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的,沈家上下便人心惶惶的,秦緩緩的貼身侍女如今臉上都已經沒有血色了。
一大堆的下人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的。說是早上的時候,夫人本來是打發了一個小丫鬟去這長生山中採些什麼草藥回來,那丫頭身子不適,湘兒念着平日裡和那丫頭的關係要好,便摘了神農草,提着籃子去了。左右這幾日自家的夫人由她孃家的親妹妹陪着,也用不上自己做什麼,閒着倒也是閒着了。
一大早上的,長生山上的霧氣甚大,多虧有了神農草明目,纔不至於迷失了方向。其實,這湘兒來着長生山中還是存了別的心思的,聽夫人偶然提起過,小姐其實並未被老爺趕走,而是關在沈家禁地。這小姐被囚禁的地方就在這山中,如此一來,正好有機會找一找,看看小姐現在是否還好,平日裡也偷偷的過來給小姐送些吃的,也不至於小姐過得太狼狽,萬一哪一天老爺氣消了,把小姐放了出來,總不至於因爲被山中的戾氣所傷,失了性命,如此一來,也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誰知道自己腳下一滑,便跌落一個半人深的洞中,本想着自己倒黴,爬上去離開了事,卻發現那雪的下面似乎埋着什麼東西似的。便撞着膽子把那厚厚的一層雪挪開,裡面竟然是一具女屍,這女的不是別人,正是前幾日還好好的蓮兒,湘兒嚇得一下子癱軟在那裡,不知怎麼辦纔好,只好大聲的呼喊救命。鼓足了膽子,再看一眼蓮兒,心口上有拳頭大的一個血窟窿,大概這就蓮兒的死因了吧,不過這蓮兒爲什麼會死在這裡,又爲什麼會被人或者是什麼畜生挖
了心。
待在洞中的湘兒腿一直是軟着的,沒辦法,只好大聲的呼救着,只希望這個時候陳阿福離自己不要特別的遠,可以聽得見自己的救命聲就很好了。還算是幸運的,陳阿福果真是聽見了湘兒的呼救,帶着無良獸趕來了,待到把湘兒送回沈家的時候,湘兒的臉依舊是慘白慘白的,不知道是凍得還是嚇得。
秦淺淺是下午回沈府的時候,才聽說的這件事情,當時只覺得心裡咯噔一下,難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大概猜想着,這姑娘的死,莫不是和姐姐有關係吧。
沈夫人也打發了下人,去七星閣找沈閣主,約莫着這個時候,應該也快到府中了。這個時候的淺淺姑娘,似乎沒有心思管其他的事情,只是急匆匆地去阿姐的房間,想要問個究竟,這件事情,與姐姐無關自然是最好的,可偏偏這個丫頭,卻是那日,親眼看見晴兒,推姐姐下水的丫頭。
走進緩緩姑娘房間的時候,秦緩緩正斜靠在榻上,身上蓋着狐皮大氅,悠悠懶懶的樣子,時不時的品一口,碧螺春,見到妹妹這樣急匆匆的,似乎也並不覺得驚奇,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慢悠悠的說道:“總是這樣急躁,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早晚是要嫁人的,總該有個姑娘家的樣子纔好。”說完這話,便又繼續喝杯中的茶,樣子清閒自在的很,似乎根本無心理會外面發生了什麼。
“阿姐可曾知道,沈家死了一個丫鬟,在長生山中被發現的。”秦淺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姐姐,希望她把話說清楚,說這件事情和自己沒有任何的瓜葛,至於死的是那
個丫鬟,不過是巧合罷了。
“是嗎?這長生山中的野獸那麼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鬟,獨自在這長生山中,遇到了什麼意外,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又何必這樣大驚小怪。”秦緩緩的樣子依舊是慵慵懶懶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關心。
“我聽府裡的下人說,沈夫人已經打發了家丁,去請沈老爺,這沈老爺,,,”秦淺淺沒有繼續把話說下去,無非是在提醒姐姐,這沈老也是會卜卦的,若是被他洞悉出什麼了,姐姐必定是會性命不保的,說不定還會連帶着,紫霞島,一同受盡災難。
“冬天這樣冷,天氣這樣寒,我每日都懶散得很,總是不願意出門,外面的事情,自然是聽說的少一些,剛纔有下人來報,說是我的貼身侍女,發現了那個死的丫鬟,這些日子,想必也不會有什麼心思來服侍我吧,定是嚇得夠嗆的,也多虧了有你,在這樣的時候還在,不然的話,我小產還不到一個月,真的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相公整日忙着修煉,也不能時時刻刻的陪在我身邊,一個人總是孤孤單單的,想想這時的日子,倒不如當時在我們府上,我們兩個,整日到後面的花谷中,採野花,追蝴蝶,一直玩到很晚纔回家,阿爹總是打發了下人,準備我們最愛吃的甜餅,我們兩個就狼吞虎嚥的,那個時候的日子真好,我們年紀尚小,也沒有煩惱的,我們的阿孃去世得早,便就一直這樣相依爲命下去,總是覺得日子可以過得很慢很慢,也總是覺得,可以整天摘花捉鳥的過一輩子,可誰知道,沒過多久,我便被阿爹送來了沈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