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亙沙漠

“孫瑤——”蘇杭拉長了聲音喊着,也不知傳出去多遠,周圍有陸陸續續的人影站起來,一個個都無比的迷茫。

“真他媽邪門兒了!”蘇杭忍不住破口大罵,任誰也無法想象,好好的一個月食,怎麼會突然變成血月?而起……他真的感覺在最後那一刻月亮掉下來了,由於引力的關係,大海才掀起那麼大的浪花。可這怎麼可能?

月亮掉下來,那簡直是全世界的大災難!而且,他們這些人不會有一點懸念,都得在月亮的身體下化成飛灰。可現在……這到底是哪?

蘇杭的思緒徹底混亂了,他此刻最需要找到孫瑤,不知道她的死活,蘇杭絕對沒有任何心思思考。

“孫瑤——”蘇杭開始在周圍尋找,一眼望不到頭的沙漠,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他都不會放過,看起來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的來到了這裡,他覺得孫瑤也不例外。

很長時間過去了,近乎所有的人都醒了過來,有人沮喪,有人痛苦,有人發呆,有人罵娘,衆生百態都凝聚在了這裡,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誰也接受不了。

“月亮是不是真的掉下來了?”有人不敢相信。

“我們這是在哪裡?”有人抱頭苦思。

“孫瑤!”蘇杭越來越焦躁了,很多人都自發的聚集在了一起,可根本沒有孫瑤的半點頭緒。

所有的聲音聽起來都那麼飄渺,好像不存在於這個世界,蘇杭越來越絕望了。

“小夥子。”突然有一隻手搭在蘇杭的肩膀,讓他猛地一哆嗦,根本沒發現有人靠近自己,當他回過頭去,看見的是那個睡着的中年人。

“小夥子,要不要和我一起尋找出路?”這個中年人看起來十分鎮定,眉宇間卻又掩飾不住的憂愁,雙眼透着滄桑,近乎是貼着蘇杭的耳朵小聲問道。

“這麼多人都聚集在了一起,爲什麼不一起走?生還的機率還會大一點。”蘇杭是在放不下孫瑤,他覺得她就在這裡的某個地方。

“算了吧,你看那裡。”中年人指着很遠處的一個地方,一羣人正圍在那裡不知道幹什麼。“那裡死了一個人。”

“死人?!”蘇杭的心裡咯噔一下。

“這裡沒有食物,你是知道的。”中年人小聲道:“爲了生存,就絕對不能和這些人一起走。:

“你是說……”蘇杭頭皮發麻,“他們打算把死人當成食物?!”

“現在是死人,以後會是活人。”中年人一語驚天。

“這片沙漠不知道又多寬廣,如果運氣不夠好,幾天都走不出去,那麼拖後腿的人很可能就會被殺死然後吃掉。”中年人很小心,生怕別人聽見。

蘇杭心裡一緊,剎那間整個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最有可能的是老人和孩子,然後是女人!”

這近乎天方夜譚的人吃人,真的極有可能發生,蘇杭更擔心了,絕對要找到孫瑤。

“老哥先走吧,我還要找個人!”蘇杭說着就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你回來!”中年人一把按倒了蘇杭,力氣極大,掐着他的脖子道:“你難道也要做這種骯髒的交易嗎!”

“你讓開!我女朋友還在這,我不能丟下她!”蘇杭的眼睛紅了,天知道一羣絕望的男人會對弱勢羣體做出什麼,老人小孩,最悲慘的結局便是被人吃了,那女人……蘇杭不敢想象,他絕對不能丟下孫瑤不管!

