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l you give me a chance to live?
能不能給我留一條生路?
三強爭霸賽
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將於10月30日星期五傍晚六時抵達。下午的課程將提前半小時結束。屆時請同學們把書包和課本送回宿舍，到城堡前面集合，迎接我們的客人，然後參加歡迎宴會。
我在通知下歡呼：“太棒了！星期五的最後一堂課是魔藥課！斯內普來不及給我們大家下毒了！ ”
“是斯內普教授！ ”赫敏強調，她的反應我已經習慣了，但哈利明顯的遺憾表情就不那麼容易接受了。
和我同樣高興的是一名赫奇帕奇學院學生，他從身邊擠過去的時候，兩眼閃閃發光：“只剩下一個星期了！也不曉得塞德里克知不知道這件事……”
“塞德里克？”
“就是迪戈裡，”哈利解釋說，“他肯定準備參加爭霸賽。”
“那個白癡也想當霍格沃茨的勇士？”我首先推開嘰嘰喳喳的人羣，帶領無奈的哈利和翻白眼的赫敏朝樓梯走去。
“他可不是白癡。你是因爲他在魁地奇比賽中打敗了格蘭芬多才不喜歡他的。”赫敏公正地指出，聽她的口氣，好像已經把握住了絕對真理。
“絕對不是！ ”我尖刻地反駁，“威克多爾也一定會是爭霸賽的勇士，我不能背叛自己的朋友。”
“不行，你不能因爲個人情感而忽視整個學校的榮譽！ ”赫敏氣鼓鼓地開始說教。
在接下來的一星期裡，城堡被徹底地打掃了一遍——也許還不止一遍。被雙胞胎扔了臭蛋的肖像畫被擦洗乾淨了，那些盔甲突然變得錚光瓦亮，並且學生們還被禁止不許再往裡面扔發瘋的玩具或者失敗的藥劑。看門人費爾奇背駝得更厲害了，因爲他必須檢查是否有學生忘記把鞋擦乾淨。有一次我們不幸地忘記了——誰叫馬爾福鍥而不捨地在後面追着呢，當然，我們也有責任，不該在變形課上把他椅子的兩條腿變短——接着就是沖洗三樓男生廁所一週的勞動服務。
10月30日那天早晨，我特地在下樓吃早飯前把自己裡裡外外洗了一遍——我可不想在和威克多爾重逢的第一天就用洗手間的怪味迎接他。
我下樓時，赫敏和哈利已經在紅底配一頭金色獅子的旗幟下坐着了，他們的旁邊緊挨着弗雷德和喬治。
“哦，小Ronnie——”
見我差不多適應了他們打招呼的方式，雙胞胎開始熱衷於試探我的忍耐極限：“你看上去像是要去——”
“約會——”大叫的是喬治，因爲只有他的嗓音能讓大廳裡所有師生聽清楚，而弗雷德更擅長於發出一波三折的僞貴族感嘆調。
我覺得自己大概對親兄弟太客氣了，走過去勒起他的脖子往椅背後翻，喬治拿着塗滿了黃油的麪包往我腦門上貼，爲了我好不容易洗乾淨的頭髮我立刻放開了他，一旁的弗雷德沒有協同作戰意識地大笑。
“我敢說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這麼愛乾淨。”赫敏也笑了起來。
“男子漢不流血總得出汗，”赫敏無法理解我的理論，我對她做了個鬼臉，“要不是魁地奇球場被麥格教授封起來了，我一定玩個一身汗出來再去見威克多爾。”
“感謝麥格教授。”赫敏的語氣我聽着的的確確像是崇拜。
哈利換了個話題問雙胞胎：“你們倆對三強爭霸賽有辦法了嗎？”
“還想混進去參加比賽？”赫敏搶過話語權，“我先警告你們，我一定會去告密的——羅恩，如果你繼續維持‘就算混進去也不會贏’的表情，我敢說除非把一整瓶黃油塗在你身上，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於是我老實地收好自己的視線。
“我們去問過麥格教授有哪些裁判可以供我們下手，可是她不肯告訴我們。”喬治怨恨地說。
弗雷德忿忿不平地接口：“她只是叫我們閉上嘴巴，專心給我們的浣熊變形。”
“噢，參賽學校的校長肯定是裁判團成員，因爲《霍格沃茨，一段校史》裡有記錄他們受了傷，”赫敏注意到大家都在盯着她，又擺出那副不耐煩的表情，腦子裡一定在想‘居然沒有一個人讀過最基礎的書本’——對於這一事實，我是真心感謝梅林的。
“不過，當然啦，那本書並不完全可靠。”
我和哈利對視了一眼，雙胞胎們已經開始往外挪位置了，我忽然覺得這一幕有點眼熟，當初我沒胃口的時候他們也懷疑過‘羅恩’的真假。
赫敏沒有注意到，完全陷入了某種憤怒的情緒當中：“也許叫它《一部被修改的霍格沃茨校史》更加合適，或者叫它《一部帶有偏見和選擇性的霍格沃茨校史，學校的陰暗面被掩蓋了》。”
