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鬆哈哈一笑,不再開玩笑,又捏了捏董清秋的鼻子到門外了,“行了!知道了!你自己小心些!”
薰清秋被明月鬆這一捏,紅了紅臉,看着他的背影,心裡頭想着,按照明月鬆剛纔合作的態度,他應該會回到京城去散佈上官凜的“斷背”緋聞吧?一想到上官凜那氣急敗壞的模樣,董清秋便覺得什麼仇都已經報了。
馮廣眼見得屋子裡頭又只剩下他和董清秋兩個人,這就要告辭,董清秋成心捉弄他,一邊裝無辜道:“馮兄,你就這樣走了,萬一明月大人又來找我可怎麼辦?”
“明相他已經走了,”馮廣指了指客棧的樓下,示意明月鬆前腳才從這裡邁出去,“明相他說了不會再來的。他說話一言九鼎。”
“哼,誰說他說話一言九鼎了?我說他是反覆的小人才對!”董清秋衝馮廣眨眨眼,“是我瞭解他還是你瞭解?”
馮廣臉上一塊白一塊綠,“這個,當然是董大人瞭解得多。”話一說完,又怕董清秋說讓自己留下來的話,趕緊補充道,“不過,董大人,咱們尊卑有別,卑職在樓下護着大人周全,大人有什麼不對勁,只管喊一聲,卑職就上來。”
薰清秋嘻嘻一笑,只覺得馮廣難得的有趣加死腦筋,有心拿他開涮,擡起胳膊就往馮廣肩頭豪邁得拍去,“是了,說起來,你跟在皇上身邊也有許久了吧。不過,論平步青雲,還是不及我。馮兄。難道你就想一輩子做侍衛啊!不如我教你兩手,咱們好兄弟,講義氣,一起升官發財多好!”
她擺出一副豪氣雲天的樣子,馮廣卻被她這股“豪氣”給嚇破了膽。“這個……我看是沒有這個必要的,董大人。許多東西,在下是學不來!……決計學不來!”他心裡想着董清秋那教的能學麼!
薰清秋看馮廣那小媳婦樣就知道馮廣想到哪裡去了,順着他道:“馮兄你沒試過,又怎麼知道學不來?別以爲有些事只有清秋這樣文弱地書生才做得的,馮兄你身強體壯,也有身強體壯的做法!”
馮廣已經面如土色。還沒等薰清秋說完,就已經要落荒而逃了。“薰大人,那個,那個我有些尿急,先走了!先走了!”也不等董清秋答話,就朝門外邊退去。一出去就踩着一個人的腳,背後人哎喲叫了一聲,馮廣回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手下。
他像揪住救命稻草似地,把那人往裡頭一推,“那個,董大人有什麼吩咐,你只管照做就是。”也顧不得手下的性命,就蹭蹭蹭奔下樓去!只剩下董清秋在背後捧腹大笑。
那名侍衛看着馮廣狼狽地模樣,一臉茫然道:“頭兒他怎麼了?”
薰清秋笑道,“誰知道他怎麼了,我不過告訴他該怎麼升官發財罷了。”
……
馮廣因爲這個小鎮已經將上官凜的醜事傳播開來而要求離開,董清秋自然不肯。好不容易逮着個機會趁機散步謠言,她還巴不得住個十天半月呢。
薰清秋有心要在外邊把自己的名聲“搞臭”,聽說小鎮上有一個戲班子,靈機一動,便自己掏腰包讓那戲班子隨行。
明着是因爲自己閒來無聊,一閒下來就想要尋些玩意兒來打發時間,聽戲自然是再好不過的選擇,實際上,她不過是想要找個隨時隨地都可以傳播緋聞的傳話筒。
馮廣等人雖然覺得帶着個戲班子上路不妥,但所有人的職位都比她低,加上馮廣又認定了董清秋是皇帝地相好,誰敢反對?只得聽之任之。
於是,董清秋行半日路程,就要讓那戲班子搭臺唱戲,每到一個地方,還不忘讓戲班子給當地的居民表演,順便普及一下這天底下最不能講,卻又最讓人津津樂道地緋聞。
天高皇帝遠,這樣茶餘飯後的八卦緋聞,皇上自然也聽不到耳邊去的。薰清秋有意無意就給那些戲子透露出自己“男寵”的事實,時不時拿些事情出來炫耀。
戲子無情啊。自然會幫着薰清秋好好宣傳。直到上官凜已經派人來催,馮廣才尋着藉口讓董清秋可以每日多行幾十里路。不過再往北走,能經過的村莊變得愈來愈稀少,到後來也只能搭起帳篷,露宿野外。
眼瞅着快要到焰城了,還沒有明月鬆送來地消息,董清秋不禁有些着急。不能夠知道大將軍的詳細情形,她便不知道採用什麼對策來對症下藥的好。
這一日太陽落山之後,馮廣等人又照例搭起了帳篷,董清秋一個人鑽進帳篷,拿着乾癟地饅頭和水,像一個死人一樣躺在帳篷裡頭。依稀在想着現代野營的感覺,同樣是露宿野外,帳篷還沒有這個質地好,睡得氈被還沒現在的柔軟,爲什麼那時候倒頭就能睡着,現在卻總是夜夜驚醒?
正想着,卻聽見外面一聲馬嘶,緊接着是聽到馮廣的喝問,“什麼人?”
只聽一個嬌脆的聲音說道:“在下是董大人的摯友,還望通傳一聲。”
薰清秋聽見驀地坐起,出帳一看,只見一個書生打扮的人騎在馬上,朝這邊看來。薰清秋往那男子瞧去,猛地認出來,這不就是前幾日才見過的,明月鬆的那個婢女輕羅麼?
原來她也化裝成一個男子,只是這化妝術實在不敢恭維,董清秋扮成男人,那是下過一些功夫的,比如胸脯得捆結實,眉形都稍稍修飾,臉上得用粉勾勒出一些棱角,再嬌柔那也不能完全同女人一個樣。舉手投足間,自然也要有所收斂,雖然有柔弱,有嫵媚,但只會讓人覺得這男人有些偏女性化,哪裡像輕羅一樣,持鞭的手還捏着蘭花指呢。
太不夠敬業了!女扮男裝也不能隨便敷衍嘛。
“是了,是了,原來是羅兄啊,快進來!”董清秋示意輕羅進帳篷裡頭再聊。她心想,可不能讓輕羅在外邊暴露多了,到時候讓人瞧出她是個不專業的女扮男裝者,把自己給牽連了。哪裡像董清秋,平日裡說話做事既不失女人的嬌柔,卻又有男人的瀟灑,讓人不討厭,也沒想過她會是一個女人。
馮廣不好阻攔,只得任由輕羅下馬進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