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九牛
方知行點頭道：“確有此事，七煞山莊已經不復存在。”
聞言，阮應辰哦了一聲，詫異道：“黃銘浩在十年前就晉升到一禽境了吧，他也被殺了？”
方知行點頭回道：“是的。”
阮應辰好奇道：“誰殺的他？”
“我也不太清楚。”
方知行連道：“黃銘浩被殺的時候，我不在場，只聽鎮子上的鄉親說，他死的挺慘的。”
鬍鬚濃密的壯漢開口道：“我聽說，是一個叫方知行的高手殺了黃銘浩。”
“方知行又是哪個？”阮應辰疑惑道。
“不知道。”
鬍鬚濃密壯漢攤手道：“這年頭，亂世出英雄，隨時可能冒出一個江湖高手，大家還都沒有聽說過人家的名號。”
阮應辰點點頭，旋即便失去了興趣，轉向方知行，笑道：“你呢，練的是什麼武功？”
方知行擡起手掌比劃了下，回道：“七煞掌。”
阮應辰微微眯眼，問道：“你身上帶着重刀，莫非你也懂刀法？”
方知行回道：“我父親與‘鴻毛刀’李豐登是舊識，所以我也有幸追隨李豐登，學過一點刀法皮毛。”
“李豐登，嗯，倒也不是無名之輩。”
阮應辰瞭然，偏頭看向一個身穿花色衣服的青年，笑道：“張子廉，伱也姓張，不如出來跟張長戟比劃兩下？”
那個青年一直歪咧着嘴，神色浮浪，一臉誰都瞧不起的表情。
聞言，他丟掉了手裡的酒杯，站了起來，雙手搓了搓，輕蔑的冷笑道：“七煞掌不過是三流武功，比起我的‘黑風掌’可差遠了。”
方知行面不改色，擺開架勢，迴應道：“功法是人練的，功法再好人不好，又有什麼意義。”
“放屁！”
張子廉勃然大怒，一跺腳，渾身肌肉鼓動，整個人無形間膨脹一圈。
他掠身衝來，右手喀咔作響，手背隱隱浮現一層黑色，悍然拍了過來。
方知行往後側移半步，避開張子廉的掌峰，順勢一掌印在了他的肋下。
嘭~
張子廉斜飛出去，攔腰撞在了一根承重柱上，身體如同破麻袋一樣甩飛出去。
“哇~”
張子廉擡起頭，突然咳出一大口血，眼前發黑。
他試圖站起來，但不知爲何，他感覺不到自己的下半身了。
“我的脊椎骨，斷了？！”
張子廉瞬間悚然變色，難以置信。
他艱難的擡頭看着方知行，臉上露出了見鬼的表情，駭然道：“你廢了我！”
方知行淡笑道：“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太不禁打了，誰能想到我這一掌，僅僅用了三分力道，就把你打殘了。”
這話，有點殺人誅心！
“噗！”
張子廉一口血噴出，頭一栽，昏死過去了。
阮應辰坐直了身子，眼神發亮。
其他人表情凝重，視線齊刷刷投注在方知行身上。
張子廉不是一般的武者，他是大蟒境圓滿，而且年輕氣盛，自然有囂張的本錢。
哪想到……
“哈哈哈，好！”
阮應辰大喜過望，站起身，拍手笑道：“強中自有強中手，張子廉太大意了，不懂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方知行嗤了聲，應道：“像他這種廢物，不大意又怎麼樣，照樣不是我的對手。”
阮應辰愣了下，旋即哈哈笑道：“對對，就算他全力以赴，也不是張兄你的對手。”
他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張兄，請上座。”
方知行坦然坐了下來，隨即，有兩個年輕漂亮的姑娘湊上前來，伺候他吃喝。
同時，兩個灰衣僕人快步從外面走進來，擦掉了地板上的血跡，擡走了張子廉。
這時候，鬍鬚濃密的壯漢突然開口道：“張長戟，以我對七煞掌的瞭解，七煞掌應該沒有這般威力，你是怎麼練的？”
方知行挑眉道：“你對七煞掌很瞭解嗎？”
鬍鬚濃密的壯漢嘖嘖笑道：“七煞掌不是黃銘浩獨有，我有一位朋友也修煉七煞掌。”
方知行點頭道：“算你有點眼力，我天生神力，施展任何武功，威力都比較大。”
“天生神力！！”
鬍鬚濃密的壯漢頓時瞪大了眼睛，爲之動容。
