間陷入了尷尬。
當年龍在天被逐出龍脈山莊,也是形勢所逼,但終究還是要面對這一切的,龍嘯雲頓了下,看着龍在天,低沉地道:“在天,你……是否還在怪我這個當父親的?”
龍在天愣了下,突然之間似乎發現自己父親蒼老了許多,這二十多年來,他或許因爲自己承受了太多太多的苦痛了,龍在天語氣有些哽咽地道:“不!你在我心中始終是那個無私的父親,只是……父親你不要再怪荷荷就好!”
身後的蘇荷上前緊抱着龍在天的臂彎,亦忍不住有些哽咽地道:“爸,都是我不好,請你不要再責怪天哥了!”
“好好好!……哈哈……第一次聽到你叫我做’爸’……”龍嘯雲忍不住一顫,哈哈大笑了起來。
多年的芥蒂似乎在那震天的笑聲中消逝,龍在天和蘇荷雙手互握,相視而嫣笑。而龍羽,雖早已暗中通過蕭於軒和鬼谷門的情報系統得知當年之事,但此刻一切已消彌,心裡也不再計較,靜靜地站於旁邊。
無論多大的仇,也抵不過親情!平凡而戲劇的轉變,讓彼此心靈再次抵近,這對於龍嘯雲而言,是件老來開懷之事,誠如老友李雲道所言一樣。然而,自己事隔二十多年,重喚回龍在天,是帶有目的的,自己如何坦言這一切?尤其是自己的孫子會如何想?這一切的關鍵所在,繫於龍羽一身。念及此,龍嘯雲心裡惶然,笑過之後,不知如何開口。
還是龍在天先明事理,看了眼龍嘯雲的神色,道:“爸,既然我和荷荷能前來,早已不在意當年之事,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儘管說出來,相信羽兒會明白事理的。”
話畢,三人幾乎齊刷刷地看向龍羽。
暮然想起老爸那奇怪的電話,龍羽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被騙了,只是現在有點後知後覺的味兒。龍羽苦笑,道:“老爸老媽,哪有做父母的去坑自己的兒子呀?”
“臭小子,你說什麼呢?”蘇荷突然一把擰着龍羽的耳朵,’猙獰’地道。而龍羽一邊喊疼,一邊求饒,奈何蘇荷不依,臨到最後龍羽只能屈服於自己母親的’淫威’之下。
看着蘇荷和龍羽的樣子,龍嘯雲會心而笑,暮然豁然明白,責任雖大,但親情同樣重要,或許二十多年前自己確是迫於當時形勢,做錯了。重來一次,自己是否會不一樣的選擇?
龍嘯雲沉思了會,道:“羽兒,我知道我這個做爺爺的做得不合格,當初不應該阻撓你父親和你母親在一起而做出那樣糊塗的決定。只是,臨到今時,龍脈已面臨生死,華夏亦將面對毀滅之災……”
龍嘯雲話未說完,龍在天見龍羽神色似乎有點不對,便接過話題,道:“羽兒,當年你爺爺做出這樣的決定,有着不得已的苦衷。而時隔多年,我和你母親早已把當年之事忘得一乾二淨。大義當前,我和你母親站在這,就是希望你做個有擔待的男子漢……”
一聽這話,聯想到剛纔只照了個面,立馬黑口黑麪而走的龍嘯風,龍羽哪會不想到接下來的事呢?只是,自己還有着更重要的事去做,可又不能拂了父母之意,龍羽只好折衷,道:“答應你們沒問題,但我有一個條件……”
“臭小子,你什麼時候學會講條件了?”蘇荷那個火氣,上前就要又擰龍羽的耳朵。
龍羽嚇得一跳,趕緊跑開,急道:“老媽,你聽我說,其實我的條件很簡單,我不能坐龍脈莊主這個位置。”
很顯然,龍羽已猜測到所謂的‘明日午時’肯定是有關爭奪龍脈山莊莊主寶座的事了。爲何龍嘯雲突然作出這樣的決定,隱約感覺到跟自己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而至於其他原因,龍羽就不能猜測到了。
“爲什麼?”三人幾乎同時向着龍羽問道。
龍脈山莊的主人,那可是君臨天下的主宰,多少人擠破腦袋都想得到的位置,龍羽就這樣輕易地放棄?對於別人而言,這確實很誘惑,但對於龍羽來說,卻不是那麼回事,單憑龍羽現在身後的力量,足以比得上龍脈山莊,故龍脈寶座非是那麼吸引龍羽。而更爲關鍵的是,龍羽並不想把家人牽涉到那巨大的爭鬥中,畢竟那個幕後黑手太陰邪帝太強大了。
龍羽的顧忌,龍嘯雲與龍在天並不明白,只是等着龍羽給他們一個信服的理由。龍羽看着三人,道:“爺……爺爺,老爸老媽,我只能答應你們,代表我們這一脈參加比武,但龍脈山莊莊主這個位置,還是繼續由爺爺擔着……”
龍嘯雲聽到龍羽叫出’爺爺’兩個字,莫名地激動了下,只是聽到後半句,眉頭又緊皺了起來,沉聲道:“羽兒,這不符合龍脈規矩,何況你堂伯爺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