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陵？”這次開口的是秦政。
老人緩緩接着道：“對！看來, 秦先生對這個也很有興趣啊。”
“我想他只是覺得奇怪吧。”米嫣插口道。
“奇怪就會好奇，好奇才會有興趣。”老人說道。
“老先生說話真有意思，其實我們只是不太明白, 老先生想去秦始皇陵很容易, 需要我們做什麼呢？”米嫣問。
“因爲他們都只能讓我在上面走一圈, 如果想要進去, 只有依靠你們。”老人說。
“老先生真會開玩笑, 秦始皇陵地宮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打開，誰都沒進去過，我們怎麼可能進得去。”米嫣失笑。
“進不進得去, 到了才知道。好了，你們出去找阿峰給你們安排休息吧, 明天我們就出發了。”
“可是我們並沒有答應要和你們一起去。”秦政冷冰冰的回答。
“哦？秦先生沒有興趣, 那米小姐呢？”
“我嗎？免費旅遊, 爲什麼不去。”米嫣答道。
“這樣最好，那就麻煩米小姐了, 我想我們的合作一定會愉快的。”老人說着笑起來，聲音尖利，聽得人有些毛骨悚然。
***
第二天一早，他們的車隊就出發了。
經過昨晚，米嫣他們已經知道了老人姓古, 聽說是年輕的時候掉進冰湖凍傷過, 之後一直懼寒, 就算是熱天也喜歡裹着厚厚的棉被。
米嫣和秦政就在古老後面那輛車裡。
車子開得很快, 但一大早出發, 還是到了暮色四合纔到達目的地。
在路上的時候米嫣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下了車之後米嫣確定他們到的地方絕不是西安。
這是一個小縣城, 米嫣沒什麼印象，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到過這裡。
當天夜裡，他們就在這座小小的縣城住下。
原本阿峰是打算將米嫣和秦政分開，然後安排自己的人手看着他們。但最後不知道爲什麼放棄了這個想法，給了米嫣和秦政他們一間房，米嫣猜測這是古老的意思。
房間裡只有一張牀，吃完飯回房的時候秦政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不由有些尷尬。
轉身想出去找阿峰重新給他一個房間，米嫣攔住了他：“算了，就這樣吧，你看這裡這麼小，估計都住滿了吧。而且，之前我們本來也住在一起，怎麼突然變這麼矯情了。”
秦政有些訕訕的：“這個不一樣，以前我們都是分開的，沒有像現在這樣……”
“好了，別糾結了，這種情況在一起最好，有什麼事至少不用花時間去找另一個，早點休息吧。”
話是這麼說，秦政到底還是睡在了沙發上。
他個子那麼高，睡在牀上的時候都夠嗆，在沙發上完全伸不開身體，想翻身又翻不了，試了幾次還是放棄。
米嫣聽着沙發的響動聲坐起來說：“要不你還是過來睡吧，你不放心的話分開蓋就好了。”
“我吵到你了嗎？不好意思，不用了，我在這裡可以的，你快睡吧，我也睡了。”
米嫣坐起身來走到沙發邊，看着秦政的樣子，不由失笑。
秦政現在的樣子就像是一條大魚被放在了比自己小很多的魚盤裡，結果除了中間部分勉強裝下，兩端全掉出來了。
秦政看到米嫣過來，想要起來，但是沙發太小，一掙扎就要掉下來。
米嫣趕緊去扶他，反而被帶得一起倒在地上。
秦政的身板一壓過來，米嫣瞬間就覺得自己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秦政趕緊爬起來扶起米嫣，關心的問：“你還好吧？”
米嫣撫撫胸口看一眼秦政，伸手捏捏他的手臂：“看着你這麼瘦，怎麼這麼重啊，差點被你壓斷氣啊！”
秦政聞言臉上一紅，臉上訥訥的，想說什麼但又沒有說。
米嫣說完才恍然覺得自己剛纔的話有些曖昧了，也微微有些臉紅，撐着秦政的肩膀站起身來拍拍自己身上：“都說讓你過去不聽，害我摔倒。好了，很晚了，別再和我犟了，去牀上睡吧。”
米嫣說完把沙發上的毯子抱起丟到了牀上，自己爬進自己的被窩睡覺了。
秦政左顧右盼了一會兒，還是慢吞吞的走到牀邊，理好毯子在牀的邊緣躺下了。
