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208 一場交易
“我們是朋友啊”。
凡塵的聲音淡淡的,彷彿這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邏孽的心瞬間像是被人用手攥緊了一般,疼的她紅脣微張。
一句朋友,勝過一萬句讓人傷心難過的話,原來所謂的殺人於無形,是這個模樣的。
顫着雙脣,邏孽壓低聲音道,“你是不是瘋了？”
凡塵把她當傻子嗎？一個朋友值得他爲了她,連聖神之位都不要了嗎？
凡塵聞言,似笑非笑的勾起脣角,淡淡道,“可能吧”。
一陣夜風吹過,拂起了凡塵白色的衣襬,他披散在肩頭的黑髮隨風而起,月夜,白袍,黑髮,一張絕世的容顏,一顆詭異的紅痣。
這畫面讓邏孽的一顆心猛地抽痛一下,她忍不住伸出扶住胸口,呻吟了一聲。
凡塵側頭看向邏孽,她臉色蒼白的一如冷淡的月色,紅色的衣裙像是鮮血一般。
眉頭,不可抑制的皺了一下,凡塵終是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拽邏孽的手。
邏孽卻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她的心在抽痛,眼前的景象也有些模糊,意識彷彿又回到了一個陌生的空間。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面浮現在腦海,她一身紅衣,笑顏如花,對面的男人,他一身白色的衣袍,面觀如玉,正微笑着看着她,那是……凡塵。
“邏孽……”
凡塵見邏孽臉色不對,他站起身,想要去扶住她。
邏孽一步步往後退去,她皺着眉頭,低聲問道,“到底我忘記了什麼？”
那樣凌亂的畫面,斷斷續續,但卻真實。她不想再騙自己,那是她幻想出來的,如果沒有,她又爲什麼要去想？
凡塵臉色變得難看,緊抿着薄脣,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邏孽瞪着凡塵,她一字一句道,“你們都在騙我,到底你們對我做了什麼？爲什麼我記得和溫流的過去,但卻獨獨不記得和你的呢？！”
池塘的鯉魚仙子也說了,當初在橋邊,她確實是見過溫流和凡塵,後來溫流那裡她也確認過了,但是凡塵卻說他不記得了,到底是沒有發生？還是不記得？
凡塵見邏孽皺着眉頭,一臉怒意,他緊抿的薄脣緩緩開啓,出聲回道,“邏孽,你想太多”。
想太多,是她想了太多嗎？
邏孽表情痛苦,腦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紅磚的瓦房,古木的藤椅,她坐在藤椅上,擡頭看着月亮,她身邊坐着另一個人,和她手牽着手,那樣的清晰,她看到了凡塵的臉。
“你騙我！”
清清楚楚的三個字,從邏孽口中說出來。
以往她看到的畫面,都是模糊而不清晰的,但是這一次,她卻清楚的看到了凡塵的臉,那樣的絕世容顏,世間再無第二張。
凡塵剛想張口說些什麼,但是邏孽卻忽然單膝跪地,嘴角流出一縷鮮血。
凡塵的黑色瞳孔驟然縮緊,他一步跨到邏孽身邊,俯身扶着她。
邏孽苦笑着道,“凡塵……爲何你要騙我？”
凡塵伸手探到邏孽的脈,他皺着眉頭,低聲道,“你不要太執意的去想”。
她體內的靈力在蓄意的翻涌着,再加上她太過執拗的去回憶,所以纔會血氣上涌,導致吐血。
邏孽覺得眼前的景物在逐漸的模糊,但她的心裡卻是越發的明亮,歪在凡塵懷中,她輕聲道,“告訴我,到底我忘記了什麼？”
爲何她和凡塵之間明明有着過去,但是後來卻想不起了呢？
凡塵攬着邏孽,她虛弱的身體在他懷中,就像是個孤單的孩子,他微垂着視線,盯着她彷彿巧奪天工一般的精緻眉眼。
兩人的視線相對,邏孽輕輕的拉着凡塵的袖釦,她沒有力氣說話,但是眼中卻是充滿了祈求。
凡塵緊抿着脣,用盡最大的自制力,他才擡起一手,緩緩覆在了邏孽的那雙烏黑的眼睛上面。
邏孽的視線變得黑暗,她閉上眼睛,一大滴眼淚流出來,她知道,醒來之後,她不會再記得今夜的事情了,凡塵,凡塵……
“對不起……”
凡塵的聲音很輕,夜風忽起,他將邏孽抱在懷中,替她擋住寒意。
****瀛乾宮。
凡塵和洛翼各自端坐一邊,洛翼命人下去倒茶,看着坐在對面,臉色有些蒼白的凡塵,出聲道,“你親自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凡塵臉上是淡淡的表情,他輕聲道,“我不會跟你爭聖神的位置”。
洛翼眼中一閃而逝過什麼,不過他很快便勾起脣角,淡笑着道,“你只是想跟我說這個嗎？”
凡塵擡眼看向洛翼,他一字一句道,“我們做個交易吧”。
洛翼眼中的詫色更濃,但他卻饒有興致的道,“交易？呵,你先說吧”。
凡塵道,“你知道,我們的實力相當,如果我非要聖神之位,你未必就奪得走”。
洛翼臉上雖然還帶着那抹淡淡的笑容,但是眼底卻是幽暗一片,他不出聲,等待着凡塵說下文。
凡塵道,“我可以將聖神之位拱手相讓,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洛翼沉吟半晌,然後道,“你說”。
凡塵道,“你不能和如墨成婚”。
洛翼一雙眸子微微眯起,立馬露出凜然的氣勢。
凡塵也不迴避,只是淡淡的看着洛翼,等待他的回答。
洛翼輕輕地眨了下眼睛,他出聲道,“爲什麼？”
其實他心裡面已經有了答案,只是他不敢確信,或者說……不願意相信。
凡塵垂下視線,輕聲回道,“洛翼,其實我挺羨慕你的,你身邊總是有那樣多的人一心一意的喜歡你。淺黛也,邏孽也是”。
縱是洛翼再鎮定,聽到淺黛和邏孽的名字,他臉上也是有了一絲動容。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啊”。
凡塵淡笑着回道,“我們認識那樣久了,誰有什麼心思,我又豈會看不出來？”
洛翼微微皺眉,出聲道,“既然你知道,你還肯娶淺黛？”
凡塵緩緩擡起眼,對上洛翼的視線,他冰冷的回道,“她不喜歡我,但卻還要嫁給我,爲的是什麼,你我心中清楚”。