人到絕望的時候,爲了生存什麼事都幹得出來,他們會把資源最大化的利用,還管他什麼殘忍不殘忍,只要活着就比什麼都強。

“好,你彆着急,我替你找,不過,咱們晚上得匯合在一起,無論找得到找不到,我們都得離開。”中年人嘆息一聲,做出了妥協。

“好!”一天的時間,如果還找不到孫瑤,那她可能真的不在這裡。

中年人鬆開手,坐在沙面上,道:“我叫徐中天,是個軍人,會一直墜在大部隊的後面,晚上你來找我就好了,說着起身朝人流聚集的地方走去。

蘇杭默默思量,一天堅持下來,肯定沒問題,第二天就會有人想到吃死人,最遲第三天,肯定會付諸行動,最遲一個星期,就會有活人被屠宰,如果還走不出去的話。

蘇杭是心理學研究生畢業,他甚至人性的懦弱和現實的可怕,人被逼急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想着蘇杭不由得更加擔心了,起身融入人流之中,開始尋找孫瑤。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幾乎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一片嘈雜,蘇杭搜索一張有一張人臉,卻沒有發現孫瑤的一點線索。難道她真的不在這裡?

整個人羣差不多有三百人,遠遠沒有當時在海邊的人多,那麼,那些人去了哪裡?周圍一眼望去,已經沒有什麼人影了,大部隊選擇了一個方向開始走下去,蘇杭隨着人流一起走,心中滿是絕望。

所有人都達成了共識,聚集在一起,沿着一個方向走下去,希望快點走出這片沙漠。

突然,徐中天主動找到了蘇杭,拉着他的肩膀小聲道:“我們得走了,必須走!”

蘇杭沒有回答,震驚的看着他,這個中年人滿臉的驚慌失措,絲毫沒有剛纔的那份鎮定。

徐中天把蘇杭拉到隊伍的邊緣,開口道:“我從醒來到現在一共度過了十個小時,從十二點到十點,不知道是午夜十二點還是中午十二點。”隨後,他沒有說什麼,擡頭看向浩渺的蒼天,無盡的霧靄充滿了壓迫感,好像隔斷了天與地。

“沒有黑天!”蘇杭差點叫出聲來!

“這地方已經沒有人了,卻比在海邊的人少了上千人,我想你的女朋友不在這裡,至於在哪我也不知道。而且,我覺得這片沙漠走一個月都不見得能走出去,沒有一點生機,我懷疑,這不是地球!”徐中天聲音壓低到了極點,卻還能聽得出其中的恐慌。

“喂!你們幹什麼!”一聲尖叫劃破了原本嘈雜的人羣,出現了一片短暫的沉寂,蘇杭順眼望去,正見到一個漂亮的女子身上的衣服都快被撕爛了,三個一臉邪氣的男人正在她面前淫笑。

“別怕,我們會保護你的,在這裡沒有人敢傷害你,只要你跟了我……”爲首的男人一臉的猙獰,看起來特別讓人厭惡。

人世間有好人也有惡人,在哪裡都不例外。

“沒人性!”蘇杭離得很近,血性一下子就竄到了腦子上,衝過去一拳打在了爲首男人的臉上。

“媽的,不要命了!”爲首男子身體很健碩,不是蘇杭能比的,反應過來後一拳打了回來,打的蘇杭腦袋嗡嗡作響。

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當人們反應過來後蘇杭已經被三個男人撂倒了拳打腳踢。

“別打了別打了!你們快來幫幫忙啊!”任那個漂亮的女子怎麼哭喊,都收不到任何迴應。周圍的人視而不見,在這種境地下,所有人都在保全自己,根本不會理會其他人的苦難。因爲他們本身就處在同樣的苦難這種,自然有人樂意見到這些和他們一樣苦難的人比他們更加苦難。

徐中天幾步就竄了上來,轉眼間將三個惡人放倒了,他拉起蘇杭,招呼那個女人道:“跟我走!”人羣中投來的都是冷漠的目光。

爲首的惡人打不過徐中天,狠狠的道:“你們再走也要死在這裡,不如及時行樂,這裡已經不是地球了,你們都得死!”他有些歇斯底里,瘋掉了一樣。

這一瞬間,整個人羣炸開了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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