衆人互相看了看，嘖嘖稱奇。
阮應辰驚奇道：“張兄是一禽境高手吧，你選擇強化了力量，敢問你的力量有多大？”
方知行搖頭道：“我說不出來，沒測試過。”
他伸出手，做出一個扳手腕的動作，笑道：“要不，阮公子你跟我比一比？”
阮應辰擺手道：“我強化了防禦和敏捷，力量上肯定不如你。”
他伸手看向角落裡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笑道：“吳自中，你也是巨熊系的，要不你來試試？”
“好！”
魁梧壯漢站起身來，脫掉了身上的獸皮衣，坦胸露乳，走到了方知行對面，坐下來。
他將手放在了桌子上，胳膊肘抵在桌面上，穩穩定住。
方知行不緊不慢握住他的手。
二人做好了準備。
阮應辰拿起酒杯，往地上一摔。
啪！
杯碎的瞬間，魁梧大漢全身肌肉膨脹，尤其是右臂的肌肉，如同吹氣一般高高鼓起，瞬間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他壓着方知行的手往下行。
方知行微微挑眉，心中有些無語。
這個魁梧大漢看起來非常兇猛，很有氣勢的樣子。
但實際上，他虛得很。
他的力量也就四萬斤上下。
太弱了！
方知行撇撇嘴，一點點掰回了他的手，再往下壓去。
魁梧大漢雙眼瞪得老大，臉色憋紅，齜牙咧嘴，彷彿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
“使勁啊！”
“用力，用力！”
衆人伸長脖子，緊張兮兮的觀看着，呼喝連連。
阮應辰走過來，一瞬不瞬盯着。
漸漸地，方知行佔據了優勢。
魁梧大漢無力迴天，一個泄氣，手背被摁在了桌面上。
他累得氣喘如牛，看着方知行，滿臉匪夷所思，嚷道：“兄臺好大的力氣，你有多少力氣，六萬斤有吧？”
方知行淡淡道：“差不多是這個數。”
“厲害呀！” 阮應辰撫掌讚道：“張兄若是有六萬斤力量，未來可期，你有極大的希望突破到‘九牛境’。”
方知行心神一動，訝異道：“此話怎講？”
阮應辰喝了一杯酒，笑道：“五禽境的下一個境界是九牛境，可什麼是九牛境呢？顧名思義，指的是武者擁有九牛之力！”
他坐了下來，仔細解釋道：“一牛之力差不多是一萬斤力量，九牛之力便是九萬斤！
但是，這九萬斤不是上限，而是一個下限。
也就是說，當你修煉到五禽境圓滿之時，力量必須達到九萬斤這個下限，你纔有希望繼續突破下去，更上一層樓。
通常情況下，強化了力量的武者，力量差不多隻有四五萬斤而已。
我們假定就是五萬斤吧，之後每強化一個點，力量可能會繼續增長一萬斤，待你強化了防禦、堅韌和敏捷，力量差不多增長到了八萬斤，最後一步‘均衡’，又會增長一萬斤，如此恰好達到九牛之力！”
說到此處，阮應辰攤手道：“話雖如此，但實際情況遠比我描述的情形複雜，大多數人難以達到這個標準，當他們修煉到五禽境圓滿的時候，力量可能只有七萬斤或八萬斤。”
他搖頭道：“一旦你的力量未能突破九萬斤，那也意味着你的武道就此終結了，這輩子止步於此了。”
方知行認真聆聽着，心頭泛起一陣波瀾。
他不禁問道：“你剛纔說普通人是這種情況，那門閥子弟呢？”
“哈哈哈！”
阮應辰啞然失笑，眉宇間浮現一抹油然而生的高傲。
“普通人自然是無法與門閥子弟相提並論的。”
他眼中涌動着濃烈的驕傲和鄙夷。
“假如門閥子弟選擇強化力量，天賦差的，可能達到七萬斤，天賦稍微好一點的，直接就能達到九萬斤，之後他們強化另外三個點，力量還能持續暴漲下去。
實話告訴你們，一名出色的門閥子弟，當他們修煉到五禽境圓滿之時，力量肯定突破了十萬斤，也就是十牛之力！”
方知行深吸一口氣，心頭迅速明瞭。
他閱讀了很多資料、修行心得。
只可惜，沒有一個人講過這些東西，明明是如此重要的情報，卻偏偏沒有被記錄下來。
是大家都不知道，還是刻意被刪除了？
“糙……”
細狗眨了眨狗眼，心神大受震撼，咂舌不已。