“什麼？”我在其他三人的逼迫視線下出聲試探。
“家養小精靈！ ”赫敏兩眼灼灼放光，“在長達一千多頁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這本書裡，隻字不提我們在共同壓迫着一百個奴隸！ ”
哈利衝我點了點頭，接着又搖了搖頭，悶聲低頭給自己盛炒雞蛋。
憑着多年的默契，我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點頭——赫敏是真的；搖頭——唉，要是假的那多好啊……
頭頂上一陣突如其來的嗖嗖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貓頭鷹們送信來了。哈利立刻擡起頭，看見海德薇正朝他飛來。
在得到小天狼星很安全並且不打算冒險來霍格沃茨之後，哈利沒有了憂慮，完全投入到三強爭霸賽的討論之中。
一整天，空氣裡瀰漫着一種振奮人心的喜悅情緒。即使在威名遠揚的魔藥課堂上，也沒有人專心聽課。
我仍然在爲見到威克多爾的開場白打腹稿——既要感謝他送給我的貓頭鷹，又不能表現得太拘謹避免讓他以爲自己仍然把他當作偶像來崇拜，另外，我該直接告訴他友誼沒有學校的界線所以我會一如既往地仇視他包括霍格沃茨勇士在內的所有對手還是應該秉承格蘭芬多學院犧牲小我成就大我的優秀品質呢——一切的煩惱讓我連連嘆氣，哈利完全沒辦法地把頭扭向一邊。
其實我還是挺傷心的，他的另一邊，赫敏擺了滿滿一盒子的‘嘔吐’徽章呢！
就在代表魔藥課結束的鈴響起之前，馬爾福終究沒有忘了給我找麻煩，當綠色的墨水從我頭頂沿着耳廓和脖子滑下，匯成一股股地流進領口時，我想這，大概就是‘宿敵’的意思了。
與跳躍性思維嚴重脫節的身體已經憤怒地跳起來：“馬爾福——”
“咆哮課堂，格蘭芬多扣兩分。”斯萊特林院長冷漠地掃了我一眼，硬生生地用氣勢把我按回座位上。
“斯內普教授，這不公平！是馬爾福把墨水瓶扔過來的，我們都看到了！ ”
哈利仗義執言，可他的抗議被鈴聲遮蓋了一部分，給了地窖蛇王足夠的理由打發掉他的胡攪蠻纏。
“‘我們都’是誰的名字？”斯內普居高臨下地俯視哈利，他僅僅用絲滑低沉的音量就讓所有不安的動物們聽清楚了裡面的威脅，“波特，如果在重要的宴會上遲到，你會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做‘公平’。現在，下課。”
“我大概能來得及回宿舍找見斗篷把自己全身上下都包起來。”路上，我不得不以最狼狽的模樣之一面對別人一樣的目光，心裡翻滾着的怒氣找不到發泄口而把我的肺擠壓得快要炸開。
“赫敏，你能想起什麼咒語讓羅恩一下子變乾淨嗎？”
赫敏捶着腦袋，失神落魄地在公共休息室轉圈，深深地爲自己居然想不出一個咒語而惶恐。
我對着鏡子拼命擦洗，在搓紅半個額頭之後，那臭水溝一樣的顏色才淡去一點。
“哈利！你去把我的魔杖拿來。”
“你想到有用的咒語了？”哈利隔着門問道。
“……還沒，我想把自己變成一隻臭鼬以便躲在你的袍子下面參加宴會。”
哈利結結巴巴地安慰我，我對着牆發泄地捶了好幾下，拳頭上火辣辣的疼痛還是沒能減緩把馬爾福對半撕了的焦躁。
——他·媽·的混蛋爲什麼還不放過我？！
——瞧，這回他又得逞了……我當時就該把他揍到他爹媽都不認識的程度！！
鏡子倒映出我格外猙獰的臉，暑假的記憶更是加重了肌肉扭曲的程度。
——馬爾福馬爾福……哦我居然錯失了無數個殺死他的機會！！
“開門！我想到辦法了——”
“赫敏，這裡是男生宿舍！ ”
“沒時間了，而且他們都在大廳，”赫敏不由分說地把我拖出去，我抹了把臉上滴落的水，眼裡冒着血絲，“我從學姐那借了化妝品，她說即使是胎記也能遮住，而且不會被人發現。”
“這管什麼用？我的頭髮怎麼辦？”
“這怎麼可以？羅恩是男的！ ”哈利和我一起大叫，然後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剃了！我在書上看到過一個理髮的咒語！ ”赫敏把不和/諧的聲音消去，因爲找到了知識的用武之地她兩眼又開始發光了，她果斷地發號施令，“哈利你去向喬治要生髮劑，效果越猛的越好! ”
我聽到哈利被赫敏趕出房間前的喃喃聲。
“瘋了……都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