米嫣雖然躺在牀上沒有動，其實一直提着耳朵注意聽秦政的動靜，聽到他在靠近牀邊，然後是毯子抖動的聲音，之後感覺到自己另一邊的牀微微下陷。
米嫣這才安了心，翻身背對着秦政閉上眼睛準備睡了。
秦政卻還是睡不着，他轉過頭看着米嫣的背影，又轉回來，隔一會兒又轉回去，又轉回來，再轉回去，轉回來……
幾次之後，米嫣閉上的眼睛又睜開了，她躺平身體，問：“想說什麼？”
“我在想你爲什麼要答應他們到這裡來。”
“你不會真的覺得在昨天那種情況下我們有選擇的權利吧？”
“選不選得了是一回事，想不想選是另一回事。”
米嫣轉頭看向秦政，秦政也不閃不避的看向她：“你來，是因爲他？”
“誰？”
“秦始皇。”
米嫣沉默了。
“你好像對秦始皇的事情挺感興趣的。”
“爲什麼這麼說？”
“我覺得你對他的事挺有興趣的，難道不是嗎？”
兩人對視半晌，米嫣先移開了目光，轉過頭去閉上了眼睛：“很晚了，睡吧，明天可能連這種地方都住不了了。”
秦政也把頭轉回來閉上了眼睛。
米嫣猜得沒錯，這裡並不是那些人最終的目的地。
經過昨天的休整，那些人又補充了不少東西之後再次出發。
這次走了沒多久就出了縣城，人煙逐漸變得稀少，走很久都看不到一戶人家、一個村莊，路也從柏油馬路變成了水泥路，由六車道減少到了兩車道。
又走了一陣，車子才停下，是在一片樹林下。
米嫣下了車看着周圍的茫茫林海，有點不解，這些人不是要去秦始皇陵嗎，怎麼會來了這裡。
難道說他們懷疑驪山那個皇陵只是一個障眼法，真正的皇陵其實是在這裡？
關於皇陵的位置確實是有爭議，會有這種可能嗎，但是那些人是基於什麼判斷皇陵在這裡呢。
那個糟老頭，還是昨天阿峰手裡把玩的那塊玉佩？
那麼，他們已經進過皇陵了？
米嫣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如果他們真的進去過了，估計就不會來找自己了。
古老終於掀開了自己身上厚厚的棉被，換上羊絨的保暖衣，外面還套了一件厚厚的呢子大衣還帶着帽子和口罩，真的像過冬的人一樣。
之前一直坐着縮在輪椅上，不太看得出來，現在古老站起來之後米嫣才發現他其實是個身材很高大的人，看起來不比秦政矮多少。
只是到底是年紀大了，背有些駝。
但儘管如此，他的個子在這羣人裡依然是數一數二的。
阿峰在前面帶路，米嫣和秦政就跟在阿峰身後，古老和其他人跟在米嫣他們後面。
他們顯然不是第一次來這裡，阿峰一直沒有遲疑過，熟門熟路的在前面帶路。
走着走着，秦政突然跟米嫣小聲的說：“這個地方我好像來過。”
“恩？”米嫣沒有轉頭，只是小聲的回道。
“記不清楚，只是一種感覺而已。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不知道。”
“哦。”頓了頓秦政又說，“他們懷疑秦始皇埋在這裡？”
“看起來是。”
“你相信嗎？”
“看看再說嘍。”
秦政沉默了，過了很久才又跟米嫣說：“待會兒如果有發現不要輕舉妄動，記住你不只是你一個人。”
米嫣斜眼看着秦政，秦政目不斜視的走着路，好像剛纔那句話不是他說的。
米嫣笑笑，也自己走路。
她突然明白爲什麼人們都喜歡找人和自己一起分擔或分享，因爲這種感覺真的挺不賴。
***
隨着他們的不斷深入，阿峰開始時不時的停下來確認方向，速度慢了下來。
不知道爲什麼，米嫣覺得越往裡走心越不安，但又說不上來是爲什麼。
這種感覺讓她有點煩躁，米嫣下意識的不想再往前走，她總覺得前面有些什麼東西是她不想看到的。
秦政發現了米嫣的不對勁，猶豫了很久伸出手去拉住了米嫣。
米嫣突然轉頭看向秦政，臉上的神情慌張又不安，還有着深深的恐懼以及抗拒，臉色雪一樣的白，額上一層細密的汗珠，眼珠沒有焦距的轉動。
秦政關心的問她：“你沒事吧？”
秦政捏緊了自己的手，手心裡米嫣的小手涼得像冰一樣。
米嫣反握住秦政的手，搖搖頭：“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不安，你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
“你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