之前方知行一直死磕力量，通過疊加多門巨熊系武功，最終將力量提升到了極限，達到了九萬斤之多。
細狗一直在賭，賭方知行的武道理論有可能是錯的。
但現在看來，方知行以力量爲核心所構建的武道體系，簡直不要太對！
因爲，方知行已然獲得了直通九牛境的資格了！
如果方知行在練成天煞血海功之後，他不再繼續強化力量，而是選擇強化另外三點。
這樣做的話，他的力量自然也有可能繼續保持增長，但未必一定就能達到九萬斤。
退一步講，就算他能夠在最後一關達到九萬斤，自身的潛力也會被提前榨乾，而且缺乏一個核心體系。
方知行以點破面，完全靠自己的推理，硬生生闖出了一條直通九牛境的道路。
特麼的，不愧是學霸！
這個瞬間，方知行有意無意瞥了眼細狗，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笑。
“你特麼！”
細狗咯咯咬牙，心頭萬分鬱悶。
唉，又一次讓方知行裝到了。
方知行略默，笑道：“公子，你也是門閥子弟，想必你輕輕鬆鬆就能晉級九牛境吧。”
阮應辰笑道：“那當然，我修煉的是阮家的祖傳神功《玄武魔甲》，聽名字便知，這是一門玄龜系功法，重在防禦，練成之後刀槍不入。”
方知行了然，好奇的問道：“我曾聽人說起，門閥世家傳承的神功，普通人不能練，練了也沒用，這是真的嗎？”
阮應辰哈哈一笑，點頭道：“這個謠言，對，也不對。
武功嘛，就是給人練的，不管是什麼武功，任何人都應該能夠修煉。
不過門閥世家的傳承神功，往往都是經過數百年乃至千年的改善，非常適合其族人的體質。
同時，這也就意味着，一個家族的傳承神功與外族之人的體質，契合度不高。
所以，就算我將《玄武魔甲》拿給你們練，你們也練不出什麼特別好的效果，反而可能因爲鞋不合腳，越是強行修煉，越是損傷了身體。”
方知行恍然大悟。
困擾了他很久的一個疑問，沒想到在這裡獲得了一個完美的解釋。
阮應辰不愧是世家子弟，熟知很多普通武者無法觸及的秘密。
這時候，阮應辰突然問道：“張兄，你爲何來我鏡水山莊，不單純是爲了以武會友吧？”
方知行連道：“公子慧眼識珠，眼下張某正缺少一個落腳之處。”
“好！”
阮應辰大喜不已，連道：“我這鏡水山莊應有盡有，功法、肉丹、女人，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
方知行神色一正，鄭重道：“張某願意效忠公子，只不過，公子能否告知，你花費如此巨大的豢養我等武者，是爲了什麼？”
聽到這個疑問，衆人爲之一靜。
似乎，其他人也很好奇，卻也不知道其中的緣故。
按理說，阮應辰堂堂一個門閥子弟，身份尊貴，應該不屑與江湖草莽爲伍。
別的門閥子弟不會這樣做，似乎只有他阮應辰不惜自降身份。
阮應辰臉色一陣變幻，雙眼笑成一彎月亮，哈哈道：“我這人就是喜歡交朋友，只要我看得順眼，我就交了，僅此而已。”
方知行內心一陣無語，臉上擺出欽佩之色，笑道：“公子果然是豪爽之人，如若不棄，張某願意終生追隨。”
“哈哈，好！”
阮應辰大喜不已，笑道：“來來來，我們一起敬張兄一杯！”
“歡迎張兄！”
衆人全部站起身，高舉酒杯。
“謝公子賞識。”
方知行也舉起，環顧一圈，一飲而盡。
酒入喉嚨。
方知行立刻察覺到這杯酒水裡面混入了不乾淨的東西。
酒水裡可能是助情劑之類的成分，喝了之後，小弟弟很快有了自己的想法。
現場的氣氛變得愉悅和歡快起來。
一晃就是大半個時辰過去了。
方知行以不勝酒力爲由，在兩個侍女的陪伴下離開了大殿。
他進入一間客房。
方知行躺倒了牀上，直接睡着了。
兩個侍女見此，原本她們想侍寢的，只好作罷。
等她們一離開，方知行旋即起身，關好門窗。
緊接着！
他立即心神一動，合成一支二級箭矢，重置一次身體，消除掉酒水對身體可能造成的